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榕忽然覺得,其實她婆婆也很厲害。三言兩語,倒是罵了大夫人。


    葉榕想,她婆婆平時瞧著性子軟脾氣好,又開明又好說話,但其實,是個聰明人。大夫人是什麽貨色,想來她婆婆心裏應該也看得明白。


    大夫人母女的那些伎倆,或許也沒逃過她婆婆的眼睛。隻不過,大夫人雖是續弦,但卻是世子夫人,身份上壓她一頭,且又牽扯到爵位繼承的事兒,她不好摻和罷了。


    魏淑的那點小心思,瞞得過前頭爺們,騙得過丫頭婆子們,倒未必能騙得了她婆婆。


    大夫人麵上僵了一下後,就又端莊笑著:「弟妹說得對,老二媳婦性子直,有一說一,我也是很喜歡的。」又朝葉榕招手,「你過來。」


    葉榕走了過去,大夫人握住了她手。而後,又握住魏淑手,將她們姑嫂二人手握在一起。


    「家和萬事興,你們姑嫂不許鬧矛盾。傳出去,叫人家笑話。」


    葉榕立即應下:「是,榕兒定聽伯母的話。」


    那邊,魏淑雖不情願,但礙著這麽多人在,也隻能應下。雖說應下了,但還是要詆毀一下葉榕:


    「二嫂性情耿直,事後可以當沒事人一樣。可二嫂有沒有想過,此事對我是什麽影響?你這般詆毀我,就是毀我名聲。」


    葉榕說:「二妹說錯了,我並未詆毀於你,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如今覺得自己也有錯,隻是覺得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不太好。」


    又道:「我身為嫂子,想來也有資格說二妹妹幾句。二妹妹年紀還小,心中又對大嫂有偏見,所以很多事情,想來二妹是有錯並不自知。如今虧得是我提了出來,若是日後叫外人察覺出端倪來,可才真是毀的二妹妹跟大伯母的名聲呢。」


    「此話怎講?」大夫人臉色變了些。


    葉榕便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了道:「大夫人與二妹妹身在局中,或許看不明白。但我初來國公府,暫且還算是半個外人,所以瞧得真切。」


    「二妹妹此舉,知情的自然知道是二妹妹疼灼華,替灼華鳴不平。但那些不知情的,或者有心想鬧事的,自然不這麽認為,他們肯定會以為是二妹妹故意刺激大嫂,不想她病好。大嫂病若是好不了,大哥膝下無男嗣的話,日後若大夫人產下個嫡子來,可就是大夫人您的兒子繼承國公府爵位了。」


    「胡說八道!」大夫人一掌拍在案幾上。


    二夫人也說:「榕兒,這話可說得有些過了。」


    葉榕立即請罪:「是榕兒口無遮攔了,榕兒自然知道事情真相不是這樣的。但是咱們家家大業大,總抵不住有一些小人想無中生有。若真叫小人鑽了空子,豈不是白瞎了二妹妹的一番心意?」


    二夫人嘴角有露出些笑意來,隻是她壓著這笑,沒讓露出太明顯。


    「大嫂,這孩子話雖說得難聽,但倒不全是亂說。」二夫人也說,「淑兒如今正是議親的時候,若是有人打探得知這事兒,萬一想岔了呢?」


    「可莫要毀了淑兒的姻緣才好。」


    大夫人平白無故挨了頓罵,心中火冒三丈,但偏臉上不能顯露半分來。她強行壓製著那股子火意,麵上依舊笑得端肅溫婉。


    「弟妹所言極是。」大夫人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此事多虧了老二媳婦機智,否則的話,怕真是會毀了淑兒名聲。」


    又歎息,一臉愁苦:「老大媳婦這病……也不知何時能好。我有意給老大擇兩個模樣周正的丫頭放房內,但又怕老大不領情。我是做後娘的,比不得親娘。可我身為塚婦,壓力也大啊。」


    「老大若是膝下無子,我這個做繼母的,怕是要被戳脊梁骨。」


    說罷,她抽了帕子來抹眼淚。見狀,二夫人自然安撫幾句。


    等二夫人婆媳走後,大夫人母女遣散了四周丫鬟後,立即都又變了張臉。


    魏淑氣得上下牙齒打架:「葉氏女!真厲害,她可真厲害!」


    大夫人雖陰著臉,像是地獄裏的羅刹,但,倒是沒魏淑這般沉不住氣。


    「那是自然,葉侯府的嫡長女,那可是連皇後娘娘都誇讚過的。」她語氣幽幽,冷冰冰的,「隻是沒想到,她竟然給老二做了媳婦。」


    「魏昭這小子,平時那副浪蕩子的模樣,全是裝的。沒想到,倒是有能耐,竟然能把這葉侯府的嫡長女娶迴家來。」


    魏淑擔心:「大哥若是沒有兒子,難道日後真要便宜葉氏女嗎?」


    「不可能的。」大夫人答得堅定,隻說,「爵位的事情,不必擔心二房。」又說,「老大那個媳婦,大夫隻說是難有子嗣,倒未必不能生了。」


    又後悔,咬牙切齒說:「當初既然做了,就該拿刀毀了她下身。當時,還能推到那莫須有的賊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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