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還是坐不住了,趕緊抓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阿秋,是我!”


    那邊的顧母一驚,有些反應不過來,多少年沒見她用這麽凝重的語氣說過話了,很快的理了理思緒,佯裝隨意的問道:“怎麽啦?是不是哪裏又不舒服了?”


    “阿秋,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她被丈夫保護的太好了,很多年沒有接觸外人了,有時候連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楚了,她現在能信任的隻是最好的朋友和最愛她的丈夫,。et


    隻是,此話一出,顧母也是沉默了半餉,才輕聲答道:“沒有啊!怎麽會呢?當年的事情你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嗎?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還是......老二找過你了?”


    顧掣峰從老宅出來,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的號碼,讓他皺了眉,卻還是很快接起。電話是顏父打來的,想必是和母親一樣看到了新聞。他知道自己躲不過去,簡單的一句話,方向盤一轉,往顏家走去。


    顧掣峰猜的沒錯,顏父確實是看到了新聞,拳頭也一時癢了起來。他來到顏家的時候,李嫂就已經悄悄的給他使了眼色,他上樓的時候,顏父正倚在窗邊。


    “爸!”


    恭敬的一聲剛落下,顏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拳頭也砸了過來,堅硬的拳頭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他的腹部。


    由於他一開始就沒想反抗,這一拳下去來,他直不起腰了。卻還是強忍著捂住腹部的衝動,咬牙挺下。顏父見他額角冷汗直冒,黝黑眼神一閃,唇角冷冷的一扯,當下又是一拳!


    空寂的書房裏迴響著兩聲巨大的悶聲,顧掣峰這一次是痛上加痛,五髒六腑都感覺要被震碎了一般,牽扯唿吸都一顫一顫的。額頭上的汗水低落,他朝顏父一笑,笑容還未完全擺出,顏父冷哼著一拳又落了下來。


    “嗯!”顧掣峰一時沒忍住,手緊緊地捂住了疼痛不已的腹部,一隻膝蓋幾近跪地,直站著的一隻腳也是顫抖不已。然,當顏父以為他要跪倒下去之時,他又出乎意料的緩緩站了起來。


    顏父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不無讚賞道:“顧掣峰,我見你是條漢子!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惹我女兒!”


    顧掣峰沒敢吭聲,這時候的顏父是惹不得的!更何況,他現在還有求於人!隻能低頭,將手放在身側,恭敬的等候著顏父發話。


    顏父見他艱難忍受的模樣,冷冷一哼,他當然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他就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何時!沒想到還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毛頭小子,心裏想什麽他能不知道?又嗤笑一聲:“你也別覺得我是不講道理之人!我這隻不過是實踐我自己當初的承諾而已。”


    當年,和顏柯一起迴家告知老人婚事的那一晚,也是在這書房,也是一進門,顏父就劈天蓋地的向他大了一拳,正中腹部,淤青了好久。但和現在這三拳的力道相比,又遠遠不如。“先兵後禮”永遠都是顏父對待人的方式。


    “小子,你記住,這一拳是替小莘打的!”


    顏父當年的話依舊如言在耳,連帶著低沉的語調都似乎沒變,“打的就是你始亂終棄!我得讓你長點記性!”


    “始亂終棄”四個字判定了他的罪行,他無法迴答,也不能迴答,隻能暗自苦笑。


    “但隻要小莘願意放手,小柯願意跟你,我無所謂。兩個都是我女兒,我隻要他們過得開心幸福!”


    顏父的話鋒一轉,一雙眼又變得犀利,“既然你已經決定跟小柯結婚了,那麽就要好好對她!我虧欠她太多,我會盡力彌補。”


    “這麽多年,她在我身邊,我都沒敢讓她吃一點苦,她一直是我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你若有一天負了她,那麽即使我顏氏傾家蕩產,也絕不會放過你!”


    那時,他說的是“顏氏”而不是顏家,或者他自己,意思在明顯不過,如果顧掣峰真的負了顏柯,那麽就等於是與整個顏氏為敵。顏氏和臨峰將不隻是情誼不再,還會從合作關係變成宿敵!


    他那時年輕氣盛,以為顏父說得太過嚴重了,可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這三拳是我該受的!”


    低下一直揚起來的的頭顱,承認自己的錯誤原來也不是那麽難得啊!


    顏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一甩手,道:“你走吧!我想我們兩家緣分已盡!你也不需要再為小柯的事情負責了,我的女兒我自己養著!”


    一句話讓顧掣峰的心沉了又沉,沉了又沉,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著似乎還緩解不了心中的震撼。


    見他杵著不動,顏父沉了眉目,隱隱的不悅散發出來,強大而又冷凝的氣勢立現,“怎麽?還不走?”


    顧掣峰對上顏父的眼,腳步依舊一動不動,唇角緊緊地抿著,似在忍受著極大地痛苦與不甘。而顏父略顯蒼老的眼睛卻有著明顯的不容拒絕,還夾帶著毫不掩飾的犀利與嘲諷,和平日裏“慈父”的形象截然不同!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書房裏靜悄悄的,那對峙仿佛形成了一個無聲的戰場。好久,顧掣峰才移開視線,緊了緊拳頭,終是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書房。


    “記得早些簽好離婚協議送過來!”準備關上門的手讓顏父輕飄飄的一句話弄得有些僵硬,好一會兒,他才移動步子,關了門。


    蕭索又凝滯的背影讓顏父一陣嗤笑,隨即又皺了眉,拿過外套,快速的離開了家門。


    **


    人頭攢動的車站,黎曉東帶著陽陽隨著人潮出了站台,天已經黑了下來,城市的燈火輝煌,似乎照亮了每一個黑暗的角落。周圍叫賣小吃的、拉客住宿的,數不勝數。


    黎曉東怕陽陽一天沒吃東西,受不住,便問道:“陽陽要不要吃點東西?爸爸給你買點東西吃好不好?想吃什麽?”


    “爸爸,我們還是先去找媽媽吧,我還不餓!”陽陽想快點找到媽媽,找到妹妹,他是小男子漢,答應了要保護媽媽和妹妹的!


    黎曉東哪肯讓他挨餓,他要是再有個閃失,顏柯那裏還不知道怎麽交代呢!不顧陽陽的反對,硬是帶他去了周圍的肯德基店。


    此時,店裏也是熱鬧非凡。車長旁邊的店麵,一向都是如此。兩人找了個座位坐下,黎曉東為陽陽和自己各點了一份套餐。正吃著,有人手裏拿的報紙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見陽陽就在身邊吃的香,他走過去,“哎,先生,能不能借您的報紙給我看一下!”


    “你也喜歡看八卦呢!”


    黎曉東笑著點了點都,那人也客氣,就給他遞了過去,“你看吧!又是豪門秘辛呢!有錢人啊就是喜歡瞎折騰,今天鬧離婚,明天玩跳樓的人多的去了!”


    那語氣中也不知是遺憾還是讚賞,“不過,這一次可難得的不一樣,竟然是一直以來雲川最有名的黃金單身漢突然冒出個跳樓的妻子,真是難得!現在的狗仔越來越強大了!”


    “豪門秘辛:臨峰突現總裁夫人,玩了跳樓還流產?”


    醒目的標題刺得黎曉東幾乎站不住腳,臉色僵硬又難看,配合著巨大黑色標題的是一張顧掣峰身著西裝的照片。


    黎曉東快速的瀏覽了標題下麵的文字,嘴角忍不住抽搐,心痛得無以複加!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小柯在雲川到底受了多大的苦?她不是在照顧顏母嗎?為什麽會跳樓?會什麽又會流產?還有,她的病......


    想到這裏,黎曉東一刻也不敢耽誤了,把報紙還給那個男人,立馬就想拉起陽陽走,可一轉身,臉色頓時一片慘白,身後哪裏還有陽陽的影子......


    **


    房間裏靜悄悄地一片,偶爾聽到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還會讓人產生一種歡快的錯覺。


    夜幕已經降臨,外麵的橘色燈光透過厚重的窗棱照進房間,卻又被厚重的窗簾擋住,留下一片濃重的陰影,讓人幾近窒息。


    顏莘站在顏柯的病房門外,一雙眼睛滿是複雜的看著沉睡中的她,似是想進去,可腳步卻怎麽也移動不開,仿若有千斤重。


    霍斯焰停了車,讓她先上來,還給她特地留了時間,結果他上來了,人卻還站在這裏,“怎麽還不進去?”


    她迴頭,剛好碰上他凝視她的眼,努了努嘴,似想說什麽,然頓了頓,隻拉了他的手,“我們走吧!我......不想進去了。”


    話說著不想進去,可一雙眼睛卻離不開裏麵的那個人,顏柯睡得似乎不怎麽好,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麽,一隻手被伸到了被子外麵。


    她這樣,冷氣會不會有點涼?心裏忍不住擔憂,腳步剛想移動,又看看頓住。


    霍斯焰不禁感到好笑,緊了緊她拉著自己的手,手撫上她的臉。她怯弱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啊!


    “別害怕,人總要遵循著自己本心生活!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血濃於水’嗎?所以......”捋了捋她耳邊散落的發,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吻,“所以,你隻要記住,她是你姐姐,是你最親的親人就好!不管發生了什麽,這都不可能改變你們的關係!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繼續掙紮為難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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