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暗衛前來匯報的時候,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聽後,魏昭倒是點頭說:「今兒這事情做得對,隻是,也很險。今兒遇到的是顧旭,他身手好,能救得了人,下迴若是遇上別人,估計刑大人就沒這麽好的運勢。」


    單膝跪在地上的暗衛聽後,頭上不停冒汗,問道:「刑大人推行新政,肯定得罪的人很多。這種情況,下迴肯定還會有。若是下迴再遇到相同情景,屬下該如何做?」


    魏昭坐在偌大書案後麵的圈椅上,頗為閑適,他手輕輕把玩著一旁棋盤上的棋子。案頭燭光照在他臉上,跪著的暗衛略一抬眸,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公那嚴峻冷肅的側顏。


    從前主公雖嚴厲,但偶也會開幾句玩笑。隻是如今這幾迴,主公一迴比一迴嚴肅,便是他都隱隱察覺得到,怕是要有大事。


    暗衛正出神,那本魏昭將握在掌中的棋子全部扔了迴去後,閑閑道:「若有下迴,直接在敵人放箭之前射殺。」


    「射殺?」暗衛詫異,「那些人可是勳貴府第的親信,若殺了,會不會……」


    「隻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無需多問。」魏昭少有的嚴肅。


    他原生得好看,若是笑起來,眉眼便如一幅山水畫。而如今,嚴肅起來的樣子,倒像是崇山峻嶺,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是!」暗衛不敢再多言,應著道,「屬下遵命!」


    明顯舅父推行的新政十分合乎陛下心意,一旦出了有人暗殺舅父事件後,陛下肯定會調派禦林軍的人來保護舅父。若是此時此刻,還有人膽敢起歹念,想必更是萬事周全。所以,一旦發現賊窩,必然是速速解決掉的好。


    魏昭是自己把這件事情告訴妻子的,沒讓她從外麵聽到這個消息。


    聽後,葉榕十分擔心:「我舅父日後會不會再有危險?」其實她心中比誰都明白,危險肯定是有的,隻是她可能也想自欺欺人吧。


    魏昭摸摸她腦袋,沒有哄騙她:「危險肯定是有的,隻是,我一定會好好護得舅父安全。」


    葉榕道:「我也有些日子沒去看看外祖母了,就這幾天,打算與母親約個日子,一道去外祖家裏瞧瞧。大舅舅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外祖母肯定很擔心。」


    魏家如今是二夫人當家,葉榕想迴娘家兩天,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葉榕先迴葉侯府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跟自己母親一道來了刑府。


    刑老夫人倒是還好的,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了,不可能這點定力都沒有。隻是,心中擔憂肯定也還是有的。


    「你也無需擔心害怕,你哥哥做這事之前,早就料到會有危險。」刑老夫人安撫完女兒又安撫外孫女,「榕丫頭也無需責怪自己,不要覺得是因為你你大舅他才有危險的。他是為朝廷做事,是百姓做事,若是成功了,那就是功德一件。」


    「再說,他身在其位,陛下對他委以重任,他自是要對得起陛下、對得起百姓的。」又罵那些暗地裏使壞的人,老太太氣勢倒是足,「那些隻敢暗中耍手段的人,皆是見不得光的小人,乃是蛀蟲,無需與這樣的人計較。」


    葉榕心中不隻是愧疚,更多的還是擔心。她是知道魏昭真正計劃的人,但母親外祖一家不知。葉榕不知道,舅父那麽剛正不阿的人,若是日後知道他的外甥女婿有那樣的計劃與籌謀,也不知道他會如何想。


    凡事福禍相依,得失共存,有益處,自然也有害處。


    葉榕覺得,如今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外,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又想,若是母親外祖母知道魏昭的真實身份,會作何感想。


    葉榕陪著坐了一天,葉榕呆的住,舞玉還小,起初倒是安安分分呆著,但很快就呆不住了。


    刑老夫人開明,見孫女坐不住了,又想著可憐她在這兒也沒個姐妹作伴,如今好不易盼來了表姐,想必有許多閨房話要說的。


    所以,老人家也不拘著人,隻說:「你們表姐妹難得見麵,自己去玩兒吧。」


    舞玉早等著這話了,見狀,忙應下了。


    葉榕也起身道別:「榕兒告辭。」


    一出門,舞玉就拉著葉榕往園子裏去逛。


    舞玉說:「京城雖大,也繁榮,什麽都有,街上更是比姑蘇熱鬧。可我在這裏沒朋友,不像在姑蘇的時候,可以隔三岔五便約著幾個閨友出去玩兒。如今天天拘在家中,實在無趣得很。」


    又說:「表姐你又早早成親了,去了人家家裏。不然的話,我還可以常常去找你玩。」


    「你現在也可以常來找我,隻要你想,隨時都行。」葉榕邀請她,「我在家也閑著挺悶的,你若來了,正好與我一起說說話。」


    舞玉不想說話,她想出去玩兒。比如吟詩作對,射箭投壺,城郊賞花……總之做什麽都比悶在家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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