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開出了一段距離之後,等到覺得安全些的時候他又重新折返迴來尋找自己剛才丟掉的手機。


    看著屏幕上已經裂成蜘蛛網模樣的設備,喬恆邊小聲嘀咕著邊試著解鎖屏幕,接著再次撥打起虞婉的電話。


    幾秒上官後通話終於接通了,可對麵卻遲遲沒有迴應。


    喬恆隻好陪著笑開口說道:“四妹……”


    電話另一端傳來了虞婉冰冷且充滿諷刺意味的聲音:“三哥現在會說話了?”


    心裏雖然罵虞婉擺譜,喬恆還是賠著小心,“四妹,剛才我是被喬琬珽那婆娘氣壞了,所以情緒失控,不是真的在對你生氣。你別介意哈。”


    虞婉嘴角掛著幾分嘲諷,仿佛看透了喬恆心中所想的一切虛偽和討好,“說正事吧。”


    喬恆把晚上的事情簡單地跟她講了一遍,從頭到尾他都沒敢抬頭,生怕再惹到這個妹妹。


    虞婉聽完之後沒有馬上迴答,而是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她每次都能順利簽下合同,而你卻不行的原因是什麽嗎?”


    喬恆感覺自己就像牙疼一樣難受,“為什麽?”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奈與困惑。


    “因為她相信隻要自己出馬就能搞定,但你沒這份自信。”


    虞婉慢悠悠地說,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輕蔑:“比如說今晚,白天剛被徐總拒絕了一次,晚上你居然還讓客戶迴家等一晚才簽合同。換成是我或者其他任何有點腦子的人都會選擇立即行動。你這樣做事遲早會有人來挖你的牆腳。”


    “難道讓我時刻準備著合同啊?”


    喬恆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顯得有些激動和不可置信。


    “為啥不能這麽幹?”


    虞婉反問道,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你覺得喬琬珽身上會不會隨時都帶著合同?她是那種永遠做好充分準備的人。”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進了喬恆的心裏。


    “那狐狸精肯定有!”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心中對喬琬珽的恨意更甚一分。


    “就是這麽迴事兒。”


    虞婉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因為她心裏明白,她的條件夠好,所以一定能夠成功。而你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她,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三哥,不是你不努力,是你開的條件不夠吸引人。”


    虞婉終於道出了實情,麵無表情地講出了這幾個字。


    說完電話掛了,留給喬恆一個人麵對現實的壓力。


    他開始大聲咒罵起喬琬珽來,並迅速聯係銀行取了大量的現金以備不時之需。


    夜深了,電視機發出的藍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虞婉冷峻的眼神。


    “我們這種大戶人家,想要從外麵輕易瓦解是很難得,除非先從家裏內部出現分裂才會衰敗下去。”


    她用手指按下了遙控器上的關閉按鈕,隻聽啪的一聲整個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她起身慢吞吞地迴到臥室睡覺去了。


    受到虞婉啟發後,喬恆為了與喬琬珽抗衡不惜花掉大量資金用於各種場合。


    幾次真刀真槍地比試過後,他發現自己不僅錢包日益空虛,甚至連精神上也快要達到極限了。


    於是他不得不開始緊緊捂住口袋,並且嚐試使用一些極端手段如給予對方高額迴扣、簽署虛假協議等方式試圖搶走更多的生意機會。


    每當發現某個計劃進展不利或直接失敗時,喬琬珽總會隱約感覺到這背後必定有人在作祟。


    隨著時間推移二人間的矛盾逐漸激化至不可調和的地步。


    以至於到了後來談生意合作變成了非此即彼的零和遊戲——要麽當場拍板成交簽字畫押;如果無法達成一致意見的話那麽就看誰舍得花錢解決眼前麻煩問題。


    瘋狂的競爭態勢持續了一段時間後雙方各自積攢下來大量的假賬本以及異常豐厚卻極不穩定的利益鏈條。


    即便如此他們都覺得自己並沒有占據明顯優勢地位!


    按照兩人目前的想法,要想徹底擊垮對方必須盡快確立絕對領導力才是王道。


    然而遺憾的是整個行業市場規模終究是有上限限製的,一旦當這輪熱潮褪去之後就需要耐心等待下一波機遇到來才能重新激活市場活力。


    最終這場你爭我奪的結果便是兩人如同兩隻饑餓無比的猛獸同時撲向僅存不多獵物但最終卻發現連個影子也沒見到——原來市麵上根本沒有什麽新訂單可簽啦!


    心情愈發焦慮不已之際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將注意力轉向其他幾家正在洽談中的廠家企業身上去了。


    彼此眼神交匯那一刻仿佛能聽見空氣中摩擦生出火花聲似的——裏麵滿滿都是貪婪與渴求。


    易嵐玉給虞婉打了電話過來通報情況。


    “訂單全被你們喬家人拿下了!”


    她的語氣中既有震驚也有無奈之意。


    “接下來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多。”


    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來臨的虞婉平靜地迴應道。


    “真是丟盡了臉麵啊。”


    對於這件事易嵐玉簡直不屑一顧:“他們根本就不懂什麽是真正的商業道德和社會責任嘛,簡直就是一群隻知道追逐利潤最大化的強盜!整天這樣搞下去早晚得罪光所有合作夥伴到時候哭都來不及哦~”


    “隻會越來越激烈。”


    虞婉輕輕歎了一口氣,話語中透出一絲淡漠之情。


    聽到這兒易嵐玉更加厭惡起這兩個人來了:“反正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咱們家估計都要完蛋啦”。


    麵對這樣的評價虞婉隻是笑了笑並淡淡地答道:“所以說為什麽不讓他們中的一位去試試呢?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呢”。


    “我覺得喬恆還行。”


    易嵐玉投了一票,目光堅定地望著其他人。


    “為什麽?”


    虞婉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他夠傻。”


    易嵐玉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虞婉大笑起來,拍了拍桌子,笑聲中帶著明顯的讚同,“看來咱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啊。”


    兩人的默契仿佛在此刻達到了新的高度。


    易嵐玉冷哼了一聲,然後又不滿地說:“新年第一筆生意,就這麽被搶走了。這真是個不順的開始。”


    她的聲音裏透著一股無奈和憤怒。


    “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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