天空中鉛灰色的雲層翻湧波動,變的愈發厚重,似乎下一刻就要有傾盆大雨瓢潑而下,看得人心裏壓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整個場地中沒有一點風,隻能聽見遠遠近近的慘叫聲,讓整個場地平添幾分驚悚。


    而在中央的最高聳的黑塔處,雲層像是要兜不住身體內的水分似的,整個垂了下來,像是個指示的箭頭。


    “這就是白棋得分的結算點?我竟然一點也不意外。”木偶人撥弄著手裏的撲克牌笑著說道。


    結算點設置在最中央也就意味著,不管他們在外圍得到多少分,都必須過來攻破這個堡壘。


    江欲晚早就注意到這人的手指非常靈活,重雪則低聲說道,“他以前是個職業的魔術師,能夠在不經意的時候調換人身上的東西。”


    這個能力剛開始聽起來像是個偷包的賊,但是隻有了解木偶人的才知道對方的能力有多恐怖。因為係統並沒有給他可以調換的東西加任何限製。


    所以隻要你不留意,木偶人偷走的可能就是你的某個器官,曾經有人說木偶人沒去緬北噶腰子真是那邊的損失。


    森語族中的人之所以能改造自己的身體提高san值的上限,就是源自於木偶人這近乎詭異的能力。


    而木偶人自己,早已將他身上的大部分器官和肢體都進行了移植,隨著木偶人脫掉西裝外套,在挽起衣袖時露出了胳膊上清晰的木質紋理,在和手腕的連接處還有明顯的縫針的痕跡。


    前十名的主播,果然都已經不再像是人類。


    發現了江欲晚打量的目光之後,木偶人活動了一下手腕,“這具身體可是我精挑細選的,黃色區域的十座塔,就交給我和我工會裏的成員吧?”


    “偷奸耍滑。”重雪一眼就看穿了這位昔日朋友的小心思。


    木偶人拿著禮帽優雅的鞠了一躬,一點沒有感到羞恥的意思,“戲班主肯定就在最中間的高塔上,我可不願意和那個瘋婆娘對上,還請您體諒。”


    說罷,他還心情很好的拿著帽子對四周的高塔招了一下手,像是領導過來視察情況似的。


    森語族中所有能進入副本世界獨自生活的主播,無一不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就是最差也是朱文這樣的,沒有太強的天賦卻勝在敦厚穩妥。


    加上在副本中和各類妖魔鬼怪混在一起,時間一長都是滿身戾氣,乍一看像是黑社會派來收租的。


    “會長,一共二十多座塔,咱們先圍哪一個?”蜻蜓的語氣裏麵夾雜著一點興奮,會長可是平時根本見不著的人物,能和會長一起過副本,對他們工會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特殊的榮耀。


    木偶人拿出卡牌甩動了兩下,很快就安排好了人選,“......都別掉以輕心,這些黑棋的人不過是係統的炮灰,難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眾人聽聞後紛紛收斂了神色,快速朝著自己的目標靠近。


    人群中木偶人的腳步還是那麽悠閑,海東青亦步亦趨的跟在對方身邊,在進入終局前的選擇中,不管木偶人說什麽他都堅持選擇白棋。


    就像木偶人願意為了重雪趕赴這一場盛會一樣,他對木偶人的感激和忠誠一分不少,“要麽咱哥倆一起迴去,老婆孩子熱炕頭,要麽就留在這個直播間也好做個伴。”


    木偶人聽了之後十分感動,然後當場將海東青痛打了一頓。


    “副本都沒開始就立這種g,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木偶人當時對著鼻血直流的海東說道。


    “會長,我先上?”海東青到現在都還覺得鼻梁有點酸,所以說話格外謹慎。


    木偶人搖了搖頭,既然預料到了後麵的危險,那就不必讓自己的下屬在沒有必要的地方浪費精力。


    這一次,他手裏的卡牌終於沒有按照固定的軌跡迴到另一隻手的手心,而是像利劍一般飛速的彈射出去,順著黑塔盤旋而上。


    與此同時,木偶人開始順著旁邊的台階向上跳躍,他的速度極快,每跳躍一次就會邁過十幾級台階的高度,身姿卻還是異常的輕盈。


    要是隔遠一些看起來,就好像這跳動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牽著線的木偶,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著對方的身體,使其的一切動作看起來都毫不費力。


    海東青羨慕的看了一眼自家會長的動作,接著開始認命的爬樓梯。他雖然給自己起了個猛禽的名字,但也不過是仰慕木偶人的這一身本事,實際上他的技能和飛沒有任何關係。


    等他上去的時候,發現他們這座塔的戰鬥已經結束,一人身上插滿了撲克牌,靠在柱子上死不瞑目。


    其他倒是好一些,每一個人身上有且隻有一處傷口,都在心髒的位置。幾人的麵容都還停留在最後的驚恐上,想必是沒想到木偶人來的這麽快。


    海東青隻能做點打下手的工作,俯身想要將樓梯口的撲克撿起來時,正好聽見血泊中的 對講機裏麵發出了一聲慘叫。


    這聲音有點耳熟,在慘叫聲中似乎還有一個女人在叫付一元的名字。


    付一元......這不是江欲晚身邊的人嗎?


    海東青的心不自覺的提了起來,白圈範圍內大部分都是些怪物,算下來實力比他們森語族要強得多,難道是出現了什麽意外嗎?


    可是從他這裏望去,能看到近處的幾座塔裏麵還是平靜的,那個頂著雞冠頭的已經靠在欄杆上抽起了煙,模樣挺愜意。


    而最中央的黑塔處,江欲晚他們幾人才剛走到紅色的區域,看不出任何異常。


    他將對講機從血中撿起,在衣服上隨意的蹭了兩下之後放到耳邊,發現那邊的慘叫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一點雜音。


    “那邊還沒進攻呢,你們到底在搞什麽?”海東青忍不住問道。


    對講機那邊沉默了片刻之後,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進攻了哦,是蛙蛙騎士。”


    海東青先是被這個可愛的聲音萌了一下,但是隨即反應過來白圈裏麵能發出這種聲音的隻有那個四分五裂的小女孩,對方就是騎在一隻一人高的青蛙身上過來會和的。


    那哪是什麽小女孩,死了也不知道多少年,說不準比他的年紀還要大。


    他忍不住罵道,“滾遠點,神經病。”見對麵不再說話後,他繼續問道,“你們那邊沒什麽問題吧?”


    對麵沒有再給他任何答複,隻剩下一片死亡一樣的沉寂。


    另一邊還在屍體上采擷自己撲克的木偶人的耳朵不自覺的動了兩下,轉身問完完整的對話之後眼睛閃爍了兩下,“情況不對,咱們留給江欲晚的道具呢,試著聯係他一下。”


    海東青依言照作,隻是等了半天也沒有迴應。


    木偶人看著塔下江欲晚他們的身影,這幾個人還沒有開始行動,似乎是站在原地觀察環境,那沒道理對他們的詢問不做出反應。


    他將禮帽取下後從中掏出一隻雪白的鴿子嚐試著往江欲晚的方向飛去。但是這隻白鴿在跨過後紅黃兩處區域無形的邊界之後便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死了?”海東青有些驚訝,這可不是拿來燉湯的普通鴿子。


    “沒死,但還不如死了呢。”木偶人指著邊界的位置說道:


    “空間從這裏劃分,流暢的時間正在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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