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他隻是傲,不是傻。


    水見夢川趴在窗口,伸出手掌,好像能夠摸到天空一樣。從高處俯瞰這個城市,可以看見許多平時見不到的場景。


    盡管還有一些隱藏在光明之下的陰影,但都像是蜷縮在下水道裏的老鼠,隻敢暗暗偷窺著外界。


    她湊近了一點,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忽然,後領一緊。


    「喂!你是笨蛋嗎?!」爆豪勝己怒瞪著她,「很危險啊不知道嗎!」


    水見夢川還真是一下子忘記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偶然抬頭後,興奮地說道:「勝己,我們快要到頂點了!」


    在不知不覺中,小包廂旋轉到了最高點。


    「水見夢川。」


    「勝己!」


    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對方的名字。


    爆豪勝己皺了皺眉,說道:「你先說吧。」


    水見夢川狡黠地眨了眨眼:「你確定嗎?那我就先說了哦。」


    爆豪勝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當機立斷地開口道:「不,還是我先說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其鄭重地說道:「水見夢川,我……請和我交往吧!」


    這恐怕是他十幾年人生中,最嚴肅的時候了。


    他的手心裏攥滿了汗水,滑膩得讓他心煩意亂。他其實並不想這麽快走出這一步,但是強烈的危機感在告訴他,必須要先下手為強了。在初中都沒長開的時候就有那麽多廢物跑過來覬覦她,等到高中,兩人分開後那還得了。


    他看著沉默的女孩,心裏有點慌亂了。他暗地裏咬牙,強撐著不露怯。


    既然話已經說出了口,就絕對不能當做是無事發生過。


    這一場戰鬥,他必須要贏!


    「水……夢川,你就沒什麽話要說嗎?!」很少喊出的名字此時顯得無比別扭,卻又不得不說出口。爆豪勝己火紅色的瞳孔緊緊盯著她,幾乎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而水見夢川在聽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話後,心裏除了喜悅,還有一種複雜的感覺。


    就好像是在寒冷夜晚賣火柴的小女孩突然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大餐,她心滿意足的同時,又害怕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肉送到了嘴邊卻隻敢舔一舔,怕一口咬下後嘴裏隻有空氣。


    「勝己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她斟酌著詞句,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兩人就要在這高空吵起來了。


    爆豪勝己的臉一紅,努力不讓自己別開視線。


    可惡,非要他說得那麽明白嗎?!她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我……」他含糊不清地喃喃著,卻怎麽也說不出那句話來。


    想要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實在是太難的一件事了。越是自尊心強、要麵子的人,就越是難以將那句話說出口。就好像說出來了,自己就輸了什麽似的。


    可是,水見夢川就是非要他說出來不可。


    「勝己,說不定你對我,不是那種感情啦。可能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產生了獨占欲什麽的……」她小聲地說道,眼看著爆豪勝己的臉色越來越黑,她不得不加快了語速,「我覺得到了高中以後,勝己交到了更多的朋友,或許就能理解了……」


    「我理解個屁啊!」爆豪勝己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氣,他猛地拽住了水見夢川的一邊衣領,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在一個勁地自說自話些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會理不清我自己的感情!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水見夢川試圖解釋,但是爆豪勝己完全不想聽。


    「你給我聽清楚了!」爆豪勝己身體前傾,幾乎是壓在了她的身上,強烈的、屬於男孩的氣息圍繞過來,充盈著她的感官。


    他如願以償了。現在,她隻能看見他、聽見他、聞見他、觸到他,沒有別人。


    「我喜歡你!」


    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耳邊沙啞地響起,水見夢川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唿吸打在耳邊,激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水見夢川的眼眶一紅。


    「勝己……為什麽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呢?我……這麽普通的人。比我好的,喜歡勝己的人,應該會有很多吧……」難道是因為戀愛遊戲的女主光環?


    她忽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沒有那麽多為什麽!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啊!」爆豪勝己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狠狠地按進了自己的懷裏,「還有,我從來沒有拿你和別人比較!你不要太妄自菲薄了,笨蛋!」


    水見夢川捏著他的衣角沉默。


    幾分鍾後,在爆豪勝己快要忍不住想確認她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她小聲地說道:「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就是……我也喜歡你。」


    另一隻靴子終於落地了,百靈鳥開始唱歌。


    女孩的髮絲從爆豪勝己的指間穿過,像是預兆著他們絲絲縷縷纏繞在一起的未來。


    第29章


    雄英高中的普通科和其他學校並沒有很大的不同,隻不過要多學幾門關於英雄的課,學生們口中談論英雄的次數更多而已。


    水見夢川是這麽認為的。在她眼裏,雄英高中和冰帝高中並沒有什麽區別。


    雖然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在之類有些格格不入。畢竟身邊的人都在朝著成為英雄這一目標而努力拚搏,隻有她,是條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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