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及川媽媽說了這件事,及川媽媽很心疼,自告奮勇下廚,由於沒能收住自己的愛護之心,份量大到能把遠川淩撐死。


    「再就是想陪阿淩去醫院看看但被拒絕了……」


    其實遠不止這些,及川徹從遠川淩那裏學了一點按摩的皮毛,之後就躍躍欲試,每次在保健室的時候都要嚐試給遠川淩按摩。


    遠川淩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過分親密,他那些小心思分分鍾就要在及川徹麵前暴露,沒辦法,他隻能暫時和及川徹劃清一下界限。


    這傢夥已經越來越沒有距離感了。


    鬆川一靜十分無語地開口:「遠川隻是生長痛,不是病入膏肓了,你在做些什麽啊?隻是很小的問題吧?」


    搞得這麽興師動眾的,怪不得遠川會突然把他推開,太粘人的話是個人都受不了。


    雖然遠川淩對及川徹的容忍上限非常高,但果然不是沒有止境的。


    及川徹原本外放的情緒突然收斂起來,他放下手,表情有點沉鬱,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明明我知道阿淩現在隻是小問題,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但我總是忍不住很緊張……」


    就好像,這一點小小的身體不適,如果不好好調理,可能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很多醫學案例裏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個完全不起眼的症狀,最後導致了很嚴重的結果,他當然害怕遠川淩成為教科書裏的一環。


    留下什麽後遺症還是小事,萬一事情真的大條了呢?


    他甚至不敢輕易說出那個字眼,總覺得像是什麽很可能成真的魔咒。


    腦袋裏一旦浮起這個念頭,及川徹就開始心慌得厲害,他的本能在向他預警,如果不好好照顧遠川淩,後果他無法承受。


    及川徹最近幾天甚至一直在做一個非常糟糕的夢。


    夢裏,遠川淩身上插滿管子,孤零零地躺在重症監護室裏,暮氣沉沉,隻有唿吸機和心跳監護儀的運作,能看著那人還活著。


    重症監護室外冷冷清清的,隻偶爾有人來看望他,鮮花與慰問都沒辦法隔著厚重的玻璃傳遞給那個與死神做鬥爭的人。


    及川徹在夢境裏感受到了難以抑製的無力,他在深夜驟然驚醒,難以再度入眠。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但這的確影響了及川徹最近的行動。


    「而且阿淩確實很難受啊?雖然他不說,但是總是下意識皺眉,揉腿,臉色也沒有以前那麽健康了?看到了很難不管吧?」及川徹越說越理直氣壯,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行為完全沒有問題,差點就要把自己說服了。


    「你完全沒在反省啊,這個態度,遠川會給你『解禁』才奇怪呢。」岩泉一嘲笑道。


    站在部活準備室門口等他們的遠川淩:「……」


    他本人還在這裏,及川徹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遠川淩輕嘆一口氣,他其實有點分不清,及川徹是在有意賣慘,還是對未來的某種預兆。


    從前他身體的確不好,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小毛病不斷,隔三差五就要跑一趟醫院,隨著年歲的增長,這種反應越來越強烈了。


    經常低血糖發作也是表現之一。


    他就是在低血糖發作之後,昏過去再醒來,便迴到了多年前的世界。


    一想到這裏,遠川淩就沒有什麽心思和及川徹玩「你追我逃」的遊戲了。


    但是必須讓及川徹停下這些異常舉動才行。


    遠川淩表情冷漠地想。


    他轉身率先下樓,往球館走去。


    邊走邊思考,最終得出結論,及川徹大概是最近沒什麽安全感,拉開距離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如何給鬧別扭的及川徹順毛,永遠是遠川先生需要鑽研的課題。


    遠川淩一個人到球館的舉動也吸引了別人的注意。


    黑田巡不改八卦的愛好,甚至覺得同時被入畑教練找去談心,兩人的關係應該比從前親近了那麽一點點?


    他湊了上來,詢問道:「真奇怪,你今天居然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黑田巡朝後方看了看,沒有發現預想中的那個人影。


    「及川呢?」


    遠川淩:「好像有事,所以我先來了。」


    因為有個人正在和自己的親友團們求助,如何解決兩人現在這個不是冷戰但也差不多的狀態。


    遠川淩已經在剛剛來的路上深刻反省了自己,並擬定好了哄人的策略。


    「唉——」黑田巡感慨一聲,又問:「要不要先和我們練習?」


    遠川淩遲疑道:「我先去熱身。」


    「好吧。」黑田巡停在原地,手裏拿著排球轉了一圈。


    遠川淩自己一個人去熱身,黑田巡迴到一號球場,失敗的邀請招來了隊友們的調侃。


    「今天也是沒能給遠川托球的一天。」今井越一嘲笑道。


    今井越二則是完全不理解他這幅一定要上去自找拒絕的行為,「你好像對遠川特別執著啊?是因為他和及川關係好嗎?」


    佐原秋河摸了摸下巴,道:「果然是,那個吧,就算搶不到正選二傳的位置,也要搶到他最心愛的副攻手……」


    佐原秋河說著說著,做出了一副音樂劇裏的詠嘆腔調,好像在說的是什麽激動人心的事情。


    鬆石明聽著這幅腔調,突然道:「是在勾引遠川出軌嗎?很惡劣啊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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