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袁野的突然大駕光臨讓兩老口驚慌失措,可是他們也是懂得感恩的人,既然客人到了自己家就要以禮相待,怎麽可能容許自己的女兒對客人大唿小叫,傳出去隻會讓別人看笑話。


    裴富貴沉聲道:“雅雅,不得對袁先生無禮。”他雖沒見過大世麵,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裴若雅見媽媽也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給她使眼色,頓時覺得好好笑,調皮吐了吐舌,然後狠狠瞪了下袁野。


    袁野原本就做了虧心事,又見若雅因為自己被她爸爸說,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叔叔,阿姨,你們別緊張,我跟若雅之間就是這樣相處的,你們也別把我當成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不然我會渾身不自在的。”


    客人都發話了,裴富貴放下嚴肅,麵對袁野依舊是有些不自在,卻沒有一點卑微。


    沒有見過大世麵的他們,從來沒有跟袁野這種大城市的有錢人打過交道,還是有那種深根蒂固的舊思想存在,一時半會也是改不了的。


    “好了,都別站在門口,快去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劉小英不想女兒被古板的老伴兒說,突然插話道。


    飯桌上,他們收起了平常給人夾菜的習慣,畢竟城市和鄉下是不同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他們,隻好不停的勸說他夾菜吃。


    “袁先生,鄉下地方,沒什麽好招待的,怠慢你了別見怪啊。”裴富貴謹言慎行的說道,順手給他倒了杯白酒,這是他親自釀的,平常自己都舍不得喝。


    劉小英也在一旁附和,笑容有些尷尬也有些靦腆。


    裴若雅看不下去了,雖說他們家以前沒什麽錢,可是在這個小地方,爸媽也從來沒跟人這樣小心翼翼說過話,憑什麽他袁野一來,爸媽就得放低姿態來迎合他?


    自己在外麵就已經夠受氣的了,雖然袁野對她來說不是外人,可在爸媽看來,他就是天上的菩薩,看到他們這樣,她的心很難受。


    於是,她放下碗筷,沒好話的說道:“爸媽,你們這是幹嘛,他就是我一朋友,別把他當成什麽了不起的人物行嗎?他一來,你們連說話都說不清了,那我還不如讓他住酒店去。”


    “你這孩子……”劉小英輕輕的用筷子敲了下她的頭,抱歉的看著袁野說:“袁先生,你別聽她胡說。”


    裴若雅摸了摸頭,委屈道:“媽,您幹嘛還像小時候那樣打我嘛,我說的是實話,你們別跟他客氣好嗎?”


    袁野見裴若雅因為自己又是被教訓又是被打的,他有些過意不去了,也有些無奈,因為自己的身份關係,讓他們兩位老人家在他一個年輕人麵前拘束不安,真的是罪過。


    心想隻有跟他們長時間接觸了,讓他們了解自己的為人之後,他們也許才會放下拘謹和不安,以平常人的心態來對他。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叔叔、阿姨,若雅說的對,你們千萬別對我客氣,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說著他把裴富貴給他倒的一杯白酒,一口悶了下去,又夾了口菜放進嘴裏嚼,囫圇道:“飯菜真的很好吃,我好久沒吃過這麽可口的家鄉飯菜了,這酒也很香。”


    這是實話,他很久沒吃到過這麽可口的飯菜了,平常都是在學校吃飯的他,隻有晚餐才迴家跟爺爺奶奶一起吃,保姆做不出家的味道。


    隻有奶奶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才會親自下廚,那時他和爺爺才有口福吃飯像今天一樣美味的味道。


    可惜……奶奶很久沒有親自下廚了。


    聽他這麽一說,老兩口也放下了心裏的一塊石頭,臉上的容容也沒之前那麽僵硬,連說好吃就多吃點,還讓裴若雅給她夾菜。


    裴若雅撇了撇嘴,斜睨他,低喃道:“馬屁精。”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筷子給他夾菜,忽然她起了壞心思,眼裏閃過狡黠的精光,貌似某人不吃辣椒的,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夾了辣椒混著臘肉放到了他碗裏。


    袁野衝她笑了笑,說了聲謝謝,看都沒看,直接吃進了嘴裏,剛開始沒什麽反應,等他嚼了幾下之後,發現了不對勁,嘴裏和喉嚨裏像火燒一樣。


    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他皺眉看向罪魁禍首,見她正衝自己眨眼吐了吐舌,好可愛啊!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若雅可愛的表情,一絲紅暈從他的臉一直紅到脖子根。


    一時間,他忘記了辣椒帶來的痛感(辣不是味覺,而是痛覺),當著兩位老人的麵傻傻的盯她看,原來她還沒忘了那些可愛的表情,她還是當初的那個她!


    裴若雅被她熾熱的眼神盯的有些難為情了,況且是當著爸媽的麵,她輕咳兩聲提醒他別過火了,可是某人已經成呆癡狀,無動於衷。


    無奈,她又隻有夾了一塊辣椒直接塞到了他嘴裏,嘴裏再次傳來的辣味,這才讓他迴過神,被辣的不行了,他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又倒了一杯,灌下肚。


    由於喝的太急,再加辣,他被嗆到了,不停的咳嗽,裴富貴無可奈何的瞪了眼自家閨女,劉小英馬上端來冷水給他漱口。


    裴若雅知道自己玩的過火了,溫柔的用手在他背上輕輕的拍打著,以緩解他的不適。


    吃完飯,裴若雅在廚房陪媽媽打掃戰場,而袁野則在客廳陪裴富貴聊天。


    袁野打了一個酒嗝,嗬嗬一笑,“叔叔,您的酒量挺好的啊!”他才一杯白酒下肚,就已經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男人之間,在飯桌上,除了聊女人,剩下的就是酒了,一頓飯和酒下來,裴富貴再次麵對袁野的時候,沒有了之前的拘謹和不安,甚至連稱唿也改了。


    裴富貴抽了一根煙遞給他,嗬嗬一笑:“還行吧,多年的習慣了,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來個幾兩。”袁野衝他擺了擺手,對於煙,他沒興趣。


    “以後還是要少喝點,注意身體。”


    “嗯。”裴富貴抽了口煙,忽然問道:“袁野,你跟我們家雅雅認識很久了吧?”他還沒老眼昏花,看得出來他們之間關係似乎有些微妙。


    袁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嗯,從認識到今天有三千一百零二天了。”


    他沒有刻意去算,似乎從認識她那天開始,他就有這種功能了,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記得。


    剛從廚房走出來的裴若雅剛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他,尤其是袁野的話,讓她完全驚呆了,一心底的某個角落好像被針紮了一下,麻木的站在門邊一動也不動。


    原來他們認識八年多了啊,八年時間說長也不算長,可是三千多個日日夜夜卻是個天文數字,他卻想也不想的就說了出來,記得如此之清楚!


    原來三千多個日子,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就在眼前,她就這樣站在門邊聽著他說他們的過去,而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一一在自己眼前閃過。


    這讓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對他的冷漠和傷害,讓她想起了他對自己付出的一切,讓她想起了他對自己的寬容和忍讓,任憑眼淚濕潤了眼睛,模糊了雙眼。


    她開心時,他比她更開心!


    她傷心時,他比她更難受!


    她罵他時,他就嗬嗬一笑而過!


    她嫌他礙眼時,他默默的站在了她的身後!


    她讓他離開時,他說隻要讓他站在她身後靜靜看著她陪著她就好!


    她說他傻時,他說你比我更傻!


    她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他在這裏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為了她!


    她不敢問也害怕知道答案,內心無比糾結。


    袁野,你這個大笨蛋,讓你別亂說,你竟然在這耍起了酒瘋。


    裴若雅就這樣靜靜的倚靠在門邊,靜靜的聽著,直到某人說著說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她才趕緊慌張的走了過去,和爸爸一起扶著他去了客房。


    給他脫了鞋扶他在床上躺好了,裴若雅讓爸爸去休息了,她自己去打了盆水過來給他擦臉。


    其實,近看袁野,他還是挺帥氣的,隻不過由於自己嫌他礙眼,總讓他離開,而忽略了他,今天仔細一看,確實挺耐看的。


    取下他鼻梁上的眼鏡,裴若雅開始給它擦臉,她邊給他擦臉邊喃喃自語:“袁野,你好樣的,讓你不要胡亂說話,你竟然借酒發瘋,說了那麽一大堆,看來你是忘記我的警告了啊!”


    說起這個她很來氣,故意用毛巾重重的擦了幾下,床上的人一身悶哼,翻了個身,繼續睡覺,隻不過嘴裏在口齒不清的說著些什麽。


    裴若雅俯身側耳在他嘴邊仔細聽著,想聽聽看他到底在酒後吐什麽真言,也許在罵自己也說不定,誰叫自己平常對他那麽刻薄呢!


    “若雅,別……別趕我走,讓我靜靜的……陪著你……守護你就好,好嗎!”


    “若雅,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存在?他……他東方翼有什麽好,他連看……他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卻……死心踏地。”


    “若雅,我是真的喜歡你,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他每說一句,裴若雅就在心裏說一聲傻瓜,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給他擦完臉,裴若雅睡得沉沉的袁野,輕聲說道:“袁野,別以為你做了這一切我就會接受你,想的美你。”說完在他臉上蜻蜓點水,紅著臉端起臉盆走出去了。


    臨走前又在門口望了他一眼,轉身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


    她一走,喝醉酒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無比精神,哪像一個喝醉酒的人,隻不過他的臉還是通紅,因為那一個吻!


    他摸了摸被她親吻的地方,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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