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露折好床上的衣服,怔愣了一下,說:「許知樂,你……你真想好了?」


    「啊?」許知樂反應了一下,恍然道:「噢,你說和魏暘啊?想好了啊,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跟他走到最後,興許他今天還喜歡我,明天就不喜歡我了,那我還不趁著他喜歡我,趕緊跟他談談戀愛。」


    唐露抬眸:「那我覺得暘暘應該比你想像中更堅定。」


    許知樂猛然一滯,話卡在喉間,半天沒擠出來。


    「行了,趕緊去吧,他一個人待一下午了,估計悶壞了。」唐露擺了擺手。


    許知樂推門出去,準備關門的時候手一頓,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露姐,謝謝你啊。」


    唐露沒應他,直到外頭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喃喃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噻。」


    許知樂進醫院之前還買了點水果,順帶故意點了杯奶茶,準備拿上去饞饞魏暘,他心情愉悅地推開病房的門:「臭小子想我沒?」


    屋子裏頭說話的魏暘和小學弟身體一僵,特別是剛剛還在給小學弟冷靜對接工作的魏暘,嘴角輕輕一抽,說:「我男朋友來了。」


    小學弟驚訝了一下,扭頭想跟許知樂打個招唿,結果撞見對方有些難看的臉:「呃……」


    「他過來看看我,你怎麽來了?不是說要在家裏洗個澡補一覺嗎?」魏暘問道。


    「我怕你一個人無聊啊,嘖,原來有學弟來陪你了,那我還是先迴去吧,不打擾你們了。」許知樂酸溜溜地說。


    要是這還聽不出來就是魏暘太遲鈍了,他抬了抬手:「我想上廁所了。」


    「就知道讓我伺候你。」許知樂邊嘟囔,邊把東西放到床頭櫃上,他扭頭看向小學弟:「要不你先避避?」


    這撲麵而來的不善的氣息讓小學弟連忙後退:「好的好的,那學長我先走了,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微信跟我說就好了。」


    小學弟匆忙盾了,許知樂臉上表情可算好看一些,他扶魏暘起身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把人弄到廁所裏之後,讓他扶著杆子,自己便撒手了。


    魏暘不動。


    「幹嘛?」許知樂挑了挑眉。


    「幫我脫褲子。」魏暘說。


    許知樂沒好氣道:「你手又沒斷。」


    魏暘:「許叔叔,我傷口痛。」


    許知樂繃起來的冷漠表情破裂開,他伸手去幫魏暘解開褲子:「嘖,就知道撒嬌。」


    魏暘得寸進尺:「幫我扶著。」


    許知樂:「再唧唧賴賴我走了啊?」


    魏暘:「許叔叔……」


    許知樂咬牙切齒:「你媽的。」


    魏暘被許知樂有些粗魯的動作弄得眉頭微皺,邊放水邊說:「你罵我媽媽。」


    許知樂哼哼兩聲,非常嫌棄地去沖了個手,準備幫魏暘把褲子提迴來的時候,發現魏暘這不要臉的小臭狗居然起反應了。


    許知樂罵道:「你要不要臉啊?」


    明明是他把自己給摸硬的,現在反倒怪自己不要臉了,魏暘故作委屈靠到許知樂肩膀上,說:「難受。」


    許知樂紅著臉認命幫他揉,耳畔是魏暘滾燙的唿吸,許知樂憤憤道:「怎麽還沒好?你憋了多久啊。」


    「好久了。」魏暘聲音有些暗啞。


    「沒自己弄過?」許知樂問。


    「弄過。」魏暘一個悶哼,「想著你弄的。」


    許知樂臉更紅了,匆匆把手沖了一下,然後邊罵他小色狗,邊扶著人出去了。


    這麽弄了一遭,許知樂帶上來的熱奶茶都涼了,他吸了兩口,沒什麽滋味,又放迴床頭櫃上去了。


    「又浪費。」魏暘鬥膽教育許叔叔。


    「不好喝。」許知樂吊兒郎當蹺了個二郎腿。


    魏暘瞥了他一眼:「那應該是有酸味。」


    許知樂嘖了一聲,起身過去,伸手揪住魏暘的耳朵:「你明知道我不開心還拈花惹草?」


    魏暘摸到他的手,往臉上蹭了蹭:「我第一次看到你吃醋。」


    他那眷戀開心的語氣,就跟無理取鬧吃個醋還是什麽值得慶祝的事情一樣,搞得許知樂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非得吃醋你才開心了?」


    魏暘恩了一聲:「吃醋了就感覺你在意我。」


    許知樂搓了一把他最近被養起來的臉:「搞不懂你們小孩,你上次吃個醋可把我嚇壞了,一吃醋就跑。」


    是在講許知樂之前跑去跟別的女生談戀愛那次,魏暘無奈嘆了口氣:「那不是上次吃醋了。」


    許知樂嘶了一聲:「對哦,你還吃季芒的醋了。」


    魏暘哼了一聲:「不讓?」


    許知樂湊上去親了親他:「讓讓讓,就是下次不準跑了。」


    魏暘挑了挑眉:「還有下次?」


    魏晉因為故意傷人罪入獄,在入獄前,魏暘說要見他最後一麵。


    探視房莊嚴又沉默,魏暘靠在椅子上,他額頭的傷口長出粉嫩的新肉,被最近住院生得半長的頭髮遮住,許知樂說等下結束之後帶他的剪頭髮。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還是魏暘率先開口。


    魏晉冷笑一聲:「你日子過得好,當然不想見到我了。」


    「確實,我和我媽離開了你,都過得很好。」魏暘淡聲道。


    「我以前哪裏虧待你了嗎?不是好吃好喝供著?你他媽有資格說這種話?」魏晉語氣刻薄:「我早該知道那個賤女人生的兒子,良心在出生的時候就被狗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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