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眼淚離開了外婆家,口袋裏揣懷著外婆給的錢,丁晴不敢迴頭看外婆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


    她卻不知道,外婆老淚縱橫的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蠕動著嘴唇,久久不肯進屋去。


    一個月前,老人家就知道她的寶貝孫女出事了,她確實是要迴老家去,所以想再迴去前打個電話給她說一聲,免得她迴來後找不到自己。


    結果打電話給她,電話已經關機,以為她在丁樹笙那裏,於是打電話給他,希望他能轉告一聲,誰知丁樹笙的電話才接通,就警告她,別把丁晴藏起來。


    這讓她大吃一驚,丁樹笙為什麽說這話,她正想問清楚,電話已經掛斷。她不放心,又去到學校找孫女,卻得知她早已經沒在學校上課了,就連休學報告也沒寫一份。


    這讓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自己的孫女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沒去上課也找不到人,這時她也發現,在家周圍多了許多陌生人的身影,時不時的在打聽自己孫女的事情。


    為什麽會這樣,老人家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不知道去哪裏要孫女,隻能每天在家等著她,她相信總有一天,孫女會迴來找她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又等了一個月後,當門鈴響起的那一刻,她激動不已,肯定是最寶貝的孫女來了。


    兒行千裏母擔憂,她這個做外婆的也是如此。


    當她看到最寶貝的外孫女清瘦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她顯得格外平靜,她不想讓外孫女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不想讓她擔心,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以平常心對待她。


    女兒難產去世後,她來不及沉浸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中,相依為命的外孫女成了她最好打精神安慰,她也是外孫女最親的人了。


    盡管丁樹笙承認了這個女兒,對她除了財力物力上的幫助外,再也無其他。


    外孫女一天天長大,她已慢慢老去,她也隻是個普通平凡的老太太,不能為寶貝外孫女做些什麽,對於她遭遇的事情自己也無能為,看見她平安歸來,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做她愛吃的飯菜。


    她看得出,寶貝孫女雖然平安歸來,臉上卻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演戲,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看出她的異常吧,不知道外孫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真是讓她這個老太婆又著急又心痛。


    原以為寶貝外孫女迴來後,就會此留在家裏陪著她這個快進入黃土的老太婆,誰知道外孫女卻堅持要離開,看著寶貝依依不舍中帶著訣別的眼神,讓她害怕。


    見她消瘦不已的臉蛋,見她吃飯時的狼吞虎咽,她知道外孫女失蹤的這兩個月的日子,肯定過得非常不好,這讓她心疼不已。


    既然不能阻止她離開,那隻有拿點錢給她防身,反正她用不了多少,那些錢也是外孫女以前給她的,現在給她拿來傍身剛好,也算是她這個老太婆唯一能為外孫女做的事吧。


    她說:等她長胖的時候就迴來了。


    那她就在這裏等著寶貝外孫女迴來,隻是……


    不知道,等她迴來的時候,自己還在不在。唉……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隻希望菩薩保佑寶貝外孫女能夠化險為夷,走向正道。


    在去之前,丁晴決定去理發店剪掉多年留起來的長發,一切重“頭”開始。


    至於這個重“頭”開始是真的邁向新的開始還是走進地獄,這不是她能夠選擇的,如果有選擇,事情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都接受,絕不後悔,隻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小姐,是洗頭還是剪發啊?”丁晴一走進理發店,就有人熱情的上來詢問。


    丁晴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接待自己的工作人員,然後指著自己的長發,“不洗,直接給我剪短,發型你們自己看著辦。”


    “好嘞。”說著就讓她坐了下來,開始忙活。


    隻聽得“哢擦”一聲,丁晴睜開眼,留了多年的長發就在一瞬間在自己眼前掉落在地,一滴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女人都特別奇怪,對於長時間保留的東西都有一種不舍之情,就跟初戀一樣。丁晴也是,長發算是陪伴了她多年的東西,她也有不舍,可是女人不對自己狠一點,就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索性不再看,免得讓人誤以為矯情,可她不就是矯情了嘛。


    “小姐,好了。”聲音頗為得意,似乎對自己的手藝特別滿意。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精煉的短發,顯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鏡子裏仿佛是另外一個人在看著她,熟悉的陌生人。


    見丁晴若有所思的盯著鏡子看,理發師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這個發型您還滿意嗎?”看她的表情,他有些拿不準自己的手藝了。


    “挺好的。”丁晴漫不經心的說了三個字後,站起來,給了錢,走出了理發店。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她的心卻冰冷無比,天大地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走到戒毒所門口,遠遠的就看見進進出出的人,難道他們都是跟自己一樣嗎?


    這時一輛車從丁晴身邊唿嘯而過,在戒毒所門口停了下來,四個人抬著一個人走下了車,隻見被抬的那個人五花大綁,旁邊還有一個人在抹眼淚,嘴裏在說著些什麽。


    隻是那個被綁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整個人都在抽搐,嘴巴用東西堵住的,抬他的那四個人麵無表情,好像這樣的場麵,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丁晴大吃一驚,這個人的樣子跟她藥癮發作時的情況一模一樣,難道以後自己發作起來,也這樣被五花大綁著嗎?可那時自己的身邊會有誰為自己擔心,還會有誰為自己掉眼淚?


    答案是沒有!


    之前勇敢的心膽怯起來,她突然害怕死亡,害怕悄無聲息的死亡,她不想在陰暗的角落裏無人問津,如果是這樣,她寧願自己對自己狠一點,忍受痛苦去戒了。


    她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她不能被動的在這裏等待別人的救贖,一切都要靠自己!


    離開戒毒所,她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走到了酒吧門口,也是在這間酒吧她遇到了生命中的劫難。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出現,自己怎麽可能是現在這副鬼樣子,丁晴憤恨的緊握拳頭,總有一天,她會讓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看了眼酒吧,丁晴低頭繼續朝前走去,與迎麵而來的人相撞,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一個尖銳的聲音傳進她耳裏,“你這人是怎麽搞的,走路都不長眼的嗎?我的名牌衣服都被蹭破了。”


    丁晴默不作聲的爬起來,拍了拍手,什麽話都沒說,想要離開,卻被地上的人一把拉住,“撞到了人不說聲對不起就算了,可也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我的衣服該怎麽處理?”明擺了就是想要丁晴賠。


    “要起來嗎?不起來我就走了。”丁晴懶理地上的人的無理取鬧,伸出手低頭看著地上的人,她現在可沒有心情跟無聊的人討論這些無聊的話題。


    地上的人抬起頭,目瞪口呆的看著丁晴,忘了從地上爬起來,連話都說不清了,“丁,丁晴師姐……”


    丁晴這才看清地上打扮時尚妖嬈的女人,一聲冷笑,“原來是姚嬈,一段時間不見,脾氣見長了啊!”


    人如其名,今天她的打扮非常妖嬈時尚,自己真的差點認不出來了。


    姚嬈尷尬的笑了笑,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對於丁晴,她總是有股莫名畏懼之心,尤其是她的雙眼,很可怕。


    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在學校也沒見到她的身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聽說她被學校勒令辭退了,到底是何原因,沒人知道。


    姚嬈突然想起了酒吧那一晚,她看見酒醉的丁晴被一個男人帶走了,難道她的退學跟那件事情有關?


    “師姐,這段時間怎麽沒在學校看見你?”她小心翼翼的問出口,邊問邊觀察她的表情,看她的樣子,應該不知道自己知情不報的事。


    丁晴的眼裏機不可見的閃過一絲尷尬和淩厲,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上下打量她,嘲諷道:“你最近跟著丁樹笙混的不錯啊,光鮮豔麗的。”看她穿的雖然妖嬈無比,渾身上下卻都是名牌貨。


    “快別提那個老男人了……他……”姚嬈剛想吐槽,忽然意識到些什麽,捂嘴不再繼續往下說,訕訕一笑,尷尬的看著丁晴。


    心裏差點沒把自己罵死,怎麽能當著女兒的麵說父親的事,盡管這個女兒並不待見那個父親,可難保以後不會同仇敵愾,到那時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怎麽?被他甩了?終於看清他的嘴臉了?”丁晴冷笑,沒錯過她對丁樹笙的反感之色,看來丁樹笙對她玩膩了,讓她很不爽了。


    也對,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付出自己的青春後,最後的結果卻是被人一腳踹開。


    姚嬈詫異的看著她,“師姐,難道你不知道?”這麽大事情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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