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朔茂點頭,表示渦之國確實早已淪陷。


    「但是根據報告上的說法,你們趕到之後還是數次與敵人交戰。」三代目接著問道。


    「確實。」朔茂點頭稱是,「渦之國雖然被攻陷,但卻還沒有完全放棄抵抗。尤其霧隱村隻要地不要人。因此即使是一開始準備投降的人也不得不拚死一搏。我們趕到的時候,雖然已經城破十日,但仍有三五處保持著成建製的抵抗。」


    三代目長嘆了一口氣。麵對敵軍大兵圍城,內亂四起的是漩渦。國破家亡之時,奮力而起、殊死搏鬥的也是漩渦。然而漩渦一族畢竟是木葉村的傳統盟友,雙方來往非常頻繁。聽著這樣一個忍界名門、傳統盟友的落幕,饒是三代目時常自嘲為鐵石心腸,也不免感到惋惜。


    既然惋惜,他就不免出言,「既然渦之國還有殘餘勢力進行抵抗,為什麽不召喚援兵呢?援兵隻比你們遲了一日到達,當時就集中在國境線上。」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感覺不對。因為他的本意就隻是象徵性地救援一下渦之國,以示木葉不會背棄盟友而已。所以他聽說在求援書信到來之前渦之國就已經被攻破,也舒了好大一口氣。隻是畢竟與渦之國多年來往,多少有些感情,因此聽說他們國破家亡之後還沒有放棄抵抗,因此難免一時失態。


    「因為您當時把臨機專斷之權託付給我了的緣故。」朔茂卻沒有在意三代目的失態,而是正襟危坐,「當時,綱手確實自告奮勇地要求調集援兵,是我擅自拒絕了她。」


    三代目也不由地正襟危坐。他已經意識到了朔茂想要說什麽了。


    果然,朔茂接著正色言道,「當時的渦之國周邊的戰場上,霧隱村的忍者足有上千人。這樣規模的部隊,又是他們熟悉的海上戰場,即使我們不計傷亡的攻擊,也不可能全殲他們。」


    三代目揉了揉眉頭,沉默地聽朔茂接著說下去,「既然不可能把他們都留下來,木葉加入戰鬥的消息傳迴霧隱村之後,他們會採取什麽樣的對策實在是難以預料。因此,我擅自決斷,通知援兵原地待命,先和他們展開談判。」


    朔茂雖然這麽說,但霧隱村的下一步其實沒什麽難以預料的。按照他們那種殘忍激烈的性格——看看他們在之前的忍界大戰中的事跡吧。來自西北方的岩隱村,和來自東南海域的霧隱村,中間隔著木葉和無數小國,按說絕無仇怨。結果僅僅是在戰場上碰麵,就大打出手!最關鍵的是,按照他們的行軍路線,木葉在事後基本能夠確定他們都是來突襲木葉村本部的!結果這兩家居然同歸於盡了!兩家的影都死了!


    所以霧隱村會採取什麽對策根本就不用想。他們肯定迴家搖人再打迴來。木葉當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最後一定會變成木葉和霧隱村的全麵戰爭。但是木葉現在並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尤其戰爭一爆發,敵人就不隻是霧隱村一家了。已經養精蓄銳了十五六年的忍界,誰會錯過這個機會?


    ——這也正是三代目一開始隻想像征性地做出個救援姿態的主要原因。朔茂顯然持有同樣的見解,所謂『難以預料』『擅自決斷』雲雲,不過是作為下屬的表態而已。


    所以三代目什麽也沒說。他也實在沒話可說。隻好繼續聽朔茂接著講下去。


    「他們雖然遮掩了身份,但是看到我們,還是派出忍刀七人眾之一、鈍刀·兜割的使用者通草野餌人與我們談判。麵對我們關於他們為什麽要屠村的質問,他表示渦之國已經不復存在、為水之國所有。為了水之國對此地的有效控製,不可能容忍原本渦之國的人留在此地。」


    「於是,我們就提議,我們可以收留渦之國的人。」朔茂肅容言道,「通草野餌人雖然一開始並不同意,不過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情,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所謂的『一些事情』雲雲,朔茂提交的報告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朔茂等一行四人,聯合渦之國殘部在兩天時間內與霧隱村忍者連續打了七仗,成功將本來已經被霧隱村分割打散的渦之國忍者聚集在了一處。他們本來各自為戰的時候,霧隱村都難以將他們快速解決,何況如今他們已經重新聚集在一起、抵抗意誌非常堅定?這隻能怪霧隱村一開始破城之後的手段太過酷烈,打輸了就得死,也沒法不堅定呀!


    至於殺了朔茂他們?朔茂很強,他們殺不掉。綱手他們身份特殊,他們也不敢殺。再者,木葉的援軍就在國境線上等著呢。木葉固然不想主動招惹霧隱村,難道霧隱村就敢主動對木葉動手了嗎?要不是害怕木葉反應過度,他們為啥打個渦之國都遮遮掩掩?他們是來偷雞吃下渦之國的土地和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傳承的,又不是當真想和木葉開戰!


    所以最終霧隱村同意了木葉的條件。也不得不同意,因為光是朔茂小隊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最後,霧隱村給了兩天時間,允許原本渦潮村的人自行撤離。」朔茂這麽說著。「兩天時間內,我們把能找到的人都帶入了國境線,霧隱村後來也沒有越境追擊。再然後,我們就先行迴村復命了。」


    這一切,從戰鬥到談判,朔茂的報告上寫的都很簡潔。麵談的時候,他也全程麵無表情,可以說是一筆帶過。但是,看看大蛇丸的手,看看還在醫院接受治療的自來也,看看驚魂未定的漩渦們。三代目不是個糊塗蛋,他能想像到當時的刀光劍影、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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