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尖叫聲有些熟悉,江欲晚轉頭望去,發現是車上最先醒來的那個棕色大波浪,正一邊尖叫著往後退,一邊指著和他搭檔的大背頭,“有東西!”


    院子中的寂靜突然被打破,立刻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之前那個麵無表情的大背頭正一臉驚恐的拍打著自己的褲管,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攢動,難道是老鼠?


    就算是老鼠,對麵的女人應該也不至於這麽害怕才對。


    江欲晚正要過去查看情況,卻眼尖的看見大背頭的後褲腰處露出一點白色,緊接著,一個白色的由骨骼組成的手掌從他的褲子裏麵爬了出來。


    這下別說的大波浪的女人,包括江欲晚在內的所有男性都感覺自己兩腿間涼了一下。


    骨手的移動速度很快,四根指頭帶著後半部分移動,繞著大背頭的腰轉了一圈,避開了對方的拍打,趴在了胸口的位置。


    江欲晚跑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這骨手一躍而起,擦過江欲晚的指尖就趴在了大背頭的臉上,任江欲晚和大背頭怎麽用力拽都拽不下來。


    甚至,還有從手腕位置往大背頭的嘴裏鑽的趨勢,鋒利的骨頭岔在嘴和下巴的位置劃了好幾條口子。


    大波浪被嚇壞了,現在慌亂的舉起鐵鍬,就想要給大背頭的腦子上來一下,可是這鐵鍬鋒利,這一下下去,大背頭的腦袋估計就要像個土豆一樣被切成兩半。


    江欲晚沒法子,隻能先把大波浪攔住。


    另一邊,短發女人看著這一幕被嚇得夠嗆,轉身就想要往院子出口的方向跑,“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中年男子則被嚇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那邊的護士顯然也看到了這邊的異動,一把將李小玉拽住,“現在是義務勞動時間,不允許在病院內私自活動。”


    江欲晚奪下大波浪手中的鐵鍬,看嚴真已經接手拽住了骨手,腦中靈光一閃,“護士,這裏有異常情況!”


    護士拽著李小玉的頭發,緩緩踏進了院子中,往大背頭的方向走去,等到了跟前才將人放開,終於在大背頭毀容之前按住了那個晃動的骨手。


    剛才還動彈不止的東西,落在護士手裏後就變成了一串真正的骨頭。


    龔護士的指甲上塗著紅色的指甲油,握著手骨一點點的塞進嘴裏,滿院子都是她嚼東西的聲音,嚴真看著這一幕在旁邊幹嘔了兩聲。


    “你們一個私自說話,一個想要在病院內私自走動,違反了病院規定,和我去禁閉室罰站一小時。”龔護士的臉上都是惡毒的笑容。


    李小玉和大波浪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片驚恐的神色,李小玉更是立刻開始往外跑。剛才這護士薅著她的頭發,力氣大的不像是人類。


    更何況,這個禁閉室一聽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剛才骨手那違反人類常識的景象,讓在場的所有新主播意識到,係統所說的“請盡快逃生”並不是危言聳聽。


    龔護士的話音剛落,出口處就鑽出來一個護士,任李小玉她們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被拖拽進走廊消失不見。


    一時間,院子裏麵沒了看守的人。


    江欲晚正低頭想著這精神病院的規矩,卻聽到旁邊的嚴真嗯嗯啊啊的,又想出聲又不敢,江欲晚轉身看過去,發現嚴真的臉憋得鼓起來了。


    手更是指著角落裏,搖出了殘影。


    在隱蔽的角落裏,那個穿著睡衣的中年男子拿鐵鍬將柵欄撬彎後,開始往外鑽。


    這人想趁著護士不在,逃離病院。


    然而男子的腿剛邁出去一條,接著就像是碰到了什麽詭異的東西一樣,開始拚命往迴縮,嚴真見事情不對,想要跑過去把人拽迴來。


    “外麵有東西抓我的腿,快拉我迴來!”中年人的麵容因為恐懼而扭曲。


    他伸長手對著嚴真的方向,在即將觸碰到希望的時候,被外麵不可見的東西拖出了柵欄,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迷霧中。


    嚴真呆呆的看著麵前的缺口,跌坐了地上,呆呆的對著遲了一步的江欲晚說道,“外麵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聽見他的肋骨斷掉的聲音了,明明差一點就......”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江欲晚捂住了嘴。


    在院落入口的位置,龔護士的身影閃過最後一扇窄窗,出現在了院子中,“都在那兒幹什麽,坑都挖好了嗎?”


    江欲晚將嚴真從地上拽起來,看著龔護士說道,“這兒的柵欄壞了,有人鑽出去了。”


    “哼,”龔護士冷笑了一聲,“沒一個省心的。你們都在這兒呆著,不許走動。”


    說罷,她又走了出去,高跟鞋一下下的像是敲打在了人的心髒上,看樣子就是要去找剛才逃出去的人。


    等確定龔護士離開之後,江欲晚才把嚴真這小子放開,“護士在的時候,別說話。”


    剛才嚴真可是說了好幾句,但是龔護士卻什麽都沒說,看來這條並不是一個強製的硬性規則,隻要不讓護士發現就可以。


    江欲晚細細迴想了一下剛才護士長說的五條規則,後三條的開頭是必須,比如,必須呆在病院範圍內,這三條規則與其說是禁止主播的活動,不如說是防止主播死的太快。


    例如剛才的骨手,要是沒有護士,他們幾個是真的沒有辦法救人。


    而前兩條規則,才是真正針對主播下的限製。


    “剛才那人,不會出事吧?”嚴真趴在欄杆上張望,聲音很小。


    江欲晚沒有多說,按照他的猜想,估計是活不了了。


    那邊嘴被劃破的大背頭也湊過來,“我還以為自己是被傳銷組織抓了呢,沒想到真的這麽詭異,他媽的,咱不會真的被困在這嘎達吧?”


    這人看著嚴肅,但是說起話來一口東北味兒還挺喜感。


    “我想迴家了,加班也行啊。”要不是旁邊還有陌生人,嚴真幾乎要哭出來。


    “要不咱們把那個護士綁了?我這兒有一個小的電擊槍......哎呦,我槍呢?”大背頭上上下下的摸索著,現在才發現口袋裏麵的東西包括手機都沒了。


    現在就剩下一個大背頭的必備品發膠孤零零的躺在褲兜裏麵。


    看來是係統覺得這東西沒什麽作用。


    江欲晚才發現,新人的想法還沒有從正常世界中轉變過來,看剛才護士的那力氣和詭異的白骨,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的。


    他們隻能先順應規則,活下去再說,反正還有五天,不至於這麽著急。


    “你們別亂來。”江欲晚說道,“這些護士和正常人不一樣。”


    嚴真抬起頭正要說什麽,卻發現江欲晚對著他們擺了擺手,他轉身望去,發現龔護士已經在走廊了,高跟鞋的聲音一點點接近。


    等龔護士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江欲晚聽到了兩道抽氣聲。


    在她的手上,拽著一具被啃食了一半的屍體,內髒從豁開的肚皮中流淌出來,在地上畫出一條血河。


    而屍體的脖頸上,是一個保持著驚懼神色的麵孔,正是剛才跑出去的中年人。


    “嘭。”


    屍體被扔到了草地上,龔護士陰笑著看向江欲晚三人,“來把坑挖深些,將人埋了。”


    這下,江欲晚終於知道大背頭坑裏的白骨是從哪兒來的了,他們這一片草地上不知道埋過多少人,難怪這麽鬆軟。


    同樣的,嚴真和大背頭也低頭看著腳下的草地。


    一股涼氣從他們腳底躥到了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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