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痛心疾首。


    葉老侯爺如今自然是完全聽信魏昭的話,對付唐統葉千榮等人,他也是絲毫不會手軟的。


    葉千榮極為警惕,夜間,大家都走了,隻他一人繼續留在棺槨前守靈。說是守靈,其實也是受了他舅父的一再叮囑,勢必要看好一切,萬不能掉以輕心。


    「榮哥兒。」老侯爺背著手踱步而來。


    聞聲,葉千榮立即迴身看去。見是祖父,他忙調轉方向伏首磕頭。


    「孫兒拜見祖父。」


    走得近了,老侯爺親自將人扶起。


    「你父親從前沒有白疼你,若是你父親在天之靈看到你這般孝順,他定會十分欣慰。隻是,再孝順,也得好好想著自己的身子,明日一早,還得送你父親上路。」


    「先迴去休息吧。」


    葉千榮是不會肯走的,立即又跪下說:「請祖父成全了孫兒的一片孝心,孫兒如今能做的,也就隻有跪送父親了。若是連這點孝心都做不到,孫兒還算是人嗎?」


    老侯爺感動得不行:「好孩子。可恨你那嫡兄沒你半分的孝心,哪怕隻有半分,他也不至於……」老侯爺說不下去了。


    葉千榮忙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刑氏與葉蕭膽敢謀害父親,大康的律法也不會放過他們二人。」


    老侯爺冷眼睥睨著眼前的少年,心冷得猶如冬日冰雪。他怎麽都想不到,從前那般沉默寡言又上進好學的葉家三爺,竟會是這樣的人。


    可正如小公子所說的一樣,他與他那舅父唐統一樣,陰險狠毒,冷血無情。眼中除了權勢地位,竟無半點人情可講。


    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多半也是禍害。


    老侯爺情緒激動,憤怒道:「等明日你父親的事情一解決完,你隨我一道去衙門!這對歹毒的母子,不眼看著他們處於極刑,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老侯爺震怒。


    怒完了,忍不住咳嗽起來。


    葉千榮忙去幫著拍背,安撫老人家說:「隻可恨孫兒也沒能早早看出他們的毒心來,若是孫兒知道,便是拚了這條命,也得與他們殊死一搏。」


    「祖父知道,你是好孩子。」


    葉千榮打了個盹兒,於他來說,隻是眨眼瞬間的功夫。但那邊,老侯爺已經把事情辦成了。


    人弄走了,如今棺槨裏空無一人。


    次日葉家於城郊葉氏祖墳安葬了人後,便去了衙門鬧。一撥人去衙門鬧,一撥人則去了刑家。


    刑老夫人上了年紀,葉榕怕她受不了打擊,所以,沒敢瞞她真相。葉榕與老人家一說,老人家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魏昭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葉老侯爺,葉榕也把丈夫的身份說與了刑老夫人聽。事關重大,二位老人也都是十分重視此事的,故而演起戲來,都十分賣力。


    就是演給唐統葉千榮看的,如今葉刑兩家鬧得越兇,唐統甥舅二人才會越掉以輕心。


    葉老夫人不知真相,她真以為自己兒子死了,哭的那叫一個慘。葉老夫人甚至帶著孝布去掛人刑家大門口,而葉老侯爺,則甚至調了府兵來於刑家門前活動,以示威脅。但好在刑德裕乃是兵部侍郎,所以,沒多久,又把老侯爺的人攆走了。


    一來二往的,兩家矛盾更是激化。


    左右鄰居看在眼裏,舉京的百姓看在眼裏,甚至連宮裏的帝後都知曉了此事。


    為了替母親求情,葉榕甚至去東宮太子妃麵前哭了一場。太子妃說來也與葉榕有些交情,到底挨不住她磨,便帶著她進宮去見了嬴皇後。


    但皇後人沒見著,隻打發了一個嬤嬤出來與葉榕傳話,說是此案一應都有京兆府審理,便是國母皇後,也無能為力,不好插手此事。


    皇後不肯相見,葉榕便一直跪在皇後宮外不肯走。從早晨一直跪到傍晚,眼瞧著天都要黑了,太子妃嬴鳳實在沒法子,親自開口替葉榕求了情。


    「此事不論母後管不管得了,畢竟她是魏家的人。母後若是得空,便施舍她一麵之情。如今天熱得很,兒媳怕她會傷了身子。」


    皇後歎息一聲,倒是鬆了口。


    「讓她進來吧。」


    葉榕已經處於半暈不暈的狀態,又跪了大半天,人早虛脫了。走不動路,還是兩個嬤嬤左右扶著她進皇後寢宮去的。


    進了寢宮後,葉榕還要跪,皇後道:「罷了,便免了你的禮吧。」


    嬴鳳立即去扶起葉榕,皇後又賜了葉榕坐,葉榕卻隻站著,沒肯坐。


    皇後說:「知道你孝順,但你母親畢竟……」皇後倒是也挺同情葉榕的。


    那個葉侯府的大老爺,她早有耳聞,慣是個混不吝。早前寵妾滅妻就不說了,後來竟然還做出了偷養姨姐為外室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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