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狼道:「血咒。一旦殺人便會發作。」


    聽聞,沈淵居然有點開心,心道:以前從沒發作過,那些人不是我殺的。


    想著,猝然吐出一口鮮血,連帶著一些破碎的內髒,可是他明白自己的血肉代表什麽,便硬生生地含住,吞咽下去。


    他表麵雲淡風輕,其實體內的血咒已經澎湃,加上下腹那物,已經讓他疼得沒有知覺,麻木了。


    有什麽辦法能抵消一點痛楚?隻需一點點就好……


    他低頭看看自己。


    綠衣染血作朱紅衫,倒也是「新春喜服」一件,隻是他已日薄西山,隻此新春一度了……


    他知道這番請求是錯誤,可是……無所謂了……眼前這人不會真的歡喜他,那主動送上事,應當不會拒絕。


    這人與他素未相識卻說歡喜他,不就是為了這種事嗎,或者其它能從他身上得到的利益。


    他盯著居狼,自暴自棄地說道:「你說我是你的心上人,那我邀你春風一度,你總該不會拒絕吧?」


    居狼伸出手撥了撥沈淵的亂發,「不要說這種話。」


    沈淵深深地望著他,杏眼朦朧,「那你同意嗎?」


    居狼雙瞳猛地鎖起,「你說不認識我,卻邀我做這種事。」


    他準備好留影珠,輕輕含在口中。他一把攬過沈淵的肩,摟在懷中,十分用力,仿佛要把人與自己融為一體,再捏住沈淵的下巴,趁其不備,附唇吻上。


    居狼吻得輕柔,但沈淵卻不得移開腦袋,因為那隻放在下頜的手掐得很用力,讓他沒一點活動可能,隻得張開嘴唇承受。


    留影珠流轉於兩人唇舌之間。


    彼時沈淵銀光一閃,十七年中那如白紙般空白的腦海裏瞬間擠進一些畫麵,變得充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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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015 【若木華庭】四


    沈淵從漫長的迴憶中清醒過來。


    他想:原來是我殺了何夢訪的一家,他才會將我關在這裏。嗬嗬,還不如不想起來呢,爹不疼娘不愛,還給我下血咒。死前被誣陷折磨,沒人信我,死後被泡在淨潭裏天天給人看。當時我是傻嗎?為什麽會覺得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喜歡我多一點?


    思量中,居狼扼住沈淵的手腕,舉至頭頂,死死壓住在牆。


    他低下腦袋,深深地埋進沈淵的脖頸間,一股淡淡的木質馨香合著天地外清冷的雪氣瀰漫鼻腔。


    他在沈淵耳邊低低地開口:「我來晚了——」


    這麽看居狼,他倒與汪盼長得相似。


    這一刻,對汪盼的愛意與遺憾湧上心頭,怎麽也止不住,沈淵情不自禁地動手,附唇過去,想再吻一吻他。


    關鍵時刻,他停住動作,隻用唇輕輕地碰了碰居狼的臉頰。


    血咒發作,與腹中那物一同折磨著他。血腥味衝上齒關,他拚命地下咽,最終,沒流露出一絲血跡。


    十七年渾渾噩噩,孤身一人,苦痛加身,當時被眾叛親離,胡亂誣陷,心心念念有想要沉冤昭雪的執念早被消磨了。


    如今若木華庭的禁錮消失,他好不容易出去找到一位畫匠,讓他去找典山。


    雖然他沒有直言告訴畫匠他的身份,但在路上,他一定會知道。


    那畫匠清貧而孤傲,懷有才華,怎麽甘心碾作塵泥,平凡一生?他也定會去找典山換他想要的富貴名利。


    身中不死咒,可典山會有法子讓沈淵解脫,就算沒有,他也讓畫匠拿了消魔迴來。


    他就要得到解脫了,解脫之前可以為自己放肆一把嗎?


    沈淵默默地抽出被居狼壓在牆上的雙手。


    居狼沒阻止,輕而易舉地讓他蒼白的手臂滑出手中。


    沈淵在居狼麵前站起身,再轉過來,背對著他,纖細的雙手搭上身上穿著的輕薄的青衣,緩緩脫下,褪至腰間。


    滿背鞭傷。


    時間太久,已然全部癒合,可疤是去不掉的。一道又一道的黑色深入皮膚,像道道挖掘後又被隨意丟棄的溝壑。


    居狼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嗡嗡直鳴,胸口像被鈍錘敲擊,咚咚咚……又悶又疼。


    他緩緩站起身,指腹輕輕拂過那些傷疤。那並不平滑。突然,他收手,從背後環抱住沈淵。


    沈淵轉過身來,半身□□,縮在居狼的懷抱中。他抬眸與居狼對視,輕輕啟唇,漫不經心又帶著薄涼而不走心的挑逗說道:「嫌棄這滿身傷,不願意碰我?」


    「怎麽會。不是的。」居狼抱起沈淵,走向臥房。


    二人落入被褥中。居狼在上,沈淵在下。


    放眼望去,眼底風景很美,沈淵的白髮鋪滿半張床。


    【……拉燈……沈主動臍橙,後來體力不支,居被挑起了欲望,翻身主動……】


    早晨,沈淵在腹痛中醒來,但還好血咒已過。


    他躺在被褥中想了很多事,他想:世間無人能抵抗錦衣玉食的誘惑,付遊大概已經偷偷畫了我的畫像,被認出所畫之人,帶著畫引典山前來了。


    再看去身旁熟睡的居狼,他想:怎麽可以與這素未謀麵的人發生這種事呢。嗬嗬嗬,果然人一墮落就該死了,真不知若我活著以後還會爛成什麽樣。


    身體還在昨晚那場的勞累中沒有甦醒,他想著想著,便又昏睡了過去。


    前幾天,氣溫降得很快,凍收得很急,但小雪依舊,如此一連下了幾天,地麵早早堆上了雪,厚實一層,放眼望去已是一片天地相連的蒼茫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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