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柔驚慌地捂了捂嘴,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封皎皎便抱著楚延消失了。


    她將楚延帶到了魔界,因為隻有魔界的炎陵能迅速養好師父的身子。此舉有著自爆身份的危險,但封皎皎別無他法。


    她不能忍受著師父再一次離她而去,她會瘋的。


    炎陵是歷代魔君瀕死之時,會將所有靈力從體內抽離,因此炎陵是存儲靈力的地方。炎陵很大,四周石壁封閉著整座陵墓,四周光線昏暗,隻有點點螢火撲朔。


    封皎皎將楚延放在放在了移星陣中,四周淡藍的光華瞬間綻放。


    移星陣是輸送靈力的法陣,旁人可藉由此陣吸收他人的靈力,但楚延身份本就特殊,加之身子虧損,是否能復原暫且不說,補充靈力是萬萬不可能的。


    封皎皎見著楚延蒼白的麵孔,眸色幽深,喃喃出神:「師父……」


    她知道楚延醒來需要時間,她在四周布上結界之後,便迴了魔宮。


    楚延昏迷之中,仿佛能聽到身邊有人在溫柔地喚他,喚他師父,可是為何是師父呢?不應該呀……


    楚延雖是有了意識,可依舊是醒不過來,但他能感知到四周的動靜,他也不知是怎麽迴事。


    第二日封皎皎處理完魔宮的一切事物後,打算在炎陵待上些時日。


    這日是真的用封皎皎自身的身份同楚延相見,封皎皎算過了,師父應當會在第三日醒來,故而封皎皎對楚延並不設防,她還是第一次沒有化身為封知意出現在師父麵前。


    封皎皎看著陣內的楚延,依舊是沉睡的模樣,她朝著前方伸出了手,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觸碰,否則自己也會被拉入陣中。


    「師父。」封皎皎嚐試這麽喚他。


    處在移星陣內的楚延一驚,能這麽喚他的就隻有……


    若說此前隻是猜測,那麽現在他就是無比確定。


    封皎皎全然不知此時陣內之人已經有了意識,她隻知道,師父醒來後許久,她都不敢以這般模樣出現在他麵前,更別說喊他師父了。


    「師父,我多麽想你能快些醒來,也想你慢些醒來。」封皎皎說著自相矛盾的話,她坐在移星陣前的台階之上,背對著楚延蜷縮著,顯得寂寥無比。


    但楚延看不見,隻能聽到聲音,因此費解。


    她在說什麽?


    「師父,也隻有今日,我才敢這麽喚你,明日,我依舊是你的阿意,但我卻不能喚你師父了。」


    「師父,我什麽時候能將你娶迴家呢,用封皎皎的身份。」


    楚延心中一顫,為何,為何是娶。他心中太過震撼,以至於移星陣的靈力都有些輕微地撼動,但封皎皎本就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因此並未發覺。


    眼下楚延知曉了封皎皎的狼子野心,他開始猶豫,自己醒來後,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封皎皎。


    他好想逃。


    這一切,已超出了楚延的認知範圍,他本以為此前的封皎皎隻是玩鬧,並不會當真,現在卻發現,她竟是認真的。


    他還沒做好準備,去迴應這樣一段感情。


    但其實,他對她好像也早已超出了師徒的情誼,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或許是從他發覺她不是阿意的時候,又或許是從她第一次親吻他的時候也可能更早……


    楚延也不知該何去何從,縱使清修慣了,但到底還是架不住封皎皎猛烈的攻勢,他隻能卸下城防,讓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深淵,去沉淪。


    封皎皎安靜了許久,她其實從未展現自己這樣柔弱的一麵,從師父死後、爹爹死後開始。


    也隻有在這裏,在此時,麵對著沉睡的師父,她才敢展現自己靈魂深處脆弱的一麵。因為隻有在師父身旁,她才能感受到安心。


    她原本可以做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封皎皎。


    封皎皎在炎陵過了一夜,第三日,封皎皎早早地便幻化成了封知意的模樣,守候在楚延身邊。


    其實楚延早就醒了,但見著封皎皎還沒走,便將睜開的眼睛又合上了。他不敢醒來,想著也許再裝一會,封皎皎便會離開。


    但對方似乎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仿佛他不醒,她就不走了。


    楚延雙手原本就交疊地放在腹部,此刻真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的小心髒微微跳動著,代表著他此刻慌亂的內心。


    封皎皎原本就盯著楚延,此刻楚延臉上最細微之處的睫毛在輕輕地顫抖著,封皎皎都盡收眼底。


    為何師父還不醒來,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封皎皎惱火,開始翻閱炎陵深處的古法典籍。她心急的時候,動作會很大,翻閱完一本後,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會直接將書籍丟在地上,因此發出不大不小地聲響。


    楚延不知她怎麽了,但他知道若是自己此時再不醒來,封皎皎把這兒拆了都極有可能。


    楚延思前想後了一會,便睜開了雙眼。


    但封皎皎並未及時發現,此刻的她正在找尋著能令師父醒來的法子。


    楚延想要走出陣法,卻發現麵前有一道藍色的陣法阻礙了他的去路。他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這道藍色的屏障。


    待楚延觸碰到的時候,這道陣法的藍光便強烈地閃爍了一下,驚動了不遠處的封皎皎。


    封皎皎抬眸望去,見著日思夜想的人,竟在她不知道時候醒來了。她當即丟了手中的書,忙靠近那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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