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


    幸村放下畫筆,幫它把身上的樹葉和草根拿點,「乖乖坐好。」


    再亂跑待會又找不到了。


    圓滾滾扒拉開幸村的背包,拿出裏麵了水壺搖了搖,


    「皮卡?」


    「剛才已經說了,小餅幹不能吃太多!


    「皮卡丘!」,皮知道錯了嘛!


    認錯路上圓滾滾永遠最積極,但是它在改正路上一路磕磕碰碰,就是找不到方向,還好幸村從來沒打算跟它計較…


    幸村將它抱起,他記得這附近有販賣機…


    投入硬幣,


    「皮卡!」,圓滾滾爪爪指著芬達,皮要這個!


    幸村直接點了隔壁的礦泉水,「吶,這個可解不了渴!」


    「碰!」


    幸村還沒矮身拿起,就感覺身後有人就先它一步……


    「皮卡?」,眯眯眼少年耶!


    「你不在病房裏,護士說你偶爾會出來寫生,我推測精市會來這裏的概率是75%。」


    長達一個多月,堅持不懈的檢討沒有迴應,通訊沒有迴應……


    他不知道這人還在生氣,還是…, 這種漠視讓他惶恐不安,


    也一直讓他鼓不起勇氣來見這人…


    柳順手幫他把瓶蓋打開,遞過去。


    「有勞!」


    柳黯然,雖然在紙麵上已經重複過無數次,但,無論如何,他都應該親自來道歉。


    「關東決賽上,是我有負囑託,抱歉。」


    柳知道他溫柔似水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比誰都冷漠的心,一旦他開始疏離,就會悄無聲息地淡出這個人的整個世界,沒有眷戀,沒有留戀…


    這種認知讓他極度不安…


    「關東決賽總歸是你贏了,作為立海大的正選,算是合格!」


    「精市沒有別的話想說嗎?」


    幸村垂眸,將後背靠在樹幹上,圓滾滾已經抱著水安靜如雞地呆在旁邊的樹影下,


    「軍師想清楚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我…不該復刻那場比賽的比分,這是我的私心。」


    語落…


    幸村起身,將柳壓向身後的樹幹,周身清貴冷冽,素白的手按在他的肩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暫且不論軍師是否還記得自己立海大的正選身份」


    「這場比賽對你而言,到底是比賽,還是久別重逢的敘舊而已!」


    幸村緩緩靠近他的臉,麵無表情,「如果我不到場,或者軍師當時再心軟一些,這場比賽,勝負是不是還會有另一種結果!」


    幸村其實不願意相信,柳會自私到拿立海大關東決賽的勝利來挽迴曾經的遺憾…


    這不該是算無遺漏的軍師會做的事情,他一定知道後果…


    那隻能造就新的遺憾,一個在他和柳,立海大之間永遠割捨不去的遺憾…


    他是那麽負責,那麽細心,那麽具有付出精神的人,不可能不顧及自己同伴的感受…


    幸村甚至退一步說服自己,立海大的正選們,生活不可能隻有網球,他們也有所珍視的事物,不是每個人都能和他一樣心無旁騖……


    但他做不到…


    他理智,立海大王網球部是他們共同的責任,身穿立海大正選隊服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記得自己的使命和立場,任何違背這一承諾的人都不配為正選!


    但他又同時極具同情心和感性,


    有些溫暖一旦嚐到甜頭,就會不可自拔地深陷其中,他很迷戀於身為部長時大家的陪伴,鼓勵,肯定,這一切善意是他過往孤獨的網球道路上從未擁有的慰藉…


    關東連勝是他們共同的心血,它不僅是每一位退部前輩與網球部的羈絆,更是他們之間共同的羈絆…


    很多時候當有部員對這份羈絆表露出一絲不在意時,他總會很冷漠…


    他其實不是在冷漠,他隻是在懷疑,他自持珍重的羈絆是不是從來都不存在,隻是他一人的自作多情罷了…


    ……


    這聲質問仿佛在柳的預料之外,是他從沒設想過的情景…


    「但一切都在我的數據之內…」


    「很好,看樣子軍師也對幹君的實力心中有數!」


    柳黯然,隨後過了十幾秒,他才明白過來…


    有些話如果再不說明白,


    他可能就會永遠失去這個人的信任…


    「是我的錯!」


    「我不該在球場上迴應貞治的期待」


    「但…我想迴應的是精市的期待。」


    幸村陷入掌心的力道一滯…


    「5-4的比分,代表著我和貞治曾經一起找到的網球道路」


    「他捨棄了曾經。」


    「但我還想繼續…」


    「數據的世界是很大的!」


    「我想迴應精市的期待!」


    幸村一怔…


    「我記得對精市的承諾」


    幸村平淡地收迴手,背過身,「軍師想清楚了嗎?」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幸村將下滑的外套拉好,麵色平淡,卻沒有說什麽…


    柳望著自家部長遠去的背景,內心捉摸不定,更拿捏不住對方的態度……


    他能明白他的心意嗎…


    圓滾滾抱著水顫顫巍巍地跟著,內心嘆了一口不符合它這個年齡的氣,美少年比皮想像中更在意這些部下嘛,真是讓人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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