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要去就去王家,咱們幹票大的!」


    「什麽王大善人?我要把他丟在糞池裏當王八!」


    眾人紛紛附和。


    張奎道,「既如此,咱們就去王家。」


    「王府扈從眾多,咱們需悄悄去,不能讓他們發現。」


    石都補上一句,「若是被他們發現,隻憑咱們幾個怕是難以走脫。」


    「這個沒問題,咱們隻求財,不傷人性命。」


    張奎微頷首,「小梨葛越小騫守著小阿和,其他人跟我走,咱們入夜便出發。」


    眾人點頭稱是。


    「奎哥,我想跟你們一起去。」


    葛越試探性開口。


    宋梨麵上沒什麽表情。


    張奎眉頭微皺,「你的傷?」


    「不礙事的。」


    葛越連忙道,「阿和的傷藥很好用,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說了,咱們隻取錢糧,又不打架,身上帶點傷也沒什麽,多我一個,還能多背一袋糧食呢。」


    「葛越跟我們一起去。」


    蘭月知道他與宋梨相處難免尷尬,便開口說道。


    葛越鬆了一口氣,「謝謝蘭姐!」


    說幹就幹。


    一行人緊趕慢趕,向二十裏之外的王家趕去。


    好不容易趕到王家附近,眾人卻傻了眼,作為方圓幾十裏最大的豪強,王府不能用府來形容,而是用塢堡來形容更為貼切,連綿數裏的高聳牆頭讓人望而卻步,更別提還有訓練有素的扈從時刻巡邏著,讓人根本無從下手。


    「哇,這是城池嗎?跟濟寧城好像。」


    相蘊和故作吃驚,「有高高的城牆,有巡邏的衛士,還有旌旗呀!」


    「......」


    好的,知道了,這不是十幾個人便能打劫的人家。


    左騫徹底死了心。


    ——這種塢堡累死他他也爬不上去。


    生活不是話本裏的小說,會武的人能飛簷走壁一飛沖天,眾人雖習武,可也屬於正常人類範圍,不過是一人能打三五人罷了,而不是像戲曲話本的主角,一人能抵千萬軍。


    蘭月皺了下眉。


    失策了,應該調查一下再過來的,如果王家是塢堡,他們說什麽都不會過來。


    現在倒好,幹糧已經見底,隻剩下野菜與菌子,如果調整目標去其他地方,他們得餓著肚子走兩天。兩天時間,雖不至於讓人餓得提不起刀,但也能讓人喪失基本戰鬥力。


    石都抬手掐了下眉心,「我前幾年曾與楊成周一同來過王家,但那個時候的王家不是現在的模樣。」


    「這事不怪你。」


    蘭月道,「王家壞事做盡,擔心被人報復,自然會把府邸修成塢堡。」


    「那,蘭姐,咱還去嗎?」


    胡青試探出聲。


    左騫垂頭喪氣,「怎麽去?咱們身上長翅膀了嗎?能飛進去?」


    「再說了,飛進去也沒用,得把糧食帶出來才行。」


    眾人對著高聳入雲的塢堡長籲短嘆,興高采烈的氣氛變得低迷。


    「為什麽要身上長翅膀才能進去?」


    相蘊和抬手一指,指向塢堡一角的小角門,「喏,那不是能進去嗎?」


    「咦,那的確有個門啊!」


    左騫眼前一亮,「石都,那是什麽門?」


    石都眯眼看了一會兒,「好像是王家奴僕走的角門。」


    「那咱們可以扮成王家的奴僕!」


    左騫道。


    石都看了眼天真的左騫,「你有王家的腰牌嗎?」


    「......」


    這個還真沒有。


    葛越有些焦急,「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這種事情難不倒常年在亂世討生活的眾人,他們隻是當局者迷罷了,不過半刻鍾,他們便能商討出主意,但相蘊和不想耽擱那麽久,便再給他們一點靈感——


    「角門隻能王家奴僕出入嗎?」


    相蘊和一臉好奇。


    石都道,「平時隻有奴僕出入。」


    「當然,也不止奴僕,還會有送菜的——」


    男人聲音微微一頓,眾人豁然開朗——扮不成奴僕,可以扮成送菜送東西的人!


    東西是現成的,身邊還有幾個重傷之人,所以做了簡易馬車拉他們。


    說是馬車,其實就是一個木板,上麵沒有棚,隻能勉強躺人,跟村民們拉菜送東西的木架子沒什麽兩樣。


    至於菜,那就更好說了,前幾日從山上下來時怕幹糧不夠吃,石都帶著眾人采了許多菌子與野菜,現在正堆在車架上,滿滿好幾大包袱,正好能掩護他們進塢堡。


    車與菜都是現成的,眾人立刻著手改妝,半盞茶的功夫,一群送菜的老農便出現了,顫顫巍巍拖著車架走向角門。


    「不是才送過菜嗎?怎麽又送?」


    巡邏的衛士挑揀著車架上麵的菌子。


    菌子底下藏的有人,石都上前賠笑,不著痕跡攔下衛士的動作,「小老兒的菌子在濟寧是一絕,郡守家的公子吃了都說好,讓小人給府上的六郎送來嚐嚐。」


    他留了個心眼,沒把當楊成周扈從時的腰牌丟了,遇到衛士攔路,便把腰牌拿出來,和著自己身上的最後一點碎銀子,一併塞給守衛,「您看,這是郡守家公子的東西。」


    守衛嗤笑。


    什麽郡守家公子的東西?分明是扈從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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