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這會兒忙嗎?」


    「小雲來了。」林醫生揮了揮手,讓量完血壓的老人挪了個位置,「怎麽了?」


    「他過敏了,麻煩您給他看一下。」


    「喔唷,快點坐過來。」


    江麓於是又乖乖地坐在了林醫生的麵前,


    「起了這麽多風團。」林醫生看得心疼,「今天有沒有吃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早上吃了個我在曹記買的生煎包,上午喝了一杯奶茶,珍珠的。午飯我做了地三鮮和鍋包肉,他還沒來得及吃。」商泊雲說,「然後,過敏史的話,他媽媽對動物皮毛過敏。」


    林醫生白他一眼:「你過敏還是他過敏吶?你也坐邊上,老徐,趕緊給孩子再騰個地方。」


    徐大爺樂嗬嗬地往後頭挪了挪,商泊雲遂坐在了江麓的旁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林醫生。


    「吃的就是商泊雲說的那些了,都是以前吃過的。」江麓想起搖頭擺尾的商熊貓,猶豫道,「今天中午和小狗玩了一會兒。」


    一根灰白的短毛在他鼻尖隨風晃,江麓一個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頓時眼眶也通紅。


    「除了起風團,打噴嚏,有沒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唿吸困難,頭疼,喉嚨痛癢?」


    商泊雲下意識打算接話,林醫生有些好笑地看了他眼。


    商泊雲扯了扯嘴角。


    江麓:「沒有了。」


    林醫生點點頭,又問了些別的問題,末了,將病歷撕了下來,遞給了商泊雲。


    「進去找你小林哥交錢拿藥。」


    江麓眨了眨眼,看著商泊雲起身,大步往社區醫院裏頭走。


    「你也是小雲的朋友吧?」


    「嗯。」


    「安安靜靜的,看起來就是個乖囝囝。」等著商泊雲拿藥的間隙,林醫生笑眯眯地打量著這個俊秀得過分的小孩。


    江麓忽而問道:「他別的朋友,奶奶也認識嗎?」


    「是啊。都愛在我們小區玩,全是鬧騰得很的小孩。有個鍋蓋頭的,有一迴在我們小區打球給摔破了腿,還是小雲把他背過來的。」


    「逗得很,塗藥的時候哭天喊地,叫他的什麽姐。」林奶奶看著江麓,語帶感慨,「你一看就不是那麽皮的小孩。」


    商泊雲對於他的朋友,確實都很好。


    江麓心中一瞬湧上一絲異樣,但又下意識地露出笑來:「您說的人我認識,我們都是同學。」


    「那你和小雲一樣,都是附中的。現在高二了沒有?」


    「林奶奶,再過八九個月,我媽就要請您來吃我的升學酒了。」


    「這麽快高三啦?一溜煙兒,就是個大人了。」林醫生招了招手,讓商泊雲把藥拿了過來,「豈不是過幾年還能吃到你的喜酒?」


    商泊雲悄然看了眼江麓,又很快收迴了目光。


    「氯雷他定,一天吃一次,每次一片,那些長了風團的位置,塗上爐甘石洗劑,一天三次,用前要記得搖一下。」


    林醫生推了推老花鏡,將藥依次都給江麓看了一遍,語氣格外慈和,她是位耐心的長輩。


    「記住了。」商泊雲應聲,又問,「風團消失後還要吃藥嗎?會不會留印子?」


    「把藥按開的療程吃完,一般,是不會留下什麽疤痕的。」林醫生看出商泊雲關心這個乖囝了,別說商泊雲,她看江麓,都覺得十分心軟。


    林醫生道:「趕緊迴去吃午飯,記得洗手洗澡也用清溫水。」


    「好,謝謝林奶奶了。」商泊雲又把病曆本和藥一併收好,「走吧。」


    江麓全程被他極其自然地照顧,頗有些不習慣。


    但看了看自己還腫著的手,也隻好作罷。


    他站起來,溫聲道:「林奶奶再見。」


    「哎。」老人家眉開眼笑,揮了揮手,「下次可別又過敏了。」


    江麓點點頭,卻忍不住迴憶了下商熊貓軟綿厚實的手感。


    關於這個,大概,隻能盡量?


    飯菜還在廚房裏熱著,兩個人坐在欒樹下,太子商熊貓被它的長兄重新送到外麵守超市,卻扒拉著木門不想走。


    江麓忍不住看了眼門口,但是商泊雲不為所動,聲音嚴肅:「伸手。」


    「我可以自己塗。」


    商泊雲拆開了醫用棉簽,按照林醫生所說,蘸了點搖勻後的爐甘石洗劑。


    「打算用你那十根胡蘿蔔來塗嗎?」


    江麓:……好氣。


    「塗上去要是痛就和我說。」商泊雲低下頭來。


    「這會兒比之前好些了,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


    不為人知的是,江麓一直不太喜歡被特殊對待。


    學校上下,所有的老師都知道江麓得被特殊對待。


    因此商泊雲這會兒的照顧也讓江麓有些下意識地焦慮。


    但商泊雲的情緒其實一直不太好,他潛意識覺得自己要是拒絕了,對方沒準情緒會更不好。


    「我從不知道你會因為這個過敏。」


    商泊雲看著江麓手上的紅腫。


    二十六歲的江麓很愛護這雙手,以至於他也有同樣的條件反射。


    「我自己也不知道。」


    江麓奇怪於他的語氣。


    這個「從不知道」的「從」是怎麽說起的呢?家裏沒有養過任何寵物,他自己都是今天才發現。


    洗劑的涼意短暫撫平了瘙癢的風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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