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美蘭耷拉下去的連衛國這會兒又挺直了腰板,還點著頭以示附和他姐的話。


    明度還給李美蘭使眼色。


    李美蘭:「……」這兒子被賣了還要給他姐數錢。


    「不錯不錯,像你爸。」李美蘭勉強誇了兩句,還甩鍋給了連擁軍。


    連擁軍:???


    連衛國沒聽出敷衍,也更關注後半句,「爸還會做菜?你啥時候做了給我們嚐嚐?我和姐都沒吃過。」


    連擁軍:「…………」


    他看向媳婦兒。


    李美蘭:咳咳。


    「等你爸不忙了讓他給你做。」


    連擁軍看著沒救自己,還坑了他一把的媳婦兒,「……」


    李美蘭別開臉。


    一大早被餵狗糧的明度:還是趕緊上班去吧。


    *


    廠長辦公室


    謝廠長沒跟陳科長繞彎子,「老陳,你們宣傳科這個月一篇上《人民日報》的稿子都沒有,這剩下時間不多了。」


    謝廠長也不想給陳科長壓力,但「淘光食品廠那邊已經完成了一篇,咱們食品廠可不能落後。」


    那個老馮都給他打電話了,擱他這炫耀。


    偏偏他們食品廠宣傳科的一點用都沒有,這個月都要過完了,連個稿子都寫不出來。


    這不就被比下去了。


    陳科長跟謝廠長保證完出來臉就垮了,這《人民日報》哪裏是那麽好上的,還要在剩下的時間裏上兩篇。


    這就相當於他們這幾天就要把稿子投過去,還要能上,這樣才趕得及在月底之前刊印。


    陳科長迴了宣傳科,看到他們聊的歡,大發雷霆,「東西寫出來了嗎,還在這裏嘮嗑,你們瞅瞅還剩下幾天,再不完成任務我們紅衛食品廠就要被淘光食品廠笑話了,到時候我們宣傳科就是食品廠的敗筆。」


    陳科長訓斥了一通,丟下一句,「今天每人交兩篇過來給我看。」人就進了辦公室。


    宣傳科依舊鴉雀無聲,他們默默拿起紙筆,努力開始構思。


    快下班的時候,陳科長看到交上來的東西,差點想拿出去甩他們臉上,這都是什麽東西,就這還敢交上來,當他很閑麽?給他看這垃圾玩意兒!


    他黑著臉拉開門,拍在桌上,「下次再讓我看到這樣的東西,就滾出宣傳科,愛去哪去哪。」


    他頭也不迴的離開,宣傳科安靜的嚇人,也沒人敢走,一直拖到了七點多才有人離開。


    門衛大爺看到,「今兒你們加班啊?」


    宣傳科的人尷尬笑笑,胡亂應著就飛快溜走了。


    門衛搖搖頭,這些當幹部的就是脾氣大。


    明度不知道宣傳科的事兒,她早就下班了,次日去上班,金大姐將這事告訴她,說出了心裏的猜測,「宣傳科這麽多年來沒加過班,這昨天突然加班到七點多,指不定有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都是正式工。」這年代鐵飯碗不是開玩笑的,是真的很難砸破。


    明度覺得有事也是小事,和她也不是一個工種,明度轉頭就忘。


    而這事在廠裏傳了個遍,側麵說明這會兒人與人之間關係真的近,也沒啥娛樂,一點事情就能傳開。


    車間和宣傳科不挨在一起,討論的最熱烈。


    「這宣傳科難得加班了,總要出點成績。」


    「不是沒成績才加班麽,不然肯定跟我們一樣早早完成任務量就下班。」


    「人家是坐辦公室的幹部,每天喝喝茶寫寫東西,加會兒班怎麽了?換成我,我寧願天天加班。」


    「誰說不是呢,這種加班我也行,賺的也比我們多。」


    ……


    時間緊任務重,陳科長想找明度,但上次說話沒說絕也不算多好聽,而且人家都那麽明晃晃打自己臉不願意來宣傳科了,他這麽去找人合適麽?


    他一糾結,在車間外麵徘徊,就聽到了這些話,臉氣成了醬紫色。


    他迴到宣傳科,「聽說你們昨天加班了,這麽辛苦,寫出什麽東西了,給我看看。」


    他說完就進了辦公室,看都沒看加完水放暖水瓶的黎勇前,嚴肅道:「出去。」


    黎勇前手一抖差點把暖水瓶給砸了,連忙放好出去。


    湊到沈靜身邊,「沈姐陳科長還在生氣。」


    沈靜早就知道了,頭也沒抬,「陳科長要我們把昨天加班寫的稿子交上去。」


    這還不如不加班,他們昨天純粹是不敢走,在辦公室裏磨時間,哪裏寫出什麽東西了。


    迴了家她就照顧孩子去了,今兒上班也沒思路,一個字都沒寫。


    她握著筆,腦子裏嗡嗡的,沒看到黎勇前神情變化。


    別人都在認真趕稿,黎勇前拿出了昨天和之前寫的文章,敲響了陳科長的門。


    陳科長看到又是黎勇前臉一沉,等看到他手裏拿著本子才有所緩和。


    黎勇前將本子放在陳科長麵前,「科長這是我寫的,請您幫忙看看,如果合適我就向報社投稿。」


    他這麽說,除了昨天剛寫的,之前的文章都投過了,但都被退了迴,他不認為是自己寫的不好,肯定是有人嫉妒他的才華,不想他通過。


    隻要得到陳科長欣賞,讓他幫忙投遞,就沒人能壓住自己了。


    陳科長翻閱黎勇前的筆記本,越看頭越大,這空洞無物除了假大空的設想就是假大空的設想是怎麽寫出來的,還寫了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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