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流行什麽啊?我確實好久沒出來了。”


    大概是這個女人看起來實在無害,光頭竟然真的拿著手機上前兩步給他講解了起來。


    “你看這個,這是純欲風,這是禦姐風,這是黑皮辣妹風。”


    女人站在水裏不願意上岸,使勁兒伸著脖子去看光頭的手機,簡直就是求知若渴,她邊聽邊點頭,然後指著自己問道:“那我現在是什麽風?”


    光頭想了想說道:“你這是勞動風,也沒啥問題,你要是喜歡就這樣嘛。”


    女人一聽可能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就點了點頭,緊接著“噗通”一聲又倒迴了水裏,口中驚唿道:“少年~救救我~”


    光頭靜靜地看了她兩秒就迴來了,他小聲對我說道:“咱們趕緊走撒,她腦子勺掉了。”


    我趕緊點點頭,然後招唿著大家往裏走:“走走走,快走,這兒有精神病。”


    陳誌和張峰兩個瘦子跟在後頭二話沒說拔腿就走,絲毫不給水裏那女人反應的時間。


    “誒你們怎麽走了啊?別走啊!”


    身後傳來“吧嗒吧嗒”的踩水聲,那女人正在河裏小跑著跟著我們,我們快她也快,我們慢她也慢,最後我實在忍不了隻能迴頭問道:“女士,你到底要幹啥啊?”


    她很嚴肅地思考了一下,然後鄭重說道:“一般來說是要把你們騙過來,然後拖進水裏淹死。”


    我愣了一下,然後指著她腳下的小河說道:“麻煩你低頭看看行不行?這水剛沒過腳麵,你要淹死誰啊?你要真這麽敬業你去換個深一點的河好不?”


    說完我拍了拍白毛,“快,你快給她指一個水深的地方。”


    白毛抬手認真地指了指西北方向:“水庫。”


    “聽見了嗎姑娘?快去吧。”


    結果這姑娘趕緊搖搖頭:“我知道那兒,但那兒有主了,是一隻蜮,我打不過它,而且我不適合那兒,我沉不下去。”


    光頭這會兒實在聽不去了,皺著眉吆喝道:“你怎麽當妖的啊?”


    她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立著眉毛說道:“我不是妖怪啊,我就是我,我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沒見過也不能瞎說啊,我是沙棠,什麽妖不妖的。”


    張峰張嘴就問:“沙棠是啥?”


    這時候攻略小能手陳誌向前一步開始發言:“傳說沙棠是昆侖山頭獨有的一種樹,它嘞樹幹特別適合造船,隻要吃了它嘞果果兒,就可以在水氹氹頭不遭溺水。”


    發言完畢後他又退了迴來,光頭了然地點點頭:“哦~難怪她沉不下去。”


    我衝水中的沙棠擺擺手:“你不適合打家劫舍,換個行當吧。”


    沙棠不理解,自己喃喃自語道:“為什麽我不行?楠木就是這麽幹的啊,它還把船上的人推下水淹死他們呢。”


    “人家還能做棺材呢,你別跟人家比,術業有專攻。”


    所謂楠木成精的傳聞我也聽說,說是南方的河水裏有一種精怪叫“楠君”,他們有時候會在水中作亂掀翻水上的船隻,可誰知道真的假的,萬一就是死掉的楠木隨著水流把船隻撞翻了呢。


    不過我算看出來了,這就是棵大傻棠,感覺也沒怎麽見過世麵,於是我大膽地跟她打聽了一下。


    “你是跟每個人都來這麽一遭嗎?有沒有見過一個圓寸頭的男人來過,比我矮一點兒壯一點兒。”


    沙棠想了想,仰著頭邊想邊說:“這段時間有好多人進來過,我本來一直在睡覺的,就是被他們吵醒了,我剛醒過來就看見你們了。”


    我這時候才發現她的頭發黑中泛綠,細看上去白皙的皮膚上帶著隱秘的紋路,她的樣子讓我聯想到了劉紅,她倆有一點兒異曲同工的意思。


    “謝謝告知,我們還有事兒,你想躺就繼續躺著吧。”


    說完我們就準備走了,可這時她卻再次跟了上來:“咱們一起走吧,我看你們有人跟我也差不多嘛,這山穀裏麵的動物都很厲害的哦,我可以幫你們說說好話。”


    聽了她的話我腳下一頓,眼神頓時變得陰沉:“你怎麽知道我們有人和你差不多?”


    她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指著我前麵的白毛:“他都長尾巴了呀!”


    我扭頭一看,這貨的尾巴不知道什麽時候伸出來了,這會兒正一左一右地晃著呢!


    “藏起來藏起來!臉都讓你丟盡了!”


    不過白毛似乎覺得這不是什麽過分的話,繼續埋頭趕他的路,我看他這麽兢兢業業的頓時也就不好說什麽了,反正這地方露尾巴也沒人看。


    “我去!大王八!”


    突然最後頭的張峰指著河裏大叫一聲,大家夥扭頭一看就看著一個鍋蓋大的王八蓋子,但我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像,它橢圓形的後蓋大概分了三截,兩側還飛出兩個肉翅,這東西在水裏一個蹬腿我才看出這東西長了三條腿,前頭兩個前肢,後頭那支腿更粗更扁,乍一看挺像尾巴。


    沙棠迴頭一看瞬間開始尖叫:“啊啊啊!!!你怎麽過來了,這是我的河,快走啊,你不要到處吐!”


    她彎腰在水裏一陣撩水,試圖把那隻三截王八蓋子的東西潑迴去,可就這兩下子怎麽可能有用,那玩意兒順著水就遊了上來,然後伸出一個變色龍一樣帶著尖角的腦袋對著岸上的張峰就吐了一口。


    他的動作讓我瞳孔一縮,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麽行為,但看沙棠這麽怕它的樣子肯定不簡單,總不可能是看張峰不順眼特地來啐他一口吧,張峰是招人恨,但總不至於傳到阿爾金山來。


    我當即踹出一捧雪砸向它吐得那一口東西,緊接著翻身過去一腳把張峰踹了出去,我一刻不停地反手拔出插在背包裏的那根拐棍,揚手就劈向那賴頭王八得腦袋。


    那東西抬起爪子擋了一下,“邦”地一聲敲得它直接鑽迴了水裏往下遊跑去,這時我身後的張峰開始“斯哈”地抽氣,我這才反應過來了不好,剛才那腳好像有點兒重。


    陳誌急忙跑到旁邊去扶張峰,這會兒張峰已經趴在雪裏了,一挖出來就是滿臉雪,陳誌邊拽他邊對我說:“你還不如莫管他噻,差點遭你一腳蹬死。”


    可張鋒坐起來以後卻擺擺手,然後呲著牙就開始扯衣服領子,我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拉開兩個外套,又從領口露出了右肩膀,隻見他肩膀頭子上已經開始發紅泛紫,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一個核桃大的爛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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