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舵主見識廣,可能覺得十七在裝,不過朱某關心則亂,就算她破點油皮,我也疼的慌,更何況是個差點要了命的傷口!」


    朱瘦梅這些年曆練有成,口齒利害,一句話就將自己與趙無咎對柏十七的態度點明,趙無咎冷靜理智,而他關心則亂,孰是孰非,誰人對柏十七有情有義,誰人隻是趁火打劫,一目了然。


    柏十七感激的捂著傷口拖著哭腔道:「瘦梅,還是你好。」


    朱瘦梅摸著她的脈:「覺得我好就答應我!」


    柏十七:「……沒法聊了。」


    朱瘦梅:「姓丘的配不上你不說,心思還不在你身上,何苦為難人家?」


    柏十七給他出了個難題:「那你去找我爹娘說去啊?這也不是我的意思!」


    朱瘦梅見她不喊疼了,連說話也有力氣了,替她掖掖被角:「那你好生養著,我去找柏幫主說說。」


    他也不管趙無咎還留在外麵,徑自打開房門走了,柏十七:「你迴來啊你!」迴答她的是關門聲。


    趙無咎也是個行動派,況且婚事跟女兒家說不著,還是跟她爹媽提靠譜,他也從輪椅上站起來,伸手去替柏十七關窗:「朱瘦梅說的有理,我去尋柏幫主提親。」


    柏十七無力揮手:「趙大哥求你別耍著我玩兒了,你是什麽身份我是什麽身份?天上地下,雲泥之別,我爹是想招婿!」


    趙無咎:「柏幫主隻是想要一個漕幫繼承人,況且我的身份能保蘇州漕幫一直在柏家手上,往後誰也不敢打柏家的主意,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談之處。」


    他邊關窗邊說:「你好好養著,這件事情由我解決即可。」


    窗戶從外麵被關了起來,房間裏隻剩下柏十七一個人了,她拉過被子蓋住了臉,嘟囔道:「……說的好像我願意跟你成婚一樣?!」


    趙無咎立在窗外,他耳力過人,柏十七的話隱約落入耳中,惹的他微笑——真是個天真的丫頭!


    柏震霆一把年紀,自謂江湖風浪不知道見過多少,死裏逃生也有好幾迴,人心險惡可不是話本子裏輕飄飄的故事,而是親身體驗過的,甚至還敢對著幫裏的毛頭小子們吹噓一句:「老夫什麽事兒沒見過?」


    ——有人親自上門向他提親,還真沒見過!


    而且來的不止一個,而是兩個。


    黃友碧的徒兒也就算了,至少也可列入考慮的人選之一;但趙無咎就完全不必考慮!


    朱瘦梅向他深施一禮,開口便道:「柏幫主,我知道你正在為十七招婿,丘雲平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拿捏倒好拿捏,可到底他不是心甘情願。我自小與十七相識,自願入贅柏家,柏幫主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你胡說……什麽?」柏震霆被他的話給嚇了一大跳,事關漕幫秘辛,被他揭破麵有不悅:「你從哪裏聽來的?」


    朱瘦梅:「柏幫主忘了我跟十七自小相識了?我又是大夫,隻消摸脈象便知道了,何用打聽?」他誠懇道:「我家除了師傅便隻有我一個,再無旁的人。再說十七平日走船也危險,若是我跟陪在她身邊,不但能幫她調理身子,但凡她有個頭疼腦熱或者哪裏傷著哪裏,都能及時治療,柏幫主完全可以放心了!」


    柏震霆本來就覺得丘雲平略有點配不上自家神彩飛揚的十七,但是考慮到漕幫的隱患,這才退而求其次挑了丘雲平,實在是沒有更為合適的人選了。


    現在朱瘦梅自己跳了出來願意入贅,想想似乎好處比丘雲平更多,神色頓時和善了:「你這孩子,有這心思也不早說?你師傅知不知道朱瘦梅還未迴答,趙無咎推著輪椅進來了,揚聲道:「柏幫主,我來為自己提親!」


    柏震霆:「……」


    這次是結結實實被嚇到了:「你……你瞎說什麽?」


    趙無咎神態再鄭重沒有了:「柏幫主,朱瘦梅可以為自己提親,為何我就不能了?」


    柏震霆心道:那能一樣嗎?人家朱瘦梅可是光棍一條,僅有個是師傅還是老子的舊友,你呢?身後坐著的可是當今天子!


    不過當著朱瘦梅的話不好話,隻能委屈拒絕:「瘦梅他家中再無父母雙親,但趙舵主可不同,你的婚事恐怕還要征詢過父母的意見,由不得自己作主,又何必湊熱鬧呢?」


    柏震霆做夢也沒想過,當朝周王會向他提親。


    他當初擔心周王與柏十七走的太近會有隱患,這隱患可不包括周王提親。


    周王的態度很是堅決:「柏幫主有所不知,我家中父母這些年沒少為我的親事操心,可惜我一直無意成婚,他們萬般無奈之下曾有言,我的婚事隻要我自己願意,他們都答應。況且自從認識十七之後,許多事情豁然開朗,她便是我的福星,助我走出困厄。」


    柏震霆:「……」我還是寧願你給我家十七供個長生牌位,也比提親要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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