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帽子的屍體麵部被開了個口子,卻沒有鮮血流出,反而是一些透明的奇怪組織液堆積在傷口周圍。


    這東西還在不斷的蠕動,似乎還沒死透。


    蜻蜓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把鑷子,從朱曦手上將那些白色的絲線拽了出來。這東西和蛔蟲一樣,離開人體的時候還在動,看著十分惡心。


    這次他們被控製的時間短,而且是從手進入的,所以現在還不太影響活動。


    而江欲晚則拿出匕首,在那一片傷口上扒拉了兩下,發現這怪物身體裏確實是人體組織,不過變色了,不像他長出黑斑的那一塊皮膚那麽硬。


    而且在肉裏,那些絲線密密麻麻的纏繞著,像是沾滿汙泥的毛線團。


    最惡心的是,這些東西連頭發都是這些寄生物組成的,不過是用某種染料染成了黑色,江欲晚染血的手一靠近頭發就無風自動起來。


    雙寒應看著江欲晚的動作,忍不住捂了一把臉,“那是我最喜歡的匕首。”用用也就罷了,為什麽非得拿來做這麽惡心的事情?


    “還你?”江欲晚將刀轉了一下。


    刀把手上全都是各種汙漬,雙寒應看著吸了口氣,“算了,送你了。”


    江欲晚這才收迴手,隻是這一動,竟然讓他發現那種粘液沾到的地方,黑斑竟然有消退的趨勢。


    雙寒應看著這一幕,半開玩笑的說道,“聽說毒藥附近就會有解藥,看來相生相克的說法是真的。”


    這些怪物怕血,卻需要人來繁衍,他們欺騙礦工去地底挖礦,自身卻是礦病的解藥。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些怪物到底是怎麽產生的,那種玉繭,又被送到了什麽地方?


    這些估計得在礦場外找到答案。


    他隨手將死者的黑帽子拿起來,發現裏麵有厚厚的夾層,看著就挺安全,更重要的是,在邊緣對應著耳朵的位置,還有一個小小的器械。


    上麵蜂窩狀的孔洞表明這東西大概率是能出聲的。


    江欲晚站起身,對蜻蜓打了個招唿,各自拽出來一個開始審問。他掏出槍指著對方蒼白的臉,“我知道你們能正常說話,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然我一槍崩了你。”


    黑帽子的眼睛中滿是恐懼,意識到這和之前礦場來的那些喜歡亂跑的新人不一樣,是個狠角色。


    是保全自己的性命,還是保守秘密?


    即便他不說,那也保不準自己的同伴會說出來,那自己不是白死了?


    雖然黑帽子們不知道囚徒困境這個詞語,卻也懂得權衡利弊。


    當江欲晚把碎布取出來的時候,黑帽子立刻答道,“我隻能迴答礦場裏麵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不然,還不如殺了我。”


    江欲晚點點頭,揚了一下手中的安全帽,“這是幹什麽用的?”


    “這是我們的翻譯器,控製器就在側邊。”黑帽子說道,“要不然我們說話你們是聽不懂的,聽多了會發瘋。”


    江欲晚伸手將對方的安全帽抬起來一點,果然發現這人的說話聲又變成了那種磕牙的聲音,弄得他的san值又下降了幾個點。


    看來是沒說謊了。


    “你們原本,就是礦坑下麵的怪物吧,為什麽要把自己進化到一半的同類送出去,有什麽目的?”


    “這個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江欲晚看了一眼對方,又問了幾個諸如開門密碼等關鍵的問題,對方都不願意說,江欲晚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到五點,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再次被槍口指著,黑帽子聽到江欲晚的話後直打哆嗦,“外麵的環境汙染是不是真的?綠洲在哪兒?”


    “是真的,綠洲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你再想想。”


    黑帽子感覺著額頭逐漸加重的力道,想要說什麽,隻是剛吐出了沒兩個字,七竅中就有白色的線條湧出來。


    他的眼球還在,但是上麵已經被鑽的像是個篩子了,白色的線頭湧動著往外擠,想要逃離這個軀殼,嘴中和鼻孔中的白線讓這人像是長了絡腮胡。


    就好像他犯了什麽忌諱,遭遇到了莫大的詛咒。


    這怪物見此情景立刻閉嘴,再說下去,他整個人就要分崩離析。


    江欲晚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麵無表情的舉起槍,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送走了這個怪物。


    十分鍾後,麵對地上四具七零八碎的屍體,幾個人的麵色都很凝重。和江欲晚那邊的情況相似,蜻蜓問了幾個問題確認了之前的猜想之後,便再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了。


    他們以為這些黑帽子是個重要角色,沒想到竟然也隻算是個小角色。


    蜻蜓麵色沉重,“我有種不太好的猜測。”


    江欲晚一邊收集著黑帽子身體裏的粘液,一邊接著說道,“也許我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接觸到副本的核心。”副本的名字叫綠洲,開始時他以為是指讓他們逃離紅山礦場,尋找汙染環境中的綠洲。


    現在看來,問題根本不是那麽簡單。


    張簡看向了遠處,再往前走一段距離,便到了礦坑的邊緣了,“這麽算起來的話,這個副本的地圖真是大的離譜。”


    雙寒應則暗中點了點頭,這個副本就是因為地圖太大,線索分散,很多人通關都是靠運氣,所以才被他放在c級副本這個等級裏的。


    “咱們現在怎麽辦?”朱曦坐在一旁,臉頰圓鼓鼓的。


    江欲晚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頭盔,將副本中現有的線索串了一遍,一個大致的計劃在腦海中產生了。


    “首先,咱們得再找出幾個玉繭,買下庇護所。”江欲晚說道,不僅是為了朱曦,也是為了他自己。


    現在他也沒有把握能完成三個任務,先整一個保底的比較安全。


    而那邊的蜻蜓則有些動容,江欲晚他們那邊來的三個人都是探秘主播,現在這麽做全是為了朱曦,雖說有尾款的因素,但是他從江欲晚的目光中看得出,對方不全是為了積分。


    現在副本的難度超過預想,江欲晚如果是為了錢,其實是可以加價的。


    在逃生直播間這麽些年,蜻蜓自問有些看人的本事。


    這真是逃生直播間中為數不多的好人啊。


    蜻蜓拍了一下江欲晚的肩膀,“朱曦是我一個兄弟的妹妹,我兄弟......罷了,我替他謝謝你。”


    在遵守男德直播間中,觀眾樂不可支:


    “主播:怎麽突然煽情起來了?”


    “又一個被忽悠瘸了的。”


    “感覺隔壁感動的要落淚。”


    .......


    江欲晚沒有戳破這個美麗的誤會,他也拍了兩下蜻蜓的肩膀,仿佛兩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這件事其實也不難。”


    等他們下去的時候庇護所門口的黴人已經不在了,門口的負責人還沒迴來,幾人暢通無阻的打開門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屋子裏的影人老頭正在珍惜的吮吸那一塊巧克力,接著門就被人打開,江欲晚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老頭,你老婆借我用一下。”


    老頭:?


    旁白的雙寒應也驚呆了,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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