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站不住了……腿軟得厲害……」


    「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好。」


    趙綏綏雙腿軟如泥,愈發支撐不住。


    竹葉青遊到趙綏綏胸前,抬起青滲滲的蛇頭吐信子,沈溟沐等的就是這個時機,手起刀落。他使的左手刀,小狐就在他身旁,居然沒看清他是如何動手的,等反應過來,那顆三角腦袋的青綠蛇頭已經躺在地上了。


    趙綏綏雙腿再難支撐,軟倒下來,沈溟沐眼疾手快,接她在懷,順勢拽去她肩頭上的蛇身,甩入附近草叢。


    「已經沒事了。」


    「可以睜開眼睛嗎?」


    「嗯,可以了。」


    過分地聽話。


    趙綏綏睜開眼睛,不忘問:「是蛇嗎?」


    「是蛇。」


    「你騙我。」


    「別見怪。」


    沈溟沐將趙綏綏扶起來,趙綏綏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躺在他懷裏,忙退開一步,麵色紅潤:「多謝沈大人。」


    小狐附和道:「小姐你可得好好謝謝沈大人,是條竹葉青哩,被咬到不是鬧著玩的。你看,蛇頭還在這!」


    趙綏綏順著小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一顆血淋淋的蛇頭,嚇得小臉煞白。沈溟沐遮斷她的目光,「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可惜汙了小姐衣裙。」


    趙綏綏這才發現自己嶄新的襦裙上多了一溜兒血痕,猩紅汙穢。


    「一條裙子而已,大人勿放心上。」


    說話間,陰風驟起,風含水汽,吹在肌膚上濕潤異常。趙綏綏抬頭瞧,原本一碧萬裏的天空陡然陰沉欲雨。


    「這天相委實怪異,咱們趕緊去與太子班小姐匯合,提防落雨。」


    不妨慶風汗流氣促,驚慌而至:「大人,大事不妙,桃林中伏有刺客,太子遇襲。」


    03.如晦


    眾人趕至桃花殿。班雀由侍女陪著站在窗欞下,六神無主,來迴踱著步,手中捏著帕子,時不時擦拭眼淚。


    沈溟沐入殿查看季鴻狀況,趙綏綏留在外麵陪伴班雀。


    「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太子為何會遇刺?」


    「我也不知道。」班雀慌的隻會流眼淚,「當時我們好好說著話走著路,迎麵走來一個佝僂老嫗,我們沒當迴事兒。誰知到了近前,老嫗突然暴??x?起,掏出匕首刺向太子胸口。倉促之間,我完全嚇傻了,眼睜睜看著匕首刺進去。」


    「那……那太子有沒有性命之憂?」


    班雀隻是擦眼淚:「我不知道,後麵侍衛搶上來,與『老嫗』鬥到一處,餘下的護著我們退到桃花殿,幸虧靈霄道長在殿裏,他懂些醫術,忙接太子入殿醫治。我被擋在了外麵。」


    趙綏綏見班雀手上的帕子濕的無法蘸淚,掏出自己的帕子細細地蘸去她臉上淚花,「太子吉人天相,必然能逢兇化吉,你莫要傷心了。」


    「可是太子流了好多血,胸前都是紅的,染的到處都是……」


    趙綏綏也不知道接什麽話,隻是一直安慰班雀太子不會有事,仿佛她多說幾遍太子就真的沒有事一樣。


    風越來越大,涼意砭肌,趙綏綏手不斷摩挲胳膊。小狐見狀道:「小姐,附近有齋房,進去歇歇,避避風吧。」


    趙綏綏問班雀意思。大約也是挨不過風吹,班雀點頭同意。


    進入齋房,屁股還沒坐熱,沈溟沐追過來:「太子醒了,請班小姐過去。」


    班雀慌忙奔去。


    趙綏綏也要跟去,沈溟沐攔在她身前:「還是讓他們獨處一會兒的好,趙小姐以為呢?」


    「沈大人說的有理,是我考慮不周。」趙綏綏迴過味來,轉去窗下坐著。


    風拍在窗牖上,老舊的木窗嘎吱作響,風絲透進來,撲在臉上,怪涼。趙綏綏換了個遠離窗子的位置坐定,終於想起來問:「太子殿下沒有大礙吧?」


    「皮肉傷,未傷及要害。」


    「那就好。」


    「刺客抓著了嗎?」


    沈溟沐搖頭。


    趙綏綏不禁嘀咕:「是誰這樣大膽,竟敢刺殺太子……」


    雨點被風裹挾,傾斜著落下,劈裏啪啦重重擊在門窗上,聲勢驚人。沈溟沐把門支開一條小縫,覷一眼迴來道:「是冰雹。」


    趙綏綏順著縫隙也看到了,冰球兒豆子大小,擊在門扉上,隨後彈開,骨碌碌滾了一地,霎是好看,隻除了有些冷——阿嚏!


    趙綏綏打了個噴嚏,愈發裹緊身上披風。沈溟沐走到櫥櫃前,取出一條手感厚實的道袍遞與趙綏綏:「齋房備有道袍,以供遊客有不時之需,都是漿洗幹淨的,穿上吧。」


    趙綏綏感念好意,解下單薄的披風,再要去取沈溟沐手上的道袍,他忽然抖開袍子,兩手捏著袍禁親自伺候她穿衣。趙綏綏受寵若驚,兩條藕臂趕緊伸到袖子裏。


    近距離接觸,沈溟沐才發現趙綏綏衣裙上是有暗紋的,月桂樹和玉兔的暗紋,相纏相繞,別致可愛,再看她的繡鞋,鞋麵上竟也繡著一隻小白兔,不禁嘴角噙笑。


    趙綏綏見他盯自己足麵,還當是觀她雙足大小,扯扯衣裳,忙藏到裙下。


    「天氣真怪,上午還是春光明媚,下午就下起冰雹了。」趙綏綏胡亂扯了個話題。


    「今年天氣暖得早,往年三月開的桃花,今年二月初就開了。果然不是好暖。可憐那些桃花,經這一夜雨打風吹,還不得盡數凋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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