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傳達到趙譯耳中時,已經微乎其微。


    他內心一緊,季明樂卻撇開視線,仿佛這個問題她並不奢求得到迴答,或許,也沒人能迴答。


    趙譯的嘴唇動了動,還未發出聲音,陳姐過來送晚飯了。


    趙譯隻好退到一邊,看著陳姐把端來的食物放到季明樂旁邊的桌上擺好,她說話,季明樂簡潔地應著。


    就這樣看了會兒,趙譯說:「季小姐,晚點我會過來送你迴去。」


    他退出去,在下樓前碰到傅敬舟。


    看他過來的方向,傅敬舟問:「在季明樂那待這麽久?」


    「我看季小姐臉色特別差,所以去給她倒了杯水。」趙譯實話實說。


    他從沒看過哪個人的氣色那樣糟糕。


    幾秒鍾的安靜間隙,傅敬舟看著他又問:「她現在在做什麽?」


    「陳姐送了晚飯過去,我說晚些我送她迴去。」


    「不用了,你去公司一趟,替我拿份文件。」


    趙譯還記著季明樂,「可季小姐那邊……」


    傅敬舟知道他的意思,但決定未改,「那份文件我今晚要用到。」


    「好,我現在就去。」


    傅敬舟麵前,趙譯隻能先完成他交代的事。


    不過上車後,趙譯特意編輯了信息給季明樂,說明了情況。


    他沒等到季明樂的迴覆。


    季明樂勉強吃了小半碗的飯,胃就不舒服了。


    胃是情緒器官,她現在狀態不對,情緒低迷,吃點東西胃裏難受的不行,反正哪哪都跟她作對。


    陳姐去照顧傅寶真了,季明樂感覺有了點力氣,打算自己迴去。


    走出房門,一抬眼,看見傅敬舟的身影。


    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季明樂沒說話,轉身要走。


    手臂被男人不輕不重地一拉。


    即便是沒有刻意的力氣,季明樂還是像失去主心骨的布娃娃,被傅敬舟輕輕一扯,身子歪倒。


    傅敬舟接住她。


    因為搖晃時一瞬間的眩暈,季明樂憑藉著本能緊緊抓住傅敬舟的衣服,身體尋求倚靠,外人看去,季明樂正靠在傅敬舟懷中。


    「要去哪?」


    季明樂腦袋生疼,攥著傅敬舟衣服的指尖死死帶著力,將痛感用這種方式發泄。


    她用力稍稍推開傅敬舟,話語冷淡,「迴家。」


    傅敬舟還沒有放開握住她手臂的手,「我跟小叔那邊說一聲,你今晚在那邊睡一晚。」


    「我說迴家,你聽不懂嗎?」


    傅嶸那能是她的家嗎?


    季明樂帶了脾氣去推他的手。


    可她從頭到腳都寫著虛弱二字,不是傅敬舟的對手。


    「趙譯去公司了,沒人送你。」傅敬舟這樣說,更像是要逼她就範。


    「我自己可以迴去。」


    傅敬舟油鹽不進,「我可不想半路再去撈你。」


    季明樂很累,她艱難地維持著正常的唿吸,快要站不住,難聽的話脫口而出,「我死了也不用你撈我。」


    要不是他,她何至於這樣?


    沒人敢跟傅敬舟這樣說話,他鬆開了對季明樂的禁錮,看著她不留戀地朝樓梯口的方向走。


    剛剛她手腕透骨的涼這一秒姍姍來遲。


    傅敬舟大步跟上去,季明樂的身影搖搖晃晃,不等他講話,便癱軟下去。


    麵前是樓梯台階,摔下去能要她半條命。


    傅敬舟將她救下,她整個人蒼白如紙,倒在傅敬舟臂彎中,風一吹就能散。


    ……


    季明樂有意識醒來,率先嗅到熟悉的但單薄的男士香水,是傅敬舟的。


    身下是柔軟的床,時間已經不早,窗簾沒拉上,從窗戶看出去,夜幕下的暗光勉強比室內亮一個度。


    空氣中無孔不入的是傅敬舟周身的味道,這種程度的,季明樂自嘲地想,她居然是在他的房間裏。


    勉強在一片昏暗中描繪出房間的布局,季明樂忽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她閉上眼睛,將身體蜷縮起來。


    傅敬舟開了壁燈,看到床上的女孩換了個姿勢,背對著門口。


    「醒了?」


    季明樂裝不下去,從床上起來,由始自終,沒轉臉去看他。


    「你不進來,我現在應該已經出去了,」她進傅家時換的拖鞋不見了,光著腳踩在地上,「不用你趕我,我這就走。」


    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季明樂走出地毯的範圍,腳下驟然一涼,她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外走。


    傅敬舟這次沒跟她廢話,直接將房門反鎖,「前麵剛放完狠話,後腳要不是我,你已經從樓梯上栽下去。這會兒又要逞什麽能?」


    季明樂虛弱到無法同他爭執,更別提強行越過他離開。她撐著無力的身體,輾轉擠出一絲笑,「我不太明白,你現在想要我做什麽呢?」


    「現在很晚了,沒人送你,你要等到明早才能走。」


    她的笑令傅敬舟不太舒服,他從她的注視下走開,脫下身上一層層束縛,領帶被扯下來,剩下一件解了紐扣的襯衣。


    季明樂靠在那,仍舊笑著問:「你要跟我睡一塊嗎?」


    ??第56章 你真有意思


    男男女女那點事,說俗也不完全俗套,季明樂離開華西前,傅敬舟隻有過她一個女人,至於中間兩年怎能樣季明樂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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