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歸校


    董遙跑了…


    跑的賊快。


    他一大早被人堵在門口詢問感情問題,還懷疑自己看上人家千金了,董遙是沒法繼續在司徒府待下去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董遙果斷向李婉瑩行禮提出離開,同時又拜托她跟司徒北講一聲:董遙有急事離開,今日不辭而別,他日定登門賠罪。


    畢竟司徒北從安臨城一路護送他來封河城,於他有恩,不辭而別本就是無禮之事。


    董遙堅持要走,李婉瑩也不好強留,然後董遙在司徒家仆的引路下出了司徒府,剛出司徒府便召喚出晶角牛,忙不迭地絕塵而去,像是身後有惡鬼追命一般。


    直到董遙離開,李婉瑩才反應過來,想到早膳都沒有招待董遙。心中不由有些苦惱:該死,腦子讓驢踢了,我是怎麽辦的事情,該怎麽像憐兒解釋。


    已經離開司徒家的董遙卻是不管李婉瑩怎麽想,他坐在牛背上,晶角牛一路疾走,很快便來到了仙院門前,隻是此時仙院大門緊閉,董遙這才想起來,離仙院開學還有三天的時間。


    心中無奈,但也沒有辦法,於是董遙便在仙院附近找了家客棧當做臨時落腳的地方,連著開了三天的客房,便一頭紮進修煉之中。


    老實說,對於司徒家的態度和李婉瑩的話,董遙多少是有些不開心了,畢竟自己已經被人家堵在門口逼問了,他可沒大方到一笑了之。


    但是董遙心中也有數,司徒家是封河城第一世家,哪怕有所不快,也不能太過計較,自己這個散修後代也奈何不了人家。


    董遙是非常討厭麻煩的,他可沒因為自己穿越了就把自己當做是小說裏的主角,從來沒生起過與司徒憐有什麽念頭。


    一開始他就想要與司徒家的千金保持距離,但是這是董遙自己的事情,李婉瑩清晨逼問,那在董遙心中,這件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就像一個人不喜歡煙味,但是也會和抽煙的人做朋友,當朋友抽煙的時候,他也會照顧朋友,然後不動聲色的坐遠一些,。


    但是司徒家的行為就像是在給不抽煙的人發煙並且點著火機非要讓人抽煙一樣,而且還嚷嚷著不抽不給麵子。


    那就很讓人不舒服了。


    且不說自己對司徒憐沒有哪方麵的意思,就算是有,您隱晦一點講不好嗎?幹嘛非要這麽直接的懟在我臉上呢。


    第一世界了不起嗎?我特麽還是穿越者呢?放在小說裏能當主角了!


    是不是不想讓我在你們家吃早飯?我吃的又不多……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還是個十五歲的寶寶呢。


    董遙心中十分委屈的想到。


    心中委屈的董遙拋棄雜念,專心宅在客棧裏修煉,不聞窗外事。


    而另一邊,司徒府內。


    李婉瑩和司徒兄弟看著麵前哽咽抽涕的司徒憐,都有些手足無措,司徒北拍著女兒的肩膀,歎了口氣說道:“大嫂啊,你做的有些過了,董遙這孩子雖然不會吧這件事傳出去,但是日後讓憐兒該如何麵對董遙啊。”


    李婉瑩也是一臉愁苦,自責地說道:“我這也不是誠心的,你們知道我修煉的功法奇異,若不能念頭通達,會留下隱患的,而且我隻是想警告一下那孩子,別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唉,誰知道是我想多了,也做錯了,憐兒,別哭了,伯母知道錯了…”


    司徒憐抽了兩下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李婉瑩,小聲道:“沒事的伯母,我知道伯母是為憐兒好,憐兒沒有怪伯母的意思,我與董遙師兄相識也不過一天,憐兒也不知道為什麽哭,憐兒…憐兒隻是……心裏不太好受。”


    怎麽會這樣呢,第一次見到這麽英俊的男孩子,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第一次有了想要與其一輩子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嚶嚶嚶………


    司徒憐從小便接下家族未來的重擔,別人家的小孩在玩耍的時候,司徒憐在忙著修煉,學習禮儀,社交方式,禦下手段,情緒管理和商會賬單。


    她很少流淚,也沒覺得辛苦,更沒有覺得委屈,她明白,她生於司徒家,這是她必須要承擔的責任,她逃不了,也從沒想過要逃。


    對於同齡人,她最多的想法就是拉攏,疏遠,排斥或打壓,天生掌權者,加上後天學習的手段,這些東西已經刻進骨子裏,融入血肉之中。


    但是昨日清晨,她聽說父親要商會護送一名青年才俊的時候,她便下意識的起了拉攏的心思。


    當她掀開馬車的窗簾看到董遙的時候,從小便古波不驚的心,竟然快速地跳動了一下。


    或許是清晨的陽光太過於柔和,迎著晨光的少年像是玉做的一樣。也或許是她偏愛桃花,而少年的衣襟也繡著一朵桃花。


    總之,司徒憐心動了。


    她第一次對同齡異性生出不一樣的情緒,這感覺雖然陌生,但是感覺還不賴。


    於是她開始接近董遙,他以為這位冷冰冰的玉公子,也會想她之前所接觸的同齡人一樣,對自己態度熱情,彬彬有禮,又或者故作疏遠,欲擒故縱。


    她想,不管這個好看的少年什麽態度,她都不會介意的。


    但是她還是介意的。


    她已經很主動了,她熱情的打招唿,帶著他逛街,不厭其煩的為他講解各種法寶的用途。


    但是少年對自己的態度,始終保持著一個說不清的距離,不疏遠,也不親近。


    這讓她很受打擊。


    難道是我不漂亮嗎?我是司徒家的千金啊,多少青年才俊在本小姐死皮賴臉的跟在本小姐的屁股後麵呢。


    好生氣啊!


    但是……又好喜歡啊。


    司徒憐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她在閑暇之時也看過話本,裏麵的女主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樣子,每次看到她都會皺眉不解。


    世界上,真會有這麽傻的人嘛?


    但是,當她第一次看到董遙時,心跳便不爭氣的加速跳動,她想: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吧,其實人傻那麽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啊。


    當她聽到伯母說清晨的時候去質問了董遙師兄,而後董遙師兄便不辭而別,她的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伯母性格向來耿直,一定是說了什麽傷害董遙師兄的話,不然以董遙師兄溫潤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不辭而別這種事的。


    怎麽辦,董遙師兄一定會討厭我的。


    我明明都想好了今天和董遙師兄去哪裏玩了。


    我都想好了今天穿什麽衣服,說什麽話了。


    我……我好難受啊。


    雖然現在司徒憐已經停止哭泣了,但是通紅的雙眼中,傷心失落的情緒卻是怎麽也遮不住的。


    司徒兄弟哪裏見過司徒憐這個樣子,十多年來,司徒憐向來是非常聽話懂事的,別說哭了,就連不好的負麵情緒都很少流露。


    突然哭的這麽委屈,三個人很慌,但是卻不知道該做什麽說什麽來安慰自家的掌上明珠。


    李婉瑩心疼地看著司徒憐,心中歎了口氣,決定說些什麽讓侄女振作起來。


    “憐兒,你也不必太過傷心,董遙那小子不會討厭你的,他知道這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啊,他還說過對你有好感呢。”


    “真的嗎?!伯母!”


    聽到李婉瑩的話,司徒憐瞪大眼睛問道。


    李婉瑩點點頭,輕笑說道:“當然是真的,伯母什麽時候騙過你?這可是董遙小子親口跟我說的,而且啊,你打聽到的那個董遙的心儀之人是書院長家的千金的消息也是假的,他親口告訴我他並沒有心儀的人。”


    隨後李婉瑩將董遙對她說的原話又給司徒憐複述了一遍,包括董遙說心儀他的姑娘也有很多的這句話。


    李婉瑩說完,摸著侄女的腦袋調笑道:“憐兒長大了啊,如今也有心儀的人了。”


    聽完伯母的話,司徒憐現在已經不傷心了,反而有些開心雀躍,紅著臉低聲道:


    “伯母亂講,人家…人家也沒有太喜歡董遙師兄。”


    “哦?”


    司徒北挑眉,輕笑道:“那方才憐兒在哭什麽呢?”


    司徒憐羞的小臉通紅,不知該如何作答,掙脫伯母的手向門外跑去。


    “我…我去修煉啦!”


    竟是逃了。


    看到司徒憐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李婉瑩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我怎麽覺得我是幫了董遙那小子呢?好氣啊。”


    司徒兄弟倆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司徒北說道:“大嫂也是好心的,隻是憐兒這些年過的太苦了,雖然她嘴上從來不說,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可以感受到。


    畢竟當初老爺子培養大哥的時候,大哥還有花天酒地的偷閑時刻呢,但是憐兒,從懂事起就一心撲在家業上,如今好不容易像個尋常女孩會喜歡別人了,咱們也該高興才對啊。”


    “是啊,憐兒過的太苦了。”


    司徒安也微笑點頭讚同道,隨後察覺到司徒北話中隱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哦?”


    司徒夫人一挑眉,輕笑著注視自家夫君:“花天酒地的偷閑時刻?夫君呐,看來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呢,走吧夫君,咱們去好好聊聊。”


    說完便拽著一臉驚恐的司徒安向門外走去,司徒安連忙看向自家小弟甩出一個求救的眼神。


    司徒北一臉嚴肅,輕輕的搖了搖頭。


    “大哥,珍重!!


    這種事兒,小弟我也莫得辦法啊。”


    司徒安欲哭無淚,惡狠狠的瞪著司徒北:你個癟三算計我!


    看著自家大哥被大嫂拖走消失後,司徒北臉上的笑意便消退不見,冷聲道:“阿錄,出來!”


    空氣一陣扭動,一道身形顯露出來,單膝跪在司徒北麵前,正是司徒家的死士。


    司徒北問道:“打聽的如何了?”


    死士阿錄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迴答道:“董遙如今住在凝香街問安客棧丙字六號房。至於主人讓奴打聽的消息,由於時間緊迫,奴也隻是打聽到了一部分。


    奴的手下在安臨城聽熟悉董家的人說,董遙確確實實生長於安臨城,其母親因為生他難產而死,其父董大虎是安臨城土生土長的散修,十八年前外出帶迴董遙的母親,根據安臨城散修描述,董遙的母親長相極美,但卻毫無修為。”


    “毫無修為?”


    司徒北喃呢著這一句,心想定是有什麽隱情,不過也沒有太過於追究,畢竟董大虎目前也隻是個三境修士,他還看不上眼,於是便擺手說道:


    “行了,把存有董遙消息的玉符留下,你下去繼續打探吧。”


    “是主人,奴告退!”


    黑衣死士將玉符遞給司徒北,然後再次消失不見。


    司徒北握著玉符,閉目用神識查看其中內容,幾個唿吸後,閱讀完死士打探而來有關於董遙消息的司徒北睜開眼睛,不由咧嘴一笑:


    “嘿嘿嘿,這董遙,還真是有點意思啊,性格外柔內剛,人品至純至孝,若真能成為我司徒家的上門女婿,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司徒北心情大好,捏碎消息玉符後,剛想出門,便有家仆入門稟報:


    “主上,陳家家主拜訪。”


    “哦?陳述元,他來作甚?”


    司徒北撇撇嘴,陳家是玄靈鳥商會敵對勢力的附屬家族,莫名其妙的拜訪司徒家,定是來者不善呢。


    但是司徒北卻不怕,揮手說道:“領進來!”


    半響後,一臉惶恐的陳述元在家仆的引領下入得廳內,剛一照麵,陳述元就慌忙行禮道:


    “見過司徒長老,還請司徒長老大人大量,讓公正閣放過我兒吧。”


    司徒北:“???”


    他雖然不知道這傻子為何一進門就求饒,但場麵身為掌權者的他心中自有城府,於是麵色一沉,裝作不開心的模樣冷聲說道:“你兒子做了這種事情,讓我如何大量??”


    “誤會啊誤會,司徒長老且聽我說,我兒陳昊絕對不敢對令千金有任何非分之想,他當時隻是想教訓同窗而已。”


    陳述元慌忙大聲解釋道。


    司徒北這才恍然,隱約了解是什麽事情了,看來是董遙招人恨了,陳家小兒想要教訓董遙,卻被自家女兒教訓了。


    唉,女兒大了,外向了啊。


    司徒北裝作思索模樣,並不急於迴答陳述元的話。


    但是司徒北不急,陳述元急啊!陳昊是他唯一的嫡子,如今落在司徒家手裏,看來今日若不出血,司徒北這狠人,定是會公正閣廢了他兒子的。


    又想到家族中旁係對家主掌權這個位置虎視眈眈,陳述元咬緊牙關,一臉絕然道:


    “司徒長老,在下願意用清北商道換我兒姓名!”


    “哦?!”


    司徒北微微吃驚,清北商道可是陳家的心頭肉啊,陳述元敢說出這話,是意欲要向玄靈鳥投誠啊。


    董遙還真是個福星啊,他一來就給老夫送了個大禮,清北商道,嘖嘖嘖…


    司徒北輕笑道:“清北商道啊,這可是塊肥肉啊,陳家主做的了主嗎?”


    陳述元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乃陳家家主,自然是做的了主的,不過有很多事還需要司徒大人出手幫忙。”


    “好說好說,嗬嗬嗬…”


    司徒北笑的樂嗬嗬的,沒辦法不笑,清北商道歸玄靈鳥商會之後,那麽玄靈鳥就能衝皆次機會,進而圖謀八荒境東部,勢力大增。


    “多謝司徒大人,諸多事宜,今晚便親自登門商議,在下先行告退了。”


    獻出了清北商道,但是可以保全自己這一脈的掌權之位,陳述元並沒有覺得虧損。


    更何況,清北商道最大的收益並不是陳家的,而是陳家背後的人。


    既然利益不是陳家的,也不是他的,那麽是誰的,陳述元便覺得無所謂了,何不直接投誠玄靈鳥,玄靈鳥和陳家同在一城,有玄靈鳥相助,鏟除異己更加方便。


    “等等!”


    見陳述元離開,司徒北將其叫住,然後對一臉疑惑的陳述元說道:“董遙可是我司徒家未來的賢婿,小女對他喜歡的不行,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陳家主莫要往心裏去啊。”


    陳述元一愣,忙道:“好說好說。”


    心中卻是腹誹:你個老東西什麽時候找的上門女婿?封河城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宅在客棧修煉的董遙突然又打了個寒戰,功法運轉時靈氣出了岔子,靈力衝擊了經脈,好懸沒把他疼哭,不得不停下來。


    董遙摸著胸口,方才那心悸的感覺如此強烈,不由得皺眉道:“什麽情況,是那個癟三在背後算計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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