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隻是委婉的表示了想要搬出去住的想法,就遭到了父親和母親的言辭拒絕,就連一向疼愛她的大哥和二哥都不同意。


    她也不明白, 自己?隻是想要出去住而已,為什麽他們都那麽強烈反對。


    涼爽的九月一到, 各府的請帖如雪花一般紛紛湧來。


    今日賞菊, 明日賞芙蓉, 後日插茱萸登高山, 一覽眾山小。


    當姑娘時尚能拒絕, 一旦當她成了別人的妻子?,哪怕是在想推脫, 母親也不願意, 就連她裝病都逃不掉。


    今日參加的賞菊宴是成南王妃所辦,說是賞菊,可?明眼人都知道是要為皇子?選妃。


    紅纓在她大婚後不久隨兄父去了西北之地,挽晴被關在家裏學習女紅,芩竹又在忙, 和她交好的人都不在了,在宴席上待得無趣的寶珠揣了碟糕點,準備尋個安靜地待著,等賞花宴快結束了在出去。


    也在咬著唇思考,如何同姓沈的說和離一事, 雖然?他對自己?是不錯,她也不想一輩子?和他綁在一起,否則對自己?來說難免委屈了。


    隻是她都刻意躲清淨了, 怎麽還有人追過來。


    正在餵魚的寶珠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立馬變得不耐煩起來, 「本郡主都說了不許任何人過來,你們?是聾了不成,還是存心辦事不力。」


    「是我?。」這時,身後的腳步聲停下,清冷溫潤得如溪水清澈的聲音隨之傳來。


    麵上泛起慍怒的寶珠扭頭?轉過身,隻見?身後不遠處站著的是她曾經以為會嫁於為妻的的青年,恍惚間才想起來自從她成婚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寶珠先?是怔了片刻,隨後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蕭哥哥。」


    又歪了歪頭?,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半月牙,「蕭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此時的蕭亦霖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隻是在真正見?到後,才發現想說的那些話最後都通通化為一句,「他對你可?好。」


    抓了一把魚食扔進湖裏的寶珠仔細思考了一下,點了下頭?,「他對我?挺好的。」


    除了每天早上醒過來都發現自己?躺在他懷裏,有時候還會偷親她,倒是都挺好的,最起碼她想買什麽就能買什麽。


    指尖半屈的蕭亦霖對上她帶笑的一張臉,心口忽然?堵得發慌,他的心情是變扭的,複雜的,一方麵既希望她過得好,又不希望她過得不好。


    蕭亦霖為自己?有這種?想法而感?到羞恥的垂下眼簾,「他對你好,我?就放心了。」


    緊接著,兩個人相對無言。


    一個是有心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道怎麽找話題,因為以前他們?二人獨處,都是寶珠尋找話題,當時的他隻認為她聒噪,打?擾了他的清淨。


    等他反應過來,發現自己?離不開那喋喋不休總愛尋找著話題強行和自己?說話的少?女,卻發現她已嫁為他人//妻時,才追悔莫及。


    喉頭?發緊得蕭亦霖向她走來,問?,「可?以分我?一點嗎、」


    「啊?」


    蕭亦霖指著她手裏握著的魚食,說,「魚食。」


    要是換在以前天天追著他屁股後麵跑的寶珠看見?自己?喜歡的人會主動和她說話,她肯定開心得要蹦起來,現在也能很平靜的抓了一把魚食放在他掌心,隻不過心裏仍是有些憋悶,如果她嫁給的是蕭哥哥,以後肯定能當上太子?妃。


    低迷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寶珠把魚食分給他一半,眉飛色舞地說,「我?告訴你,這裏的魚兒可?貪吃了,你往裏麵一扔,它們?就跟餓死鬼一樣爭先?恐後的往前湧。」


    「它們?一起湧來吃魚食的場麵可?壯觀了,就是我?帶的魚食比較少?,可?能看不了。」


    蕭亦霖看著掌心裏的魚食,嗓子?忽然?幹啞得厲害,「寶珠,如果我?說,我?後悔了怎麽辦。」


    「沒事,你看這裏的錦鯉那麽的肥,就算是多吃一點也撐不壞它們?。」寶珠伸出手指指著其中一條快要胖成桶的錦鯉,「你看,那條一看就半盞茶沒有吃過了,前麵吃的肯定都消化完了。」


    「…………」他很明顯想要說的不是這個。


    蕭亦霖抓起魚食扔進湖裏,餘光落在她如墨發間戴的一支攢珠青玉荷葉簪,喉結不自然?滾動了兩下,正要再次出聲時。


    湖亭外傳來一道不合時宜走動的腳步聲,也將他要說的話盡數咽進喉間。


    懷裏抱著一捧木芙蓉的沈歸硯踩著一地細碎陽光向她走來,本是清冷至極的雋秀眉眼此刻在陽光下攜霜帶雪,又在少?女轉身的剎那間如暖陽入懷。


    「寶珠,原來你在這裏呀。」


    「你怎麽來了。」聽?到聲音的寶珠轉過身,還往他身後多看了幾眼,疑惑道,「今日邀請的不都是女眷嗎?你是怎麽混進來的。」


    「今日府裏雖邀請了女眷,也邀請了男眷,隻是男眷在另一邊的院子?,為的是防止出現上一次的事情。」上一次的事情是什麽,彼此都心知肚明。


    折下一朵木芙蓉別在她鴉羽色澤發間的沈歸硯為她攏了髮絲,方才像是注意到涼亭中的另一人,驚疑道:「殿下怎麽到這裏來了。」


    蕭亦霖對上他毫不掩飾的敵意,苦澀地笑了笑,「本宮不勝酒力,出來透透氣。」


    「如此,我?和夫人就不打?擾殿下透氣了。」原先?在席間的沈歸硯見?到那位晉王離席後立馬跟了出來,果然?,同為男人的他猜得沒有錯,也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可?一想到他們?兩人的過往,他的心口仍是堵得;發慌,整個人也像是浸泡在一罐陳年老醋裏,酸得綠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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