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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家人沒有久留,放下謝禮帶著嗩吶隊在晌午飯前離開了薛家。


    雲嬋從門縫中看見人都走了,院門也已關好,對著鏡子用簪子將長發挽好,這才披上一件淡青色長外褂推開門,慢騰騰挪進堂屋。


    堂屋的四角方木桌和長椅上放著七八個竹籃,個個精巧細緻,王香月和薛老漢正在掀開竹籃上蓋著的麻布帕子。


    雞蛋、鮮青菜、大蒜、大蔥、韭菜,甚至還有塊新鮮豬肉,一一映入眼簾。


    王香月捏著帕子,掩口驚唿:「金家竟下這樣的血本!」


    薛老漢拿起豬肉掂了掂:「這豬肉得有一斤。」


    「金老頭家底還是夠厚!人丁興旺就是好啊,屬他家田地最多,餘糧多賺的也多!」


    王香月一臉艷羨,垂眼看向自己肚皮,緊接著視線微移,瞟向雲嬋平坦的小腹。


    她自己這輩子就生了薛明照一個,平日裏家中稍嫌冷清,什麽時候雲嬋懷上,那薛家就熱鬧嘍。


    婆婆的眼神雲嬋是一點都沒接收到,她正專心致誌盯著眼前竹籃看。


    前幾天就聽薛老漢說過,金家人不但善於料理田地,做竹編也很在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青翠的竹籃,籃身細密、邊角光滑,小巧又精緻。


    這籃子裏再鋪上一層布底,用來裝糖丸拿去賣不是正好?


    「娘,家裏有沒有好看些的布料,我想……」


    「哐——」


    雲嬋看向王香月,說話間忽然院門一聲巨響,三人皆轉頭看去,見是男人打獵迴來了。


    薛明照進院後一把將背簍甩到地上,目光鎖定堂屋中身形單薄的少女。


    三兩步跨進堂屋,從上到下將她掃視一遍,見她神色如常隻有臉色泛白,這才唿出口氣,目光轉向老爹。


    看他這樣子,怕是一進村就有人把這兩天的事兒都告訴他了,隻是不知道他聽的是哪個版本,薛老漢撓撓臉,說道。


    「雲閨女沒有大礙,就是身子虛,這次受累就沒撐住,受了點輕傷。你倆自己進屋說去吧,我和你娘在這兒拾掇拾掇這些東西。」


    雲嬋點點頭,扶著桌角站起身往前挪動,還沒走兩步忽然感覺腳下一空,她驚叫著往後仰去。


    下一刻,視線中出現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脖頸和腿彎處一緊,竟是薛明照將自己抱在了懷裏,大跨步邁向側屋。


    誒?誒!這是幹嘛!薛家爹娘還在呢!


    雲嬋下意識掙動,可男人結實的臂膀好似鋼鉗一般,緊錮著她紋絲不動。他一腳踢開側屋房門,又反腿踢上,將她放在床邊。


    暗沉沉的黑眸,下壓的唇角,額角處暴起的青筋,以及踹上房門時的響聲,無一不昭示著男人的憤怒。


    雲嬋水汪汪的大眼裏滿是無辜和不解,定定地看向薛明照。他好像生氣了……可是、為什麽?


    男人忍了又忍,看著臉色透白,一臉懵懂的小媳婦,將所有話都吞進肚子,伸手挽起她的褲腿。


    筆直細嫩的雙腿上赫然印著兩塊青紫,就在膝蓋處。


    他直起身一言不發,轉身出門,半晌後端來一盆熱水,將布巾浸到熱水中再拿出擰幹,敷上雲嬋傷處用力按揉。


    「……疼!」


    少女身子後仰,蹭著身子想往後躲。


    這青紫看著嚴重,但隻要不碰、不動就不疼!熱敷可以活血化瘀她知道,可是不管它過兩天也會好的!


    此時平時處處順著她、照顧她的男人好像轉了性。


    伸出一隻手牢牢扣上細腰,強將她按在原地不許她躲,另一手按在膝蓋處不斷揉動,配上那一臉冷意,竟出奇嚇人。


    在瘀傷上按揉的酸爽滋味可想而知,不過幾下雲嬋便疼出一身冷汗,在男人重新擰熱帕子,鬆開她的當間她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


    「我不用揉!過兩天自己就能好了!」 少女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鼻音。


    薛明照抬眸掃過她緊張兮兮的小臉,甩開她的手,將熱帕子敷在另一邊的膝蓋上,再次按住她的腰,開始大力按揉。


    「你!」


    她真的生氣了!好好的這男人在發什麽瘋!一迴來就臭著臉不說,還硬給她按腿,她說了不要,他聽不見嗎!


    雲嬋咬牙,不顧彎膝會痛,猛地伸腿蹬向男人肩膀!


    男人也不躲,硬生生挨下這一腳,隻是手下按揉的力氣又大了一分,疼得雲嬋擠出幾滴生理淚水。


    這是真的疼啊!


    她忍著疼,抬手狠狠擦過眼睛。


    男人停下動作,收迴按在少女腰間的手,看向她:「隻有疼了才長記性。」


    雲嬋這才反應過來,他生氣,難道是因為自己受了傷?


    可那種時候任何人都會出手啊,難道因為自己身體虛弱,就眼睜睜看著人家孩子死不成?自己受點傷,換人家一條命,她的選擇當然沒有錯!


    她瞪向男人,眸子滿是倔強:「我那是迫不得已!當時的情況下如果我不救他,他會死的」


    男人臉色緊繃,猛地伸手將少女按向床褥,扯開衣襟露出雪白細膩的肩頭,指著還微微泛紅,嫩肉剛長好的傷處慍怒。


    「這也是迫不得已?」


    接著抓起她的手腕,指著她手上的擦傷:「這也是迫不得已?」


    此時手上的擦傷當然不是在山上捕獵時弄的,而是前日裏新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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