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人影在樓梯口消失,顏柯笑了笑,這麽多年,劉霞她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無論是戀愛、結婚、離婚,還是現在的單身,她總是那麽的瀟灑自在。


    可她,卻做不到!


    這是棟老房子,即便是白天,樓道裏也是陰暗的。空蕩蕩的樓道,安安靜靜,亦如她現在平靜的心。


    都在想什麽呢?


    顏柯自嘲的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關門,腰卻猛然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纏住,熟悉的低啞男音傳進耳朵,她一驚過後,眼眶溫熱。


    “你......還想躲到什麽時候?”


    獨屬於她的淡淡香味傳進他的鼻子裏,縈繞著他,不安的心漸漸平息,懷中的柔軟消瘦得令人心疼,讓他連靠著她肩頭的下巴都不敢太過用力。


    手被冰涼的柔荑覆住,他趕緊握住,關心的問:“怎麽啦?這兩天沒吃好?手怎麽那麽冰?”


    轉過她的身,凝著她的眼、她的臉,還好紅腫略微消去,手緊緊地握住,小心翼翼放在心口,又問了一次,“不是逃得挺開心的嗎?怎麽手還那麽涼?”


    不無責怪,卻在見到她的這一刻責怪不起來,不為別的,隻為不忍!


    沒有責怪,淚水卻是忍不住落下,眼睛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哽咽從喉嚨裏溢出,暗自咬牙盡關使勁忍住,口中俏皮的嗔怪道:“是挺開心的!可你一來,臉就那麽黑,手的涼是因為害怕!”


    這還害怕?顧掣峰當真無奈,他發誓,他可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啊!


    “知道害怕還敢逃走?”他伸手寵溺的刮了刮她俏挺的鼻頭,“要是,不害怕的話,你豈不是要飛天了?”


    顏柯依賴的抱過他,甕聲甕氣的撒嬌道:“嗯!飛天了!你會放我飛天嗎?”


    “不會!”展廳截鐵的兩個字毫不遲疑的落入耳中,腰間一緊,她驚愕,還沒笑開,他又道:“就算你飛了天,我也會把你抓迴來,讓你逃無可逃!”


    這男人!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呢!


    “我不走!我哪裏也不走!賴著你一輩子,好不好?”


    “好!”手中的頭發柔軟細膩,她乖巧的聲音傳進耳中,柔軟了他的心,可兩人心裏知道,這一輩有多長,誰也不敢確定。


    有時候一句諾言,等待的時間就會是一輩子......


    永遠究竟有多遠,直尺沒法衡量!


    晨光下,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每個人行色匆匆,忙著去上班或者送孩子上學,隻有兩個人悠閑地走著,慢慢吞吞。


    哦!不!是一個人!


    “你能不能快點啊!今早沒吃飯嗎?”顏柯趴在顧掣峰的背上,輕聲抱怨,“快點啦!再不快點,太陽大了,會好熱的啦!”


    顧掣峰一笑,抬頭望了望漸漸高升的太陽,熾熱的陽光射在旁邊大樓的深色玻璃上,反射出強烈的光。


    快點?看來他是該去鍛煉了,要不然,這小祖宗他伺候不起了啊!


    “是你自己說要走路,不讓我開車的,現在怎麽又嫌慢了?”


    顏柯一聽,不高興了,伸手就捏住他的耳朵,故扮兇惡道:“走不走?走不走?是你自己說要讓我賴一輩子的,現在又想反悔了,是不是?是不是?”


    “好!好!好!”顧掣峰一聽某人發飆了,急了,忙道:“好嘞!好嘞!這就給你加足馬力!抓緊咯!”話音剛落,人已經跑了出去,搖搖晃晃,顏柯趕緊攀住他,一路上笑得咯咯直響。


    人在前,風在後,發絲輕揚,耀眼的陽光下,高大的男人背著嬌小的女人,奔跑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惹來一陣奇異的眼光。


    兩人無所畏懼,勇往直前,一如他們多年來並不平坦的愛情,也許在別人眼中算不得美好,卻是獨屬於他們自己的獨一無二,任憑風吹雨打,它依舊堅強的存在著!


    由小小的幼苗,長成如今的參天大樹!


    她的十年,完美如初!


    (全文完)


    番外之一幸福的一家


    她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卻也無數次的抱怨過命運對她的不公。她以為命運從未眷顧過她,可有一天,當她迴過頭來看時,才發現她竟然是上帝的寵兒之一!


    她是如此的幸福!


    也許是命運的眷顧,經過臨峰事件之後,顧掣峰和季子棋終於和好如初,變得和以前一樣親密無間。


    他們共同聯手,找來了世界上頂尖的醫療團隊為她做檢查,確診她的病的嚴重程度,判斷動手術的風險程度。


    因為她的求生意誌一直很強,再加之有孩子在身邊,她的心情一直保持得很好,所以在過去的六年時間裏,她的無意中得到的中藥調理法很是奏效。


    唯一把病情加重的是迴雲川這幾個月的折騰。為此,顧掣峰把腸子都悔青了,公司也不去了,整日就看書、上網、查資料想辦法減輕她的病情。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看來的歪理,笑話可以讓一個人保持心情愉悅,一個好的笑話,不僅能讓人開懷,還能能促進人與人的感情,調動身體的各個部位的細胞,一起活絡的運動。


    為了讓她保持愉悅的心情,為了讓她開開心心,吃飯前顧掣峰都不忘講一個笑話給她聽。不過,笑話是講了,但往往都隻是冷笑話!


    於是,餐桌上,時常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小明的爸爸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大毛,二兒子叫二毛,那請問三兒子叫什麽呢?”顧掣峰拿著飯勺,一邊機械的講著,一邊盛飯。


    完了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他奇怪的抬起眼來,見母子三人都幹瞪著眼看著他,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尷尬的道:“怎麽都看著我?不……不好笑嗎?”


    顏柯把他遞過來的飯碗接過來,連連很給麵子的點頭,“好笑!好笑!很好笑!嗬嗬!”笑完之後,自己拿著筷子夾菜,沒去理會他僵硬的臉。


    果果笑眯眯的舉起手來,興奮的叫道:“我知道!我知道叫什麽!三兒子叫小明!”


    顧掣峰得到鼓勵一般,笑臉剛擺出來,正要誇讚果果幾句,陽陽就皺了眉頭,“爸爸,你有沒有更好笑一點的笑話!你這笑話太冷了,媽媽不被你這笑話憋出內傷就不錯了!”


    “噗--”


    顏柯正吃著飯,兒子一句極其冷淡的話讓她忍不住把嘴裏的飯噴了出來,咳嗽幾聲,背上立即溫柔的撫上了一隻大手。


    她怕顧掣峰難堪,死命的忍住心底噴薄的笑意,抓住他的手,直道:“沒事!我沒事!”


    顧掣峰低低的聲音透著些不自信,透著些困惑,還好像有些抱怨,“有那麽好笑的,值得你笑成這樣?”


    顏柯最見不得他委屈,壓下心中的笑,使勁的正色強調,“不、不好笑!不好笑!”抬著眼皮悄悄睨了他一眼,果見他俊臉微紅,一副無可奈何又尷尬至極的模樣,顯得有些僵硬和無措。


    她也不管不顧了,立即主動的投懷送抱,雙手勾過他的脖子,輕言勸解道:“不是啦!我是說你說的笑話真的很好笑,不騙你!真的!”


    堅定的眉眼,好像說得跟真的一樣,顧掣峰心中柔軟,臉色稍稍放晴,手撫著她的發絲,結果卻收到陽陽鄙視的眼神,挑釁的看了兒子一眼,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講好笑話,哪怕是冷笑話,也要讓她笑起來。


    他是父親!怎麽能沒有威嚴呢?


    也許是她命不該絕,住進醫院半個月,正當兩家人都為找不到合適的腎髒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醫院接受到一個含有rh陰性血的病人,車禍,當場死亡,年僅二十歲。


    院方立即為他和顏柯做了相關的檢查,器官的匹配程度是目前找到的最高的,不是百分之百,卻總是含了希望。


    顧掣峰連夜找到那人的家屬,說服他們捐獻那人的器官,起初他的家人不肯,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之後,他們終於答應了下來。


    手術過後,顧掣峰更是寸步不離的照顧她,生怕她有一星半點的閃失。開始的時候,移植器官和她的身體起了排斥反應,半夜發高燒,嚇得顧掣峰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覺,累了都隻敢抓著她的手,眯上一會兒。


    病房成了他們的家,但是怕陽陽和果果害怕,隻能瞞著兩個孩子。


    在艱難的歲月裏相濡以沫,相互執手,顏柯無言以對。她隻是覺得好幸福好幸福!原來她也可以離幸福那麽的近!


    又是半個月過後,危險期度過,兩家人都放下心來,顏父和顏母時常來醫院探望,顧母卻很少來。不是不想,可能隻是愧對到沒有顏麵。


    好幾次,顏柯醒來轉頭的時候,都看到她偷偷的站在加護病房的外麵遠遠的看著自己。她說不好心裏是什麽感覺。


    九死一生之後,一切都變得那麽無所謂!沒有東西能強大過生與死!她想珍惜自己擁有的,原諒那些該原諒的!


    凡事,隻要他、他們還在身邊就好,其他人、其他的事都不再重要。她不能因為她,丟了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


    就像顧國榮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妻兒,落得個妻亡子殘的下場,臨老了還要在牢裏度過餘生!顧阡陌不懂得珍惜,不僅辜負了華溪,也辜負了自己。顧阡陌策劃兩場車禍,一場綁架,顧國榮想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卻被兒子暗中擺了一道。


    父子兩人都沒落得好下場!這哪能不令人唏噓?


    顏母原本見到顧掣峰還有些許的責怪,但見到他如此用心的待顏柯之後,也終於無話可說,甚至主動勸他去休息,但每一次都被他巧妙的迴避。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顏柯身邊整日都是歡聲笑語,顧掣峰也被臨峰的董事和顏柯“勒令”迴到工作崗位上,弄得他一迴來,顏柯就覺得他像個可愛的“怨夫”!


    時間如流水,快樂如泉湧,她忘記了悲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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