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楓驟然噴出一道血劍,整個人已然進氣多,出氣少了……


    他,絕對不能被顧野給活生生的打死,宋離驟然拔腿狂奔,擋在顧野的麵前:「顧野,你答應過我的,做個好人……」


    顧野的眸中全是痛楚:「你,是否真的要和他奔逃,阿離……」


    他的話還沒說完,瞳孔就霎時微縮了下,顧野大步奔上前,倉促間把宋離給險險推開,已然瘋癲的白青楓驟然撲了上來,顧野被他在生死之際爆發出來的力道給撞得往後倒,兩人就連斷了線的風箏般從懸崖處跌落,往下,是密密麻麻的亂石……


    這一刻,宋離的心都仿佛停止了跳動,她神色一怔,思緒瞬間空白:「顧野——!」


    宋離的手腳都被嚇得癱軟,哪怕是她決意弄死白青楓的那一刻,都沒這麽慌亂過,她踉蹌著朝著懸崖下方攀爬,眼淚就像是掉了線的珠子般墜落,短短兩分鍾像過了一生,顧野和白青楓摔倒在山崖下,滿身血跡,狼狽不堪。


    顧野費力的轉動著脖頸,鮮血就像開了閘的自來水般,從他的發間淌過臉頰,就連視線都差點模糊。


    他用手肘艱難的支撐起身體,卻因過度的疼痛摔倒在原地。


    宋離一個健步奔至他身邊,茫然無措的把顧野卷進懷中,她哭泣道:「誰叫你來的!誰讓你來的!」


    顧野睫毛微顫,他抬起手去抓宋離的手,笑容慘白:「我不來,你準備和他走是不是?」


    顧野的妒忌心,在任何時候不能小覷,宋離明明想要狠狠的罵他一頓,可眼淚卻無端的掉落下來。


    不遠處的白青楓就像死狗般癱倒在地,他傷得比顧野重,已然陷入昏迷。


    往下是平靜的淮河。


    宋離心如死灰,她擦去顧野臉頰上的血跡,語氣夾雜著冰冷:「那你看清楚了。」


    她陡然站了起來,在顧野不舍的目光下一步步靠近白青楓,就連那削白的手都撫上了對方的胳膊,顧野的手無端的攥緊,胸腔中的酸澀無端蔓延。


    下一秒。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宋離竟把本就在生死際掙紮的白青楓給推下了河,水花迸濺,顧野的一顆心飛速下墜。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宋離驟然扭頭,笑得比哭還要難看:「我來,本就是為了殺他……」


    橫跨在兩人間的鴻溝,終於消失,就連腦海裏係統的警告,都徹底停歇。


    顧野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沒想到素日裏連殺雞都不敢的宋離,竟能朝白青楓舉起屠刀,顧野剛想說話,一股鹹腥的液體順著他的喉嚨口噴湧而出,在宋離的注視下,顧野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顧野——!」宋離連滾帶爬的靠近,攏住他的肩膀,就把人往身上帶。


    恨不得立馬飛奔去鎮上……


    ……


    從傍晚開始,朱蕙蘭的眼皮就瘋狂的跳動,眼看著兒媳婦還沒迴來,她的心裏無端亂糟糟的。


    就連語氣都變得不耐煩:「老顧,你去繡坊瞧瞧,看阿離是不是有事耽擱了?」


    顧長風正陪著小孫子玩得起勁兒,聞言心不在焉道:「忙完就會迴來的,急什麽。」


    朱蕙蘭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他背部,心底像是憋了一叢暗火:「我這眼皮一直跳,心裏慌得很,我自個兒去找找。」


    說完朱蕙蘭就徑直朝著村口去,往日天黑後,總有三兩人群在這裏紮堆,知青處的齊敏偶爾也會和宋離在這裏玩。


    漆黑的夜色中,遙遙的就看見個熟悉的人影,朱蕙蘭腳步驟然加快:「阿離!是阿離嗎?」


    宋離腳步陡然一軟,嗓音尖利得仿佛劈了叉:「媽——!趕緊讓顧槐套上拖拉機,去鎮上……」


    朱蕙蘭雖沒看清大概,可被宋離那驚悚的語氣嚇得同樣心驚,她不自覺的朝前走了兩步,借著月色的照拂,她竟瞧見素來強悍的顧野此刻軟塌塌的倒在宋離的肩膀處,他渾身浴血,像是沒了氣息。


    朱蕙蘭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過去。


    第45章 天降沈妄,獨屬於她的t哥哥


    顧長風這輩子都沒這麽害怕過,唯一的兒子氣息奄奄的躺在拖拉機的後麵。


    生死不明。


    他隻能拚命的催促顧槐:「槐子,能不能再快點!」


    身後的朱蕙蘭早就哭成了淚人兒,墩墩被送去馬燕家暫時照顧,她和宋離著急的把人往鎮上送,朱蕙蘭欲言又止的眼神落在滿身狼狽的兒媳婦身上,從開始到現在,宋離就沒有一句確切的話,就連顧長風問起的時候,她都是麵無表情的說了句顧野失足掉下懸崖,多餘的解釋全部沒有。


    比如,好端端的,遠在縣城的顧野為何會在榕樹村的後山。


    再比如,從小就擅長爬山,甚至能徒手打死野豬的顧野,為何會失足跌下山崖,而他的嘴角,似乎有被揍過的痕跡……


    朱蕙蘭不敢問,她從沒見過宋離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仿佛在下一秒,人就會崩潰。


    緊趕慢趕,總算在半個小時後來到鎮上醫院。


    好在有值班的醫生,火急火燎的把顧野推進了急救室,進行搶救。


    朱蕙蘭這才陡然失力般癱倒在地上,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身強力壯的兒子會走在她前麵,這天簡直都快要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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