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綏綏衣裙濕透,粘在身上,身體的線條輪廓被盡收眼底。


    頭髮仍在滴答水珠,春陽卻是明媚的,暖融融落在身上,誘得鼻尖發癢。趙綏綏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池水涼,我送你進屋暖暖換身衣裳。」沈溟先一步站起身,貼心地伸出一隻手來,「趙小姐試試看,可以起來走動嗎?」


    趙綏綏攀著沈溟沐的胳膊站起來,試著走了幾步,突然間栓在樹旁的花豹向前掙來,作勢往趙綏綏身上撲,趙綏綏腿軟心慌,霎時軟倒在沈溟沐懷裏。


    沈溟沐亦不含糊,抱起她繞開花豹,走上甬道。


    趙綏綏目光越過沈溟沐的肩膀,看到他的狗搖著尾巴跟上來,虎虎生威的步伐連花豹見了也不禁認慫退開,又想起方才沈溟沐說是蒼猊救了她,大抵就是這條狗,難怪方才水下的觸感那般奇怪。


    目光轉迴沈溟沐身上,這才驚覺自己還被他抱著,臉上火燒火燎:「沈大人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了。」


    沈溟沐沒有客套,將她放下。大抵也是覺得吃力了,她原比其他女子重來著。


    「天吶,綏綏,你怎麽成了落湯雞?」換好衣服出來的班雀見到趙綏綏狼狽模樣,驚問原故。


    「受花豹驚嚇,落水了,險些沒掙上來。班小姐來的正好,趙小姐交給你了。」沈溟沐說。


    「有這等事!」班雀攬過趙綏綏,「你沒事吧?」


    趙綏綏道:「沒事,就是有些冷。」


    班雀聞言辭別沈溟沐,帶著她去換衣裳。錢若眉聽說了趙綏綏落水的事,將放任豹子四處走動的趙王孫埋怨了一番,吩咐下人燒水,給趙綏綏沐浴。


    趙綏綏泡過溫水,臉色漸漸恢復紅潤,身上也不冷了,換上新衣,梳好妝容出來沈溟沐已經走了。


    衣裳是錢若眉的,錢若眉纖瘦,而她豐腴,穿在身上略緊,多有不便,便也早早打道迴府。


    翌日班雀來探,趙綏綏還未起。


    「懶綏綏,什麽時候了還不起。再睡下去,真成睡仙了。」兩個人關係好到沒顧忌,班雀頭探進帳子裏拉扯她。


    小狐在一旁說:「她哪裏是還未起床,是吃過飯又睡了。」


    班雀一聽這還了得,更加大力拉扯趙綏綏:「綏綏你起來,再不起拿茶潑你了。瞧你身上的肉,趕上一頭小豬了。」


    「起就是了,幹嘛說人??x?家是小豬。」趙綏綏打著哈欠,抻抻懶腰,寬大的袖子滑到胳膊根,露出渾圓的膀子。


    「你瞧瞧你這膀子,能毀我兩個了。」


    「班小姐別光揀我們小姐缺處講,你怎麽不說說她那胸脯子,也能毀你兩個。」


    兩個丫鬟出來打抱不平,小狐講完錦豹兒講。


    「就是呀,而是咱們小姐雖然豐滿卻不臃腫,滿身瓊脂可比廋骨嶙峋的時候好看多了。」


    錦豹兒講的倒是實話,趙綏綏初初搬來與她做鄰居十一二歲的時候,個子飛躥,人也纖薄,紙片似的。那時候看著真不起眼,這三四年,人圓潤了,反倒顯出姿色來。


    一身瓊脂也會長,該豐滿處豐滿,纖裊處纖裊,別看她比她多出來三四十斤,腰卻不見較她粗多少,下頜到脖頸的線條尤為緊緻,無一絲贅肉。


    「再睡出三十斤來,叫你好看。」班雀氣哼哼。


    「不睡就是了。」趙綏綏趿鞋下地,「可是這一不睡又有點餓。」


    班雀瞪她:「吃了睡,睡了吃,你瘋了。」


    小狐錦豹兒也不敢再縱她:「茶水管夠,糕點一塊沒有。」


    趙綏綏吐吐舌頭,突然拽住班雀:「說起來,需跟你商量個事,沈大人救我兩次,於情於理我是不是都得帶上禮物去望他?」


    「是該望他,培養培養感情。」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


    「我也在說正經的呀,多走動,一來二去的不就……」班雀掩嘴笑。


    趙綏綏睨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說看你打算什麽時候望他?」


    「我正為此躊躇,突然拜訪恐怕不妥,要不要先送個拜帖過去?」


    「送拜帖這主意好。」


    得到肯定,趙綏綏即刻動筆,擬好拜帖,交到班雀手上,請她轉交太子,再請太子轉交沈溟沐。提到太子,班雀猛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講正事!」


    「什麽正事兒?」趙綏綏問。


    「上次太子遇刺的事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


    「當時我就說是大皇子下的手,果不其然,你猜怎麽著,」班雀神采奕奕,「大皇子剛剛被冊封為穆王,要求克日前往封地。」


    趙綏綏迷惑:「假如是大皇子做的,皇上幹嘛不懲罰他,反而封他王?」


    「朝堂上的權力紛爭,哪裏是你能明白的。那大皇子畢竟是陛下的親兒子,不到萬不得已,陛下哪裏肯下死手。將他遣離京城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這樣麽……」


    班雀樂顛顛:「這一來可好了,太子再也不用受其擾。也省得他三天兩頭加害太子!」


    東宮,明德殿。


    「穆王不日離京,屆時穆王一黨再不足為患,歸將軍的削兵權之圍可解。」


    「中間過程好生兇險,父皇生性多疑,險些瞞他不過,多虧我傷勢夠重,才打消了他的疑慮。」


    「說起來太子實在任性,說好了擦著胳膊劃過,您怎可擅作主張,令心口受傷,委實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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