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煙接到阮惠熙的電話時,詫異極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陸增老婆會找來她學校啊。


    瞌睡蟲全給驚跑了,爬起來簡單洗漱後披上衣服就跑下了樓。


    “慧姐,你怎麽來了?現在才七點多呢,你得走多早啊?”


    這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阮惠熙電話就說給她送東西來的,這東西鐵定跟莊周承無關,莊周承的東西不會讓阮惠熙來送。


    反正她是給嚇得不輕,太突然了這。


    “沒什麽大事兒,慧姐是看你學習壓力大,給你熬了糖水,熬了一晚上呢,這不,出鍋就給你送來了。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課,有課也不著急啊,上課前喝一口。”


    阮惠熙笑著把桶子往霍煙跟前遞。


    真的,太熱情了,熱情得讓霍煙接受不了。


    人家對她這麽好,她拿什麽來迴報?


    “慧姐……”


    霍煙一臉為難。


    人家大老遠的,一大早趕過來就為給她送一桶糖水,這喝著也燒心啊。


    “沒事兒,你就把慧姐當親姐看,親姐給妹妹熬個糖水怎麽了?”


    桶子往霍煙麵前遞,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霍煙心裏默默念了好幾聲“罪過”,這才猶豫的接過來:


    “慧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謝謝你,謝謝!”


    “嗨,都說沒事兒了。你放心吃吧,這是用上好的那種冰糖熬出來的,都是慧姐親自去挑的,沒問題。三爺也默許了,放心吧。”


    阮惠熙就怕這姑娘是那位爺不讓吃的,迴頭就給倒了,所以特意加了句。


    “嗯,知道了,謝謝你。”


    霍煙有些窘,拿人手短啊,說話有些卡。


    阮惠熙怕自己停留太久惹人嫌,東西送到人就走了。


    霍煙抱著糖水迴去,早餐就它了,這迴去怕是覺也睡不好了。


    *


    在香港的時候,霍煙是記得莊周承說過七月訂婚的事。


    這眼看著六月一過翻七月了,霍煙哪還敢往東方明珠跑?


    她隻能慶幸莊周承是真的忙,他一忙起來,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在關注這事。


    所以吧,這翻過六月到七月了,他依然沒什麽動靜,這讓霍煙安心不少。


    大賽的結果賽程上通知的是七月十五號公布,但在這之前,已經有不少小道消息傳出來了。


    阿狸終於按捺不住,某天把霍煙約了出去,陪霍煙吃炸雞。


    霍煙吃炸雞的機會很少,這絕對不在莊周承允許的食物內。


    霍煙在認真的跟炸雞腿鬥爭,阿狸總算把話挑明了。


    “煙煙,我們是好的姐妹吧?”


    霍煙咬雞肉的動作緩了下來,今天阿狸就不對勁,她一早就感覺到了。


    “是啊,怎麽了阿狸?”霍煙笑著問。


    “既然是好姐妹,那、如果你拿到了交換生的名額,你會讓給我嗎?”阿狸問。


    霍煙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僵了,搖頭。


    “對不起,這個不行!”


    她也想靠自己的努力有不一樣的未來,所以,對不起了,這事她真的沒有辦法。


    “如果,我用榮譽和獎金給你換呢?雖然結果沒有公布,但我肯定,我能拿獎。”阿狸再道。


    霍煙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著紙巾擦手。


    這是她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東西沒吃完就想走的。


    坐得筆直,認真的看著阿狸。


    “不可以,我想出國,我想飛得更高,我也、開始想看看國外人民都是怎麽生活的。阿狸,原諒我的自私,如果,交換生真的有我,我不會讓給你,對不起。”


    阿狸臉上在笑,霍煙忽然好佩服阿狸。


    阿狸現在,已經把自己鍛煉到能控製自己情緒的程度了。


    “你以前不是說,害怕離開京都,不敢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嗎?美國,那樣陌生的國家,你真的要去?你想過怎麽生活嗎?”阿狸淡淡的問。


    “沒有經曆過的事情,誰敢說一旦遇上就會怎麽樣呢?或許,我可以做得很好呢?”


    霍煙毫不退縮的看著裏,她不會為了討好誰,而一時頭腦發熱放棄這樣的機會。


    “就像,參加比賽之前,我沒想過我可以進決賽,可我努力了,成功進了決賽……”


    “我還有急事,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阿狸直接打斷霍煙的話,拿著包,邁著優雅的步子就走了。


    並沒有記恨霍煙,隻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霍煙轉頭看著離開的阿狸,咬著唇,麵前一堆阿狸給她點的東西,嚼著剛才還覺得味美的雞肉,現在卻有些難以下咽。


    霍煙推開店門時,莊周承的電話過來了,問她在哪裏。


    “新華都這邊的步行街。”霍煙悶悶的出聲。


    “等我。”莊周承撂了兩個字,就掛了電話。


    霍煙坐在公交站牌下,埋著頭,情緒很低落。


    莊周承的車停不過來,又給她電話,讓她走幾步。


    霍煙拿著電話不願意動,就坐在原地。


    莊周承沒辦法,這邊不能停太久,可他不得不把車靠邊停,下車大步朝她走過去。


    “坐這裏不熱?上車。”


    莊周承拉霍煙,霍煙不肯動,莊周承在她跟前站了會兒,側目看過去,正好罰單已經貼在車上了。


    莊周承索性側身在霍煙身邊坐下,剛硬的麵頰側向她,俯首看著她的側臉,抬手撥開她的頭發。


    “說說看,這是怎麽了?”


    盯著霍煙的人不止一個,她怕是上了幾次洗手間他都知道。


    所以,這祖宗淚汪汪的坐在熟食店啃肉吃,他能不知道?


    “沒事,你不上班嗎?”


    霍煙總算看他了。


    很快,也站起了身,等公車的人不少,她不想被人行注目禮。


    莊周承抬眼看她,霍煙的伸手拉莊周承:


    “上車吧,你的車停在哪?”


    莊周承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心底歎息:她是什麽意思,他還能不知道?


    霍煙又拉了下,“走礙。”


    莊周承依了她,起身,卻在下一刻攬在她肩上。


    如他所料,下一刻霍煙就推他。


    “別這樣,有人看……”


    “你準備拒絕到什麽時候?”莊周承聲音有些冷。


    霍煙猛地抬眼望著他,被阿狸弄得,情緒很不好,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猛然間聽到他這話,令她驚了一跳。


    “我……沒有。”


    霍煙悶悶的出聲,卻有些底氣不足:


    “對不起。”


    “不要隨便認錯,你告訴我,你錯在哪裏。”


    莊周承是意識到她認錯,已經養成了習慣。


    他希望她在麵對他的時候,也是有靈魂和感情的,不是機械的重複道歉的話。


    霍煙茫然,她哪知道她錯在哪?


    莊周承看著她這雙眼睛,緊繃的臉子又有些繃不下去,抬手捂住她的雙眼,然後鬆開,冷著臉子拉著她上車。


    莊周承上車後岔開話道:


    “一個多星期沒迴家了,今晚迴去?”


    “……我還有作業……”


    “霍煙,你已經放假了!”莊周承沉聲而出。


    “沒有放假!還有小考,十號還有小考!”霍煙急急出聲爭辯。


    “你們的課程設計,是沒有上課的,你一直在對我說謊,是嗎?”


    莊周承不想揭穿她,因為揭穿她的同時,也在揭露自己被無視的事實。


    這,是他不願意承認的事。


    “……我沒有……”


    霍煙頭埋了下去,莊周承目光落在她臉上,霍煙咬了下唇,再說:


    “有作業,老師會定期檢查作業的進度,小組合作完成,隨時都要討論,我不能離開學校。沒有先告訴你,對不起。”


    跟著他,唯一學會的,就是積極認錯。


    莊周承看著她,又氣又無奈。


    “今晚迴去?”莊周承又問。


    霍煙沒吭聲了,身子軟塌塌的靠在座椅上,貼著車窗望著外麵。


    莊周承就當她是默許了,車子直接往東方明珠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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