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也十分感激葉榕,也趁此刻跟葉榕道謝:「娘子都跟我說了,這些日子,都是弟妹你常陪著她說話。她很喜歡你,說與你脾性相投,真是難得的緣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葉榕也算了解這位魏大奶奶。大奶奶性子與她差不多,喜好也差不多,都是喜靜愛讀書的。她最擅長作畫,大奶奶卻寫得一手好字。二人有共同的興趣愛好,談詩詞歌賦又能說到一塊去,自然投緣。


    葉榕想,若是因有她這樣的摯友在,而能慢慢引導大奶奶走出困境來的話,也算是她功德一件了。


    若能做這樣的好事,她何樂不為呢?


    葉榕說:「我起初去叨擾嫂子的時候,還怕她嫌我煩呢。後來去的次數多了,才漸漸覺得,嫂子是真喜歡我。」


    大奶奶說:「總是你來看我,也不好,下迴我去你那兒走走。」


    大奶奶能肯出來走走,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所以,葉榕自然很高興的應了。


    又怕她不來,於是葉榕誘說:「我與夫君成親的時候,夫君尋了很多字畫珍玩,我想大嫂肯定喜歡。等你去了我那裏,我拿出來,一起研討。」


    聞聲,大奶奶更是雙眼泛光。若不是現在天色晚了,她就想立即去。


    又覺得老二對他媳婦好,大爺比不上,便迴頭望向大爺,有些嬌嗔的意思:「素日裏人家都說大爺對我好,依我瞧,竟不如老二待弟妹。」


    大爺不到三十的年紀,生得斯文有禮,瞧著也是好脾氣的人。


    他見妻子難得又如從前剛成親的時候那樣與他撒嬌,心中十分感動,立馬應了下來:「你若是喜歡,我明日便差人去尋。」


    「現在才說去尋,可晚了。」大奶奶平時瞧著端莊守禮,但在大爺麵前,卻完全是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


    會撒嬌,會生氣,甚至撒嬌生氣的時候臉上還會配一些可愛的小表情。並且,也不忌諱有葉榕夫妻這兩個外人在場,動作姿態都十分嫻熟。葉榕想,素日裏,想必大爺待大嫂是真的很好。


    因為大嫂感受到了大爺對她的那份真心,她心裏知道他是愛自己、會護自己的人,所以,才會有這些不合身份的小驕縱。


    葉榕很是有些羨慕。


    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來,同為勳貴大族的塚婦,她又與大奶奶是一樣的性情,可她卻不能如大奶奶這般活得恣意瀟灑。她時時刻刻都要守著規矩,要端著架子,在自己夫君麵前,更是不能露出半點自己的小性子來。


    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他們的確十分尊重彼此。但除了尊重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麽了。


    不由又會想,若是大奶奶如今的遭遇落在上一世她的頭上,顧旭又會怎麽待她?顧家人又會如何待她?


    一個失了貞潔又沒有男嗣、且精神還不正常的女人,顧家還會要嗎?顧旭又會像魏家大爺這般,不納妾,不收房,甚至不在意是不是能夠傳宗接代的問題,隻一心對自己的妻子好嗎?


    葉榕忽又覺得自己想得太多,這麽顯而易見的答案,又有什麽好想的。


    大爺瞧著文質彬彬斯文有禮,但卻是很會說情話的高手。三言兩語,就把大奶奶又哄高興了。


    明明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卻還似十七八的新婚夫妻一樣。葉榕魏昭二人對視一眼,而後都笑了起來。


    魏昭不自覺又朝葉榕靠近了些,青鬆一樣立在她身旁。他一邊抓住妻子手握住,一邊調侃那邊大爺大奶奶說:「行了行了,還有完沒完。我們家榕兒是新婦,你們在她麵前這樣,她會害羞的。」


    葉榕隻柔柔笑著,也不說話。


    大奶奶就說:「老二,你以後也要對榕兒好一些。我現在跟榕兒親,你若是對她但凡有一點不好,我就不饒你。你得哄著她,事事順著她,她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生氣,若是生氣了,便就是你的不是。」


    魏昭就看向大爺:「大哥,你瞧,她們妯娌兩個已經聯盟了,你說我們兄弟要不要聯盟?」


    大爺卻並不理他,隻笑得清風雅月,側頭含情脈脈看著身邊的妻子:「我聽你嫂子的。」


    於是,大奶奶笑得更開心。


    「瞧!老二,你被孤立了。」


    魏昭就忙朝大奶奶抱手彎腰作揖,有些討饒的意思:「小弟我被孤立了,如今我的兄長跟妻子都是大嫂你那邊的人,日後,還請大嫂手下留情啊。」


    大奶奶笑道:「你不做壞事,大家自然都和和睦睦的。你若做了壞事,我們就一致對‘外’,孤立你。」又說,「嬸娘也是明事理的,我想,她指定也是站在弟妹這邊的。你若不好好過日子,日後必定孤家寡人一個,沒人搭理你。」


    大奶奶這麽說,雖是玩笑,但卻也有幾分真心的。魏昭從前為了藏拙,名聲不太好。而魏昭藏拙這事兒,隻他們父子二人知道,連二夫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所以,即便大爺能猜出些來,在大奶奶精神不太好的情況下,也不會去與大奶奶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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