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體能行動自如後,嚴真幾人都覺得自己身上褪了一層皮,幾乎都要虛脫,連帶著身上的傷口都不覺的疼了。


    林爾摸了一下臉上的幾道血痕,是剛才去追江欲晚時被桃花咬出來的,以前不管怎麽樣,她都會留意不要傷到自己的臉。


    到了現在受傷之後突然覺得好像也沒什麽,沒有什麽比自己有實力有隊友更重要。


    江欲晚見幾人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忽略掉盯著桃花發呆像是個二傻子的重雪之後,招唿大家往剛才有人影出現的地方走。


    結果剛走了一半的距離,幾人就聽到那個方向傳來一陣水流聲,混雜著一股腐肉的臭味飄過來,和桃花的香氣夾雜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掩住鼻子。


    再往前走,桃樹就逐漸消失了,裸露出來的空地向四周輻射出好幾條小路,看來這裏就是小路的終點。


    部分草地已經被踩踏的不再生長,在月光下露出了黑色的土壤,顯然這裏有人經常活動,江欲晚看著那個逐漸顯露出來的大坑,明白這很有可能是上寨的水源。


    這個寨子處在山頂上,沒有溪流沒有湖泊,最大的可能就是依靠一些泉眼來維生。他快走兩步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卻在靠近的瞬間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他就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了,和他當時在拿魚兒皮時很相像,可當時隻有接觸的一瞬間,現在的範圍要大多了。


    同時地麵上又多了許多道影子。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那些村民,第一天的經曆讓他本能的警惕起來,直到看到其中有兩個幾乎一樣,梳著馬尾辮頭發是卷發的影子,才放鬆下來。


    時空重疊,另外兩個世界的人正在這裏等待他們。


    看來這裏副本的力量更強一些,三個時間線開始收束,已經可以直接看見彼此的存在。的


    嚴真和張簡緩緩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江欲晚,“我們有點擔心......”眼看著副本走向了終點,三個隊伍會合,幾人也不得不麵對他們一直在逃避的問題。


    三個一樣的人,很可能隻有一個是真的,而且有人還在時空裏麵交錯了好幾次,他們現在已經有點分不清楚誰是最開始的隊友了。


    走到最後很可能麵臨的就是消失。


    這樣的結局,沒有人會不害怕,畢竟麵對的是一個永恆的哲學命題,至今沒有人給出答案,要是沒有江欲晚在這裏並且從未表現出一絲慌亂,那林爾他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在恐懼的驅使下,即使知道可能這就是副本的詭計,但是仍舊會對另一個自己痛下殺手。這不是副本的規則要求,卻又似乎是主播宿命一般的結局。


    江欲晚不自覺的往重雪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能是我之前的表述不準確,嚇到你們了。”


    他從旁邊隨手掰斷一根幹枯的草杆,“嚴真你還記得咱們第一個相遇的副本嗎?其實這個副本和那一個很相像。”’


    草杆在江欲晚手中擺動了一下,“這條線就像是我們正常的時間線,但是在這裏被打亂了。”


    說著他將草杆分成了三分,“但是在這個副本中,時間被砍成了三條,並且開始並行,在副本力量的作用下互相影響,所以才有了平行時空的感覺。”


    他們不過是把自己的時間和生命分出去一部分,分別參與了三個時間段,根本沒有複製品的說法,在副本中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就像是一輛車原本要走九百米的路,然而本該筆直的路突然有了分岔路口,接著副本生硬的將小車分成了三部分,輪子、車坐椅和車殼子分別走完了三百米。


    江欲晚猜測,隨便少了哪一個都會對主播產生很大的影響。


    “咱們和複製出來的村民不一樣。”江欲晚繼續囑咐道,“我覺得這個副本是兩股力量的糾纏,但是不斷引導咱們認為三個人中有複製品,不知道後麵有什麽陰謀,得提防些。”


    林爾往四周看了一眼,心中覺得有些玄妙,如果把另外兩個人看成未來的自己,好像恐懼就突然消失了,“江哥你是怎麽想到的?”


    “這還得感謝雙寒應的提醒。”江欲晚看了一眼重雪說道。


    正在摩梭花瓣的重雪迷茫的抬起頭:......


    啊?他說什麽了?


    江欲晚貼心的拍了一下重雪的肩膀,“迴去請你吃飯,當是謝禮了。”


    雖然不知道江欲晚要謝什麽,但是重雪還是愉快的點頭答應下來。


    見幾人不再猶豫,江欲晚鬆了一口氣,剛才那番話都是個猜測,隻有副本結束才能驗證。他不怕自己暫時的消亡,在他看來三個人都是自己,就算猜錯了也可以隻當是消失一段記憶罷了。


    說不定這裏就是平行時空呢?


    可他不怕,不代表別人可以接受,一旦林爾他們對個人本身的存在產生了懷疑,三個時空的人不但沒有合作反而互相爭鬥,那事情就變的麻煩起來。


    還好,一通半猜測半推理的話將幾人暫時安撫下來了,他可以放心觀察前麵的環境。


    這個大坑底下是個泉眼,應該就是山下兩個寨子的水源,花下魂很可能就在這裏。


    不過問題就出在了這個坑的側麵。


    江欲晚往前探頭看了一眼,一股腥臭的寒氣撲麵而來,大坑整體呈現出上麵窄下麵寬的鍾形,四周的石壁上掛著不少東西。


    細看去就能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具具屍體


    漆黑的樹根從四周石壁的縫隙之間伸出,像是鎖鏈一樣牢牢的捆在屍體上。這些屍體不知道死了多久,渾身長滿了黑色的斑塊,長發蜿蜒垂下,弄的石壁上像是掛滿了流蘇。


    在距離大坑口部最近的位置,屍骨少了幾具,像是給他們主播留下的位置。


    正下方是粼粼泉水,水裏麵還有一具棺材,就差在棺材板上麵刻個字“任務品在這兒”,怎麽看都像是一個陷阱。


    在棺材正對著的方向鑿刻出了一個小小的祭壇,上麵放著巴掌大的神像,旁邊刻了些東西,似乎是壁畫,不過被屍體擋住了大半。


    嚴真好奇的探頭問道,“這寨子裏麵的人都是老頭老太,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年輕的,合著漂亮姑娘都在這兒了?”


    江欲晚往周圍的黑影上麵指了一下,“這裏還是水源,那所謂的詛咒,根本就是水源被汙染後導致的疾病。”


    也許這裏就是最先供奉大祭司的地方,水源被汙染後,中寨和下寨也不得不加入這個陣營,大祭司控製的範圍也開始擴大。


    “導遊說,花下魂害怕月光,現在月亮就在頭頂,但是一會偏轉後,光線傾斜,很快就要照到屍體,到時候探查就更難了。”張簡看了一眼天色,月亮已經開始西斜。


    江欲晚很快就做好了決定,“找東西遮住月光,咱們下去。”


    他拿出繩索,將手電叼在嘴裏,準備往下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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