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滄桑,仿佛無盡的深淵!


    這是少女觸及林牧眼睛後的直觀感受,她粉嫩的豐唇微微張大,心神被深深的震撼了。


    這樣的眼神,她隻在一些大宗師身上見到過,但從來想過,會在一個外貌年齡不過十五歲的少年身上出現。


    “這家夥,是林家的人?”


    少女靈眸如皎月,閃動著光芒,若有所思道:“擁有宗師般的眼神,連我都看不透的氣質,林家竟有這樣不可思議的人,我以前怎麽沒聽過?”


    而林牧此刻剛與那些古老記憶融合,意識裏隱約還殘留一絲蒼涼的氣息,這使得他的感知力前所未有的強大,在少女注視他的時候,不禁心生感應,掃了眼少女所在方向。


    現在的林牧,在少女心中絕對是危險人物,在沒調查清楚前者底細前,她可不願暴露自己,故在林牧望過來前,就連忙身形一閃,隱藏起來,同時心中暗驚:“好可怕的感知力。”


    “兮兮,怎麽了?”另一個黃衣少女,走了過來。


    “沒什麽,看到了一個人。”唐兮兮眨了眨眼,全然看不出異常。


    “哦?”黃衣少女好奇走前幾步,很快也看到了林牧,臉上頓時流露出不屑,“是他啊,我們林家的恥辱。”


    “為何這麽說?”唐兮兮感到詫異。


    黃衣少女沒解釋理由,隻淡淡道:“因為他叫林牧。”


    “原來,他就是林牧。”唐兮兮頓時恍然,關於林牧的傳聞,西川城不知道的人太少。


    林家嫡係血脈,前少族長的兒子,修行九年,境界隻有二階武徒。前幾天,淩風學院的考核賽上,竟使用卑劣手段,用毒偷襲對手,更是使其臭名鬧得滿城風雨。


    “有點意思。”然而,唐兮兮腦海裏,又不禁迴響起方才那雙眼眸,唇邊流露出狡黠笑意。


    “林媚兒?”


    林牧沒現唐兮兮,隻看到了黃衣少女。


    黃衣少女,是他的堂姐,大伯之女,資質不錯,現在十六歲,修為便已達到武徒八階。


    不過,因為他的天賦問題,林媚兒對他態度向來冷淡。


    知道是林媚兒後,林牧就沒怎麽在意了,兩人平時幾乎沒有交集,對方看不起他,他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盡管腦海裏疑惑重重,但被這一打攪,林牧也沒興致繼續留在這了:“先不管那麽多,衣服都濕了,迴去換套衣服再說。”


    走在沙灘上,無意中,林牧的腳掌,踩死一隻小螃蟹,一絲微涼的氣感,鑽入他的腳心。


    “幻覺?”


    林牧腳步微滯,隨後抬腳一看,一隻小螃蟹的屍體映入視野。


    頓時,林牧不由苦惱的揉了揉眉心,難道自己的精神不正常了,踩死隻螃蟹,怎麽會有能量進入體內。


    “也罷,是不是幻覺,再試一次就知道了。”攸關自己的精神問題,不弄清楚林牧難以放心,反正螃蟹多得是,再試試也沒什麽大不了。


    而當他再次踩死一隻螃蟹後,腦子當場就懵了,和第一次相同的感覺,居然再次出現。


    “難道不是幻覺?”


    林牧張大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


    為了進一步確定事實,林牧按捺住激動,連續踩死幾隻螃蟹,結果無一例外,每次都有清涼的氣感。


    “這氣感,莫非是生命力?每殺死一隻螃蟹,我都能吸收它的生命力?”


    情不自禁地,林牧的心髒砰砰直跳,不怪他如此不冷靜,實在是此事太過驚人。若他的想法是正確的,那便意味著,他掌握了一條提升實力的逆天之路。


    “螃蟹太弱小了,我得去殺些生命力更強的動物。”


    林牧輕輕吐出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平複,暗暗思考,“去找小碗,幫他做些雜役任務。”


    林小碗,是他尚未記事時,父親林南在外撿迴來的,後來便放在家裏,給做他侍女。而在林牧心中,從未把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頭當侍女,而是將她視作親人,尤其林南失蹤後,兩人更是相依為命。


    可恨又無奈的是,林南失蹤不久後,林小碗竟被二伯母夏宛如,配到雜役閣。


    此事令林牧無比痛苦,又很愧疚,愧疚自己實力太低,連林小碗都保護不了。


    然而,到了雜役閣,還沒進門,林牧就聽到一陣斥罵聲。


    “你這小賤人,快去把那一百條魚殺了。”


    “趙管家,可是我剛剛挑完三十擔水。”


    “還敢跟我講條件?是不是骨頭又癢了?再不去,我抽死你!”


    啪!啪!


    沉悶的響聲,迴蕩開來。


    林牧透過門縫看到,一個身材瘦小,穿著粗布衣的少女,像豆芽般站在院子中,旁邊一個中年婦女,正用鞭子抽著她。


    轟!


    無盡怒火,仿佛火山爆,瞬間從林牧靈魂裏噴了出來。


    以前林牧很少來雜役閣,怎麽也想不到,林小碗在這裏,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憤怒的火焰,刹那如火山爆,以天崩地裂之勢,瘋狂地湧了出來。


    “住手!”林牧猛地踹開門,額頭青筋暴跳。


    中年婦女,正是雜役閣管事的趙芳。


    聽到暴喝聲,她吃了一驚,不過等現來人是林牧後,神色頓時變得不以為然,陰陽怪氣道:“喲,原來是林大少爺啊。”


    這要是別的林家弟子,她此刻定然馬上溜須拍馬。


    但是林牧空有身份,要地位沒地位,要實力沒實力,根本不被她放在眼裏。


    “少……少爺。”林小碗低著頭,小手揉著衣角,似乎很愧疚。


    見林牧突然出現,她先想到的不是訴苦,也不是抱怨,而是為自己對林牧隱瞞處境感到愧疚。


    心痛!


    心酸!


    林牧何等了解林小碗,哪不知她的想法,隻覺心髒如被針紮,無比刺痛。


    理智幾乎崩潰,林牧雙目紅,像隻被激怒的獅子,盯著趙芳咆哮道:“賤人,找死。”


    砰!


    靈力瞬間匯於掌上,對著趙芳拍去。


    但這一掌並未擊中趙芳,而是被一個魁梧少年給攔了下來。


    “林兆君?”


    看著這少年,林牧瞳仁凝縮,語氣冰冷道:“讓開,過去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但今天你若攔我,後果自負。”


    林兆君,林府大管家林安福的兒子,他以前的小弟。


    父親林南還在時,林兆君天天在他麵前鞍前馬後,諂媚討好,可是自父親消失,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之後,林兆君立即嘴臉大變,投靠他的堂弟,四叔的兒子林飛龍去了。


    “後果自負?喲,我好害怕啊,林大少爺又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了。”林兆君拍了拍胸口,隨後呸的吐了口唾沫,“廢物,你該醒醒了,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大少爺啊?”


    “以前別人讓著你,那是忌憚你父親,可惜三伯他老人家已經失蹤了,現在你這個廢物自己說,沒了你父親的庇護,你還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看到林兆君那惡心的嘴臉,林牧恨不得一腳踩上去,但這幾天,他飽嚐人情冷暖,知道這些人有些話說的沒錯,自己的確不是林家大少了,那樣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林兆君,可是四階武徒。


    趙芳也在一旁附和道:“什麽狗屁大少爺,還要靠女婢養著,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當趙芳的話傳出,不僅林兆君的眼神透出揶揄之色,連周圍的仆人都搖頭不已,看向林牧的眼神,充滿了古怪。


    “什麽意思?”林牧一愣。


    “這婢子是不是每個月,都給一百銅幣你?”趙芳滿臉戲虐,“你知不知道,她一個月的薪水是多少?”


    林牧此時已意識到不對勁,聲音有些幹澀:“不是兩百銅幣麽?”


    因林牧要修行,二伯母又克扣他的資源,每月的月例都不夠用,為此,林小碗每個月,都會給一百銅幣他。


    推辭不過,加上他以為,林小碗的薪水是每月兩百銅幣,畢竟這是林府雜役的標準薪水,所以林小碗每個月給他一百,他都收下了。


    但趙芳的語氣和旁人的眼神,卻讓林牧臉色一沉,他想到了,自己這個少爺,月例都被克扣,那林小碗這個和自己關係密切的侍女,又豈能安然無憂!


    “哈哈哈,大少爺譴責我,你自己也高尚不到哪去,連自己的忠誠侍女,每個月隻有一百銅幣薪水都不知道。”


    趙芳不屑大笑,什麽狗屁少爺,還要靠自己的仆人養著,日子還沒自己這個管事過得滋潤。


    “小碗,你……”


    林牧心神再次受到震動,目光複雜的看著林小碗,這個傻丫頭,每個月隻有一百銅幣的薪水,竟全部給了自己。


    這意味著,林小碗除了林府提供的食宿外,連買衣服的錢都沒有。


    “少爺,我沒事。”林小碗的聲音低如蚊呐。


    “哼,別在這裝傻,給我幹活去。”


    趙芳沒有絲毫同情心,對林牧她雖然輕視,但林牧畢竟身份擺在那,她不敢公然開罵,對林小碗就沒顧忌了。


    林牧壓住怒火,有林兆君在這,他反而冷靜了下來,盯著趙芳:“你要讓小碗做什麽?”


    “殺一百條魚。”趙芳嘿嘿一笑,“這是二主母交代下來的任務,要是耽擱了,有這賤婢受的,別說這個月的薪水,下個月的也得扣掉。”


    剛才被趙芳痛揍,林小碗的反應都不大,然而一聽要扣薪水,立馬就急了:“我去,我馬上就去。”


    “慢著。”林牧卻忽然開口道。


    “大少爺,麵子重要,但錢更重要,不幹活,還想拿錢?”趙芳以為林牧失了麵子,要阻止林小碗去幹活。


    “少爺,你不用在乎我,我天天做雜活,早就習慣了。”林小碗也連忙道。


    林牧沒理趙芳,心疼的摸了摸林小碗的小腦袋:“我和你一起去。”


    “這怎麽行,少爺您的身份何等尊貴,怎麽能和我一樣做雜活呢。”林小碗將小手搖個不停。


    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林兆君更是故意大聲驚唿:“什麽?我沒聽錯吧,大少爺要去做那些雜役才幹的低賤雜活?”


    “林兆君,趙芳,你們這兩個雜碎,老子先忍了,等我修為提升上來了,揍死你丫的。”


    林牧心中怒火中燒,但現在也隻能忍耐,認真看著林小碗,“小碗,你不相信少爺了?聽我的,準沒錯。”


    “好。”


    見林牧如此認真,林小碗無法拒絕,重重點頭,心中無比感動,少爺肯為自己去做雜活,自己為少爺做什麽都值了。


    在無數道看好戲的目光中,林小碗帶著林牧,來到雜役閣後院的養殖場。


    “少爺,要是你嫌髒,就在外麵站著,我來就好了。”看著滿地肮髒,方虎傻傻道。


    “來都來了,哪有光看不做的道理。”


    看到養殖場裏的魚,林牧內心已些迫不及待了,他急需知道,殺魚是不是能和殺螃蟹一樣吸收生命力。


    剛開始,他是有些生疏,別看他是二階武徒,從小到大,除了誤傷的蟲草外,還真沒殺過生。


    好在有林小碗在旁邊指導,他總算成功。


    手掌微微一熱,一股比殺死螃蟹強烈千倍的氣感,由林牧的手掌,飛快竄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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