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之前隻聽七七說夜夫人對寧靜下黑手,還以為是小打小鬧。


    現如今,聽到慕容熠說出寧靜之前這些年的淒慘生活,驚得雙腿發軟,險些跌倒在地上。


    幸好林七七上前扶了她一把,“外祖母,小心些。”


    寧族長目眥欲裂,腦子裏的理智迅速燃燒殆盡:“熠兒,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靜兒她,她真的......”


    寧靜曾經承受過的折磨屈辱,光是想想寧族長就心痛到無法唿吸,又怎麽說得出口。


    寧靜可是他們捧在手心上的天之驕女,他們一直以為她是為了夫婿和孩子,這些年才沒有迴族。


    若是知曉她這些年是這樣過來的,他們生剮了夜夫人的心都有。


    “外祖父,母妃當年......”


    林七七心知慕容熠不善言語,上前主動講解太妃被抓前後的往事。


    寧族長和寧夫人眼淚漣漣,二人再次擁住太妃不放。


    心底泛起無盡的自責:都怪我們太過於相信夜修文帶來的消息,沒有過多去關注靜兒,害得靜兒受了這麽多年的苦還不自知。


    再次聽到太妃之前的淒慘過往,夜修文的雙拳捏得咯吱響,驀地一掌扣住夜夫人纖細的脖頸,緩緩收攏。


    “呃,老......爺......你......”


    被捏住脖頸,夜夫人一下子腦充血,雙手用力地拍打著夜修文的手背,乞求他鬆手。


    夜歡歌此刻眼淚滂沱,卻是顧不得擦,上前抱住夜修文的手臂,哀求道:“父親,你快鬆手,你再不鬆手,母親就,就要斷氣啦。”


    夜修文溫柔的眸光不再,瞟了眼寧族長和寧夫人,心裏一個發狠,右掌一個用力,捏碎了夜夫人的喉管。


    夫人,不要怪為夫心狠,至少為夫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若是讓族長和熠兒他們動手,你死前受盡折磨不算,恐怕還會死無全屍。


    夜夫人耷拉著腦袋,癱軟的身子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母親~”


    夜歡歌和夜歡頌雙雙撲倒夜夫人的身上,伸出手指在她的鼻翼下試探了一下,隨後大哭起來。


    夜修文無力地垂下右手,筆挺的身姿一下子佝僂下來,好似老了十幾歲。


    “靜兒,之前都是小舅舅失職,沒有發現寧博厚的異樣,讓你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你小舅母罪有應得,小舅舅已經讓她為自己的錯買單。希望你看在小舅舅的麵上,不要為難頌兒和歌兒。”


    夜修文隨後又朝寧族長抱拳:“族長,內人對靜兒犯下如此大錯,我已無臉再擔任長老一職,自行離職。”


    “小舅舅,”寧靜也沒想到夜修文出手會如此的快,“你莫要自責。此事和你無關,怪隻怪我識人不清。”


    “是我做人太失敗,以致於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背叛我。”


    寧族長黑眸凝視著夜修文半晌,語氣溫潤了很多:“夜長老,靜兒這事你也不知情,又怎可怪罪到你頭上。”


    “你為寧氏家族的付出,我們有目共睹,族中可不能沒有你,以後莫要再提離職之事。”


    寧夫人看著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弟弟,又看向懷中已經安然無事的寧靜,心生不舍。


    “修文,你......”寧夫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夜夫人,“罷了罷了,逝者已矣,就讓一切都隨風而去吧。”


    “父親,母親她......”


    夜歡頌怎麽也想不到,原本開開心心的大年三十,居然會是母親的遇難日,還是父親親自出的手。


    他想恨小姑姑和族長,可小姑姑這些年所承受的淒慘磨難,讓他又恨不起來。


    他想恨父親的狠心,可母親確實曾對小姑姑做出惡毒的事情。


    若是父親不對母親出手,而是讓剛從修羅場迴來似的堂兄出手,恐怕母親會死得更加淒慘。


    “大哥,母親她.....父親怎麽可以下如此狠手,嗚嗚嗚......”


    夜歡歌憎恨的目光狠狠地盯著林七七和寧靜:都怪你們,若不是因為你們的到來,母親也不會死於父親之手。


    林七七“喲嗬”一聲:“夜歡歌是伐?你若是看我不爽,想替你的母親報仇,隨時歡迎。”


    【到時候,我肯定教會你如何做人,打到你懷疑人生為止。】


    【若不是看在小舅公對母妃實在太好的份上,光你衝著我和母妃這副殺人的眼神,我就得讓你下去陪你那慣會裝的母親。】


    “修文,你且帶著孩子下去給柳如煙辦理喪事把。”


    寧夫人忽視夜歡歌對她仇視的眼神,對著夜修文和藹的說道。


    夜修文沉重地點點頭,彎腰抱起地上的夜夫人,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離開了議事廳。


    來之前,夜修文其實已經想過這個結果,隻是真的抱上夜夫人冷冰冰的屍身,心裏還是抑製不住的痛苦。


    都怪他之前神經過於大條,以往沒有多多關注她內心的想法,跟她多加交流,才會讓她釀成如此大錯。


    夜歡頌離開前,恭敬地朝在場幾位施了一禮,這才拖著雙眼冒著熊熊仇恨之火的夜歡歌離開。


    “大哥,這口氣我咽不下!”夜歡歌化身黑臉羅刹,“憑什麽她們幾句話,就要了母親的一條命。”


    “就算小姑姑之前受了很多苦,可這不是都過去了嗎?你沒看到她現如今紅光滿麵,精神煥發嗎?”


    “歌兒,”夜歡頌頓住腳步,好言相勸:“母親對小姑姑做出惡事,這件事無需質疑,已成定論。”


    “我們不能因為小姑姑現在身體安好,而忽略了母親曾經犯下的過錯。今後,我們要引以為戒,莫要踏上母親的歸途。”


    “大哥,可母親......”


    見夜歡歌還想狡辯,夜修文緩緩轉身:“歌兒,你母親是為父親手殺死的,難道你連父親也要恨上一輩子嗎?”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夜歡歌連連搖頭,“父親,歌兒沒有恨你,隻不過母親就這樣沒了,歌兒的心裏好難過。”


    聞言,夜修文語重心長地教導:“頌兒,歌兒,你們要記住為父的一句話: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能心存害人之心,要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方能立足於天下。”


    夜歡頌和夜歡歌同時用力地點頭:“父親,頌兒(歌兒)明白了。”


    “頌兒,以後跟你小姑姑多加親近,跟你熠堂兄走得近一些,各方麵跟他學習,對你有好處。”


    “歌兒,你也一樣,跟你小姑姑和七七多加親近,不可對她們無禮,知道嗎?”


    “可是母親是因為小姑姑才......”


    夜歡歌揉搓著衣角,小聲嘟囔,看到夜修文黑沉下來的麵色,不由地止住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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