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鼠被我一嚇唬,哆哆嗦嗦地定在了原地,他畏畏縮縮地看了我一眼,低著頭又縮了迴去。


    我被壓住的左腿已經麻木了,我心想這腿不會廢了吧,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我還是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被壓住的隻是我的褲腿。


    我一邊小心那幾隻石鼠,一邊思索著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山裏的東西會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著了道的,別介我一個不注意又迷糊過去了,那醒了以後不得被他們片成骨頭架子。


    我現在也看不到自己的左腿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但能感覺到自己有點兒頭暈,心跳還比以前快了,我微微低著頭,生怕他們看出我的異樣。


    山洞裏出奇地安靜,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眼前暈乎乎的,我隻能偷偷用手去掐腰上的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竟然覺得自己肚子的傷口開始發癢,就像要愈合了似得,原本唿吸還有點兒痛的地方這會兒竟然也不疼了。


    我先是一喜,我咋這麽牛逼呢!天要亡我那也得掂量掂量,可念頭一轉我就不樂了,我左腿的情況現在不樂觀,如果骨頭有斷裂或者錯位的話,那我再順勢一長……


    “我靠,那不完犢子了?”


    我忍不住罵出了聲,原本還有點兒暈乎的腦袋一下就清醒了,我設想了一下自己好好的大長腿從此以後拐上三個彎兒……


    我不是外貌協會,但這未免有點兒太離譜了。


    這麽一想我是怎麽也坐不住了,伸手試探著去推了推上頭的石頭,真他媽沉啊,也不知道堆了多高,我碰不到最頂上的石頭,又不敢抽下頭的,這要是一不小心倒了不得把我腦袋砸稀碎。


    我挫敗地收迴手,腦子裏開始想別的對策,這時候也不知道那幾個石鼠在幹什麽,隔三岔五偷偷迴頭看看我,洞裏隱約能聽見摳石頭的聲音。


    這聲音搞得我心情煩躁,忍不住喝道:“幹啥呢你們幾個?”


    他們迴頭看了我一眼,又互相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我們,什麽沒幹。”


    “不是你們?那也不是我啊。“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很快我就知道是誰了,山洞地一處角落有一塊石頭鬆動了,我把手電筒對準那裏,眼睜睜看著一個耗子腦袋冒了出來。


    這隻粉皮耗子瞪著兩隻紅通通的眼睛看了一圈,怎麽看怎麽不像善茬,可沒等我做點兒什麽呢它又縮了迴去,緊接著又開始撓石頭。


    我猜它是想闊寬洞口鑽進來,趕緊指著角落那幾隻石鼠:“別愣著啊,攔著它呀,它進來可不光啃我一個,它吃你們都特麽吃習慣了。”


    可那幾隻石鼠就像沒見過粉皮耗子似得,在那兒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幹嘛,氣得我都想拿電棍揍他們一頓,眼下我鞭長莫及啥也幹不了,眼睜睜地看著那破耗子鑽了進來。


    “唉……”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怕什麽來什麽啊。


    頭一次遭遇它們的時候我掛在繩子上,這一迴我壓在石頭底下,我跟它犯衝。


    這粉皮耗子竟然是單槍匹馬來的,它進來以後稍微頓了一下直接就衝那幾隻石鼠過去了,這一隻長得還挺大,跟飲水機上的大桶水似得,橫衝直撞地就飛過去了,我的手電光都追不上。


    這耗子一過去當場就把那些石鼠嚇毛了,他們幾個嘴裏還驚恐地嚷嚷著,被追得到處跑,氣得我大罵:“還手啊,跑啥啊!你們不比它牛逼啊?”


    可那幾隻石鼠根本不聽我的話,折騰半天我都忘了117他們家是整個礦洞最有種的了,剩下的膽子都小的跟米粒一樣。


    他們跑就算了,還往我身上的石堆上爬,嚇得我趕緊大喊:“欸欸欸!幹啥呢?這地方能隨便爬嗎?”


    眼瞅他們幾個跟聾了一樣七手八腳地往上爬,石堆已經開始咯咯作響,我正束手無策呢,恰好那粉皮耗子追著他們就過來了,我抓緊時機揮起手裏地電棍“邦”地一下錘在了粉皮耗子的腦袋上。


    我這一下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根本沒給它活命的機會,它的腦袋直接被錘在了石頭上,那怪異的四肢抽搐了幾下就徹底沒了動靜。


    我惡狠狠地看向上頭的幾隻石鼠:“沒事兒了!趕緊滾下來!”


    他們幾個一看那沒了動靜的粉皮耗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彎著腰對我拜了又拜。


    然而沒等他們表達完自己的感謝呢,那洞口突然再次竄進來十幾隻粉皮耗子,這下場麵徹底亂套了,一群大大小小的怪異生物接二連三地爬上了我身上的石頭,一個個沒輕沒重的胡亂蹬著。


    原本就不太穩定的石頭堆徹底塌了,迎麵就有幾塊大石頭往我臉上砸了過來,電光火石間我隻能用胳膊抱頭擋著,“哢嚓”一聲左邊小臂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好不容易石頭沒了動靜,一隻粉皮耗子又迎麵撲了過來,直接趴在我的臉上,那溫熱的皮膚帶著血腥味覆蓋在我的臉上,惡心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啊我日你全家!”


    我閉著眼睛一把捏住它的後頸把它從我臉上扯了下來懟在地上,懟一下還不算完,我就跟搗蒜一樣“咚咚咚”的往地上砸。


    我小時候是從來不怕老鼠的,直到有次我躺在我們家鄉下老房子的炕上,那房子是真老啊,房頂還糊的是報紙,那天我正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吃南瓜,結果一隻老鼠撓破了報紙掉了下來砸在我的臉上,爪子還踩在了我的嘴裏。


    那天以後我看著老鼠的粉色爪子就惡心,長大以後雖然好多了,但這種粉皮耗子簡直踩在了我的雷點上,我現在就跟中了電一樣,身上沒一處好受。


    手上那隻已經被我懟得像沒了骨頭,但這還不算完,感覺到身上的石頭已經鬆動了,我胳膊一使勁兒,竟然拖著沒知覺的左腿硬生生爬了出來。


    “你們給我等著!”


    我紅著眼睛開始往石堆上爬,見著一隻粉皮耗子就是“邦邦邦”三棍子。


    “都他們去死!”


    這會兒我哪兒還顧得上身上疼不疼,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這洞裏一隻粉皮耗子都別留,我感覺自己就像個瘋了的大蜥蜴,在亂石上胡亂地爬著。


    整個山洞都迴蕩著“邦邦邦”的聲音,原本還被粉皮耗子追著滿地跑的石鼠們這會兒被我嚇得躲在山洞角落瑟瑟發抖。


    比起粉皮耗子來,他們好像更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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