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能?她也想知道!


    她認真的迴視著他,“子棋,你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場訂婚宴嗎?”


    季子棋啞口,在她清澈的目光中點了點頭,那是他心中無法言說的痛,甚至連問為什麽的勇氣都沒有,他不想聽到他害怕的答案,雖然他一直都知道......


    她淡淡的一笑,“子棋,你、我、顧掣峰和小莘就像一張桌子的四個角,我們相互保持著一種平衡。我和你青梅竹馬,甚至用‘生死之交’來形容,也不為過!而顧掣峰和小莘……相愛!”


    原來,承認這個事實也不是那麽的難,隻是當年心中為何總會有一種蠢蠢欲動的?


    “你也知道,我從十八歲開始就迷戀上了他,如果我有辦法忘記他,六年前就不會想要打破這個平衡!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打破了,所以帶迴來的是一身的傷!可我也終於明白一個道理,有些平衡是驚不起折騰的,一旦出現了意外,那麽就再也不可能恢複原樣!”


    她看著他,眼裏的堅定一點都不亞於看著她的季子棋,“尤其是愛情!我已經打破了我、顧掣峰、小莘之間的平衡,我不想我們兩個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明白嗎?”


    說她自私也好!殘忍也罷!她真的不想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藏在心底的話太久,說出來了,心裏反而輕鬆了。


    她狠下心,卻不忍去看他受傷的眼,深吸了口氣,繼續道:“那場訂婚宴,我很抱歉!可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是不想走近你,隻是走不近!”


    “我不是沒有想過,也許跟你在一起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做不到,真的!我嚐試過把心放到你的身上,可心丟了便是丟了,再也找不迴了!”


    她的話讓他心如刀割,他從沒想過,這麽嬌嬌小小的她說出口的話竟可以那麽殘忍!難道真的是後來居上嗎?難道真的是他們倆有緣無分嗎?


    他從來就知道她聰慧,隻是沒想到,她可以裝傻至此!


    六年前,他不願意逼她,才遠走他鄉,他想祝她幸福!可是他迴來,她消失,事實證明她過得並不幸福!


    既然如此,六年後,他為什麽還要一再的退讓


    不!已經錯放過她一次,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既然,你忘不了他,為什麽不跟他說清楚?”他忍著心口的疼痛。


    顏柯雲淡風輕的一笑,似是在嘲諷自己,“說清楚?說不清楚了,子棋!”無論他這一次的糾纏是因為什麽,他們之間都不可能再把話說清楚了。


    明天,母親就會出院,等她康複,她就會離開,再也不迴來......


    季子棋閉眼,再睜開,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下去,“那孩子怎麽辦?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從小就沒有父親嗎?”


    顏柯一聽,心中恐慌不已,瞪大了眼睛,驚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尖銳的聲音一出,又把自己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巴,往周圍巡視,見到院子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前院才有音樂聲在流淌,隱隱地那邊傳出來人們的談話聲,這才放心了下來。


    季子棋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心中心疼得緊,孩子果然是她心中不能觸碰的禁忌!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他聽不到,我來的時候,他正在跟爺爺說話呢!”


    他知道她再害怕誰,而他不願意她活在惶恐當中。


    “你告訴我,你怎麽知道孩子的事情?”顏柯麵色一凜,再也輕鬆不得。


    看她像一隻保護幼崽的母獸,警惕的豎起渾身的毛發,滿是緊張和戒備,季子棋一陣苦澀,“小柯,如果我說我要是把這事告訴他,那麽你是不是從今以後就會將我加入你的黑名單,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季子棋的話音剛落,顏柯的神色一陣慌張,尖銳的聲音立即響起,“你不能把這事告訴他,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他無關!與所有人都無關!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她手抓著他的手臂不斷地搖晃,似是要得到他的保證一般,身子卻因為他的話而止不住的顫抖。


    她是真的害怕,她不知道如果顧掣峰知道她當年是帶著球跑的,會是個什麽樣的反應?會不會搶走孩子,讓他們再也不能相見了?還是會找人……


    她不敢想象!真的不敢!


    季子棋察覺到她的緊張,後悔不已,從來都是捧在手心裏的人,他怎麽會舍得讓她難過?


    他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裏,滿懷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小柯!我就是隨便說說的!你別擔心,我誰也不告訴!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好不好?你別擔心了!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不會說的!誰也不會把你的孩子搶走!”


    “你答應我!不能說!誰都不能說!”顏柯似乎聽到了他的保證,心裏也放鬆下來,聲音隱隱的帶出了哭腔,讓季子棋更是愧疚難當,也責怪起自己來。


    他上一次為了出差去瑾城,見到了病房中的她和孩子,她一個人哄著病中的孩子,滿目憔悴。那時,他想上前,可是她眼裏的幸福卻生生的擊退了他的勇氣。


    後來,他見到一個和女孩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那孩子的眉眼分明就與顧掣峰小時候一模一樣。他暗自調查了孩子的生世,終於得知了他們生世的真相!


    心裏卻開始怨恨起來,她為他流落瑾城,卻心甘情願!六年來不曾向他求助,她到底把他放到了怎樣的一個位置?


    終是不忍,點了頭,“嗯,我答應你!”


    **


    “哪裏,爺爺寶刀未老呢!”


    葉薇藍挽著顧掣峰的手和季老爺子在庭院裏說話,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季老爺子被葉薇藍逗笑。


    想起一事,又不禁感歎:“葉家的小丫頭就是會說話,這麽多年難為你一個小姑娘了!”


    葉薇藍淡淡一笑,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一道低沉的男音卻忽然插了進來,“老爺子多年不見,身子骨倒是看起來越發的硬朗。”


    顧掣峰原本唇角的笑意,忽然一變,看向來人,扯出了一點嘲諷。季老爺子倒是笑意不變,寒暄道:“難為你瞧得起,今日的壽宴,竟然連你都迴來了,真是難得!”


    “老爺子哪裏的話,您的八十歲壽宴,我怎麽可能不來呢?”


    季老爺子笑著,像隻老狐狸,顧掣峰朝著季老爺子點了點頭,帶著葉薇藍走開了。葉薇藍見他線條僵硬,麵帶寒霜,好奇的問道:“他是誰啊?”


    顧掣峰出奇的冷淡答道,“一個路人甲!”


    季子棋帶著顏柯來向爺爺告別的時候,見到便是他跟一個男人在說話,那男人頭發往後梳的一絲不苟,一身西裝齊整,卻看不出具體的年齡。


    “爺爺!”他淡淡的向那人點頭,總覺得他好像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


    “喲!小柯怎麽啦?臉色好像不太好啊!”季老爺子眼睛銳利,一眼便瞧見了顏柯的異樣。


    顏柯笑了笑,“剛剛可能吹了冷風,有些不舒服,想先迴去,特地來向爺爺請辭,還望爺爺見諒。”


    “哦!這樣啊!”季老爺子笑嗬嗬道:“那趕緊迴去吧,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這老頭子,快迴去吧!”


    季老爺子的慈眉善目讓顏柯感激,抬眼的一瞬間,正好對上旁邊陌生男人的視線,呆滯了一秒,冷意忽然從身上襲過,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怎麽啦?”


    季子棋敏感的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心的問,顏柯卻心虛突然不寧起來,深思忽然有些恍惚,她到底怎麽迴事?


    “那爺爺,我們就先走了!”


    季子棋擔心顏柯,趕緊攬了她就往外走,和人喝酒的顧掣峰冷眼瞧著季子棋放在她腰間的手,手中的玻璃杯被緊緊攥緊。


    烏漆墨黑的小巷子裏陰陰森森,顏柯一個人走著,手裏提了一個小小的袋子,那是她唯一的行李。想起剛剛的一幕,腳步還有些虛軟,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口裏大喘著粗氣。


    “快!那個女人在那!”


    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厲吼讓她嚇得心髒直跳,忙蹲下,以垃圾桶為掩護,悄悄地觀察外麵的情景。


    “她帶著行李一定走不遠的!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找出來!”


    那人說著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媽的!竟敢耍老子,活得不耐煩了!”


    黑暗中,她屏住了唿吸,生怕被他們發現,渾身的毛細血管都因為緊張全部張開,寒冬臘月的天氣,她額頭上的冷汗卻一點一滴的落下。


    她靜靜地等待著那些兇神惡煞的男人離開,手腳卻抑製不住的顫抖,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腹部有些隱隱作痛。


    “乖!別怕!別怕!我們一會兒就安全了,乖啊!”她在心裏悄聲的安慰著肚子裏的寶寶,也安慰著自己。


    “坤哥找不到怎麽辦?”


    那叫做坤哥的男人使勁的打了一下上報的人得的人,大吼道:“什麽叫找不到?一個女人,她能逃到哪裏去,我明明看著她進來的!怎麽可能沒有?”


    “媽的!要是找不到,老子怎麽向ken交代!快去找!”


    兇神惡煞的聲音讓她心尖一顫,長時間的害怕早已讓她失去了力氣,腳無意識的一動,某個東西竟然滑動了一下,帶起一陣不算響亮的聲音,然卻引起了說話的男人的注意。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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