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用紙擦也不是辦法,得給你們找一點水清洗一下。”我們皮膚上的水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秦瑤越看越著急。


    光頭忍著脖子上的不適扭頭問陳誌:“陳誌你把咱們的水壺帶下來沒有?”


    陳誌差點兒被拖走本來就煩,聽見這話沒好氣地喊了句:“我又不是神經兮兮的,哪個下水遊泳還帶個水壺嘛,你去公廁咋個不把馬桶背起去喃?”


    這時秦晃把一截黑乎乎的東西踢到了我們眼前。


    “這是剛才那個東西的尾巴。”


    我們一聽也顧不上難受了,趕緊湊過來看那一截被槍打斷的尾巴,這是一節尾巴尖,蒲扇型,雖然已經斷了但還在扭動,它棕黑色的皮膚表麵還帶著粘液,把我們幾個看得越來越惡心。


    “看清楚長什麽樣了嘛?”我抬頭問秦晃。


    秦晃皺眉使勁兒迴想:“有點像我們剛才看到的娃娃魚,但是腿長不少,而且這個有腮,腮裏還長著你們看見的那個水草一樣的東西。”


    光頭一聽激動地說:“誒這個東西我知道呢,我有個小外甥女養了一個,粉嘟嘟的,可愛得很,叫啥六角恐龍呢嘛,人家那個好看的呢,但是她說這個玩意兒養不好就變態了,這個鬼東西是不是就變態了。”


    秦瑤本來站在旁邊安靜地聽著,結果聽到最後忍不可忍:“人家說的變態不是你理解的變態,比如六角恐龍原本生活在水裏,後來長時間缺水,它就會退掉外腮變成適合陸棲的狀態,而且那個是國外的品種,咱們這兒就沒有野生的,國內的蠑螈都是成年後會自動退掉外腮的品種,看著和娃娃魚差不多,但是至於這隻為什麽沒有退掉外腮我就不清楚了。”


    光頭聽完也不惱:“那會不會是它還沒成年啊?”


    陳誌次牙咧嘴地揉著胸口:“它比我們屋頭客廳都還長,還要咋個成年嘛,看起比我爺爺年紀都大。”


    我看著地上扭動的尾巴,抬頭問了陳誌一句:“你說剛才那副爪子會不會是這隻蠑螈的?”


    陳誌還沒反應過來:“啷個會哦,那個東西跑恁個快,又沒少爪子……不對,蠑螈的爪爪和尾巴可以再生,你說得有道理噻!真的有可能。”


    光頭也從地上站起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那這樣的話我就明白了嘛,你們看這兒其他的東西全死了,就它活著,肯定是今天吃自己的爪子,明天吃自己的尾巴,吃完再長,長完再吃,絕對是這樣!”


    ……


    他的理論讓在場的所有人大為震撼,大家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默默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走走走,出去找水,把這個傻逼留在這兒毒死。”


    我們別的不知道,但起碼知道那個蠑螈八成是從別的出口跑掉了。


    而陳誌一路上還在念念叨叨:“蠑螈咋個會生活在這種地方嘛,這裏冷得遭不住,人家說蠑螈都活了上億年嘍,一般都是在熱和的地方噻。”


    我看他神神叨叨的,隨口勸道:“它們在地球上多少年,你在地球多少年,你在教它們做事?聽你的那不早滅絕嘍。”


    秦瑤走在我們前麵,聽我們插科打諢也跟著說了句:“其實蠑螈和娃娃魚是有一些類似的,地下河沒有地上河那麽大的溫差,如果之前那些娃娃魚可以在這裏存活下來的話,蠑螈應該也差不多,沒準兒也是從溫泉縣過來的呢,這都說不準。”


    秦晃一直在前麵帶著我們循著那隻蠑螈的足跡前進,果然走到山洞邊沿就看到一個一人高的山洞。


    到了洞口我們用手電一照:“我去,我們鬼打牆了?”


    這竟然是我們來時的山洞,正中間還擺著火撐子,隻不過地上多了好幾趟髒兮兮的泥印子,應該是那隻蠑螈留下的。


    但這明明和入口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啊!


    說實話我有點慌,之前的怪事也就是挑戰一下生物學,現在連地理都不放在眼裏了。


    “不對,不一樣,這是另一個山洞。”


    秦晃指著火撐子說道,我一看這火撐子幹幹淨淨,果然不是之前我們用過的那個,這心一放下來,就發現這兩間山洞隻是裝飾類似,差別還是很大的,光是山洞大小就不同,我的心忽地一下就落地了,隻要還講科學,那就有希望。


    “沒鬼就行。”


    我們繞了一圈,發現這裏隻有兩個山洞相連,一個是住人的,一個是祭祖的,也就是說不止那一部分人在守著這個地方。


    “唉你個狗慫,別撓撒,你看都撓破了。”光頭的聲音賴唧唧的。


    我迴頭一看,原來陳誌已經癢得受不了了,伸手撓了撓脖子,一些水泡已經被他撓得破了皮。


    眼看時間不能耽擱,秦晃拿著填好子彈的獵槍順著地上的泥漬小心行進,這地上的印子新舊不一,不少擺在地上的生活用品都被搞得一團糟,看來這就是那隻蠑螈平時出入山洞的地方。


    這山洞和一開始發現的那個一樣,有一條進出的隧道,真不知道這裏到底有多少這樣的穴居客存在。


    我們順著那痕跡竟然又迴到了主河道附近,那泥印子一路延伸到了河裏。


    “它爬進河裏了,咱們先去找水吧。”秦晃站在隧道口說道。


    找水這個事兒現在對我們來說,說難不難,到處都是河,但是說簡單更不簡單,說不定河裏有什麽東西。


    “我記得山洞裏有水桶來著,沒準兒附近有他們平時經常去的取水點。”


    光頭湊上來問道:“萬一人家就喝這河裏的水呢?”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都不喝,人家能願意喝嗎?”


    但這畢竟隻是一個猜測,我們心裏也沒譜,心裏隻能想著碰碰運氣再說。


    還好我們運氣不壞,走著走著還真讓我們找著一條涓涓細流,一小溜清水偷偷摸摸順著一道石頭縫往外流,清清爽爽的,在匯入主河之前就被我們給劫道了。


    秦瑤讓我們每個人涮了將近十五分鍾,說是這樣保險一點,等我們洗的差不多了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媽呀,脖子要落枕了。”


    這水流位置太低了,三個人趴在地上洗了半天,脖子都有點兒轉不過來筋。


    光頭說完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脖子,接著就扭著脖子不動了,一張大臉衝著河對麵,眉頭緊皺。


    陳誌看他那個樣子趕緊上去幫忙:“我幫你噻,這就是不小心扭到起了,慢慢兒揉一哈,扭迴來就對了。”


    說完他就上手幫光頭捏了捏脖子,然後兩手把他的臉掰了迴來。


    可他剛掰迴來,光頭又“嗖”地一下把臉轉迴去了,陳誌嘴裏嘀咕:“這咋個還有迴彈喃?”


    他不信邪,又把光頭的臉硬掰迴來,結果光頭不耐煩地拍掉了他的手。


    “你滾一邊去撒,我看東西呢,你老掰我幹撒的呢?”


    說完光頭就伸手指著河對麵說道:“那好像是墳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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