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小菲傭是不敢直接電話去找莊周承的,隻能打給陸增。


    “小姐,藥箱在這。”小菲傭很快走了出來。


    霍煙拿著藥箱走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頓了下,轉身喊了聲小菲傭:


    “蘭西,我不會包紮,你幫我吧。”


    如果小菲傭敢打小報告,反正她是什麽都沒做,找藥箱的是小菲傭,幫忙包紮的也是小菲傭,跟她沒有關係。


    “……是。”


    小菲傭有些遲疑,還是答應了。


    霍煙鬆了口氣,然後跟著走了出去。


    小菲傭給季無畏把掌心中的玻璃渣子全挑出來,再消毒,上藥,霍煙再出聲說:


    “蘭西,如果先生問起來了,是你請季少進來了的,對嗎?”


    蘭西和季無畏同時看著霍煙。


    霍煙笑意盈盈的看著蘭西,並沒有看季無畏。


    季無畏目光有些暗沉,卻並沒有出聲說什麽。


    掌心的痛楚蔓延至全身,可他心底的悲涼早已將掌心的痛掩蓋。


    “是。”蘭西低聲應著。


    小心的看了眼霍煙,再認真處理著傷口。


    包紮好了之後小菲傭帶著藥箱進屋了,季無畏看著霍煙,用一種不認識的目光盯著她的眼睛看。


    霍煙抬眼,迎著他的目光,接受他的審視。


    良久,季無畏低聲道:


    “你變了,煙煙。”


    霍煙看著他,忽然笑了下,說:


    “我也想、做壞人了,好人當得好累。即便我有心做好人的時候,也還是被了說是麻煩精,不如我做個壞女人。”


    “不讓自己迷失了真心,煙煙,這樣的生活,這麽累,這麽苦,為什麽還要堅持?”季無畏看著她,低聲問。


    霍煙笑了下,看著季無畏說:


    “你不是我,我的處境,你永遠都不會懂。”


    “讓我抱一下可以嗎?”季無畏問她,眼神很幹淨透明。


    這樣的眼神,足夠把人溺斃。


    這麽樣溫柔的男人,這麽樣癡癡的看著她。她是個人,她不可能沒有半點不動心。


    季無畏伸手,靠近霍煙。


    霍煙卻推開了季無畏。


    季無畏:“我愛你。”


    霍煙無動於衷。


    季無畏低低的出聲道:


    “我們去滑冰,好嗎?我教你,先滑旱冰,就在這度假村就有。”


    季無畏說起滑冰,讓霍煙想起了那個炎熱的暑假。


    他跑前跑後的幫她,汗水濕了後背,老大的太陽底下,他們倆是一支冰棍就能滿足的大聲笑。


    在旱冰場塗鴉的幾星期,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也讓她看到他的另一麵。


    至少,季無畏的疼人方式,是她能感受到的,而不是他舅舅那樣,隻是口頭說說而已。


    “好。”


    霍煙沒辦法拒絕,她還沒滑過冰呢,不會滑冰,怕摔倒。


    季無畏拉著霍煙去了旱冰場,霍煙依然是帽子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出本來麵目。


    季無畏就是個很盡責的老師,拉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從手把手的跟著直到單手拉著她,直接緩緩放手看著她前麵滑行。


    聽到她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時,他立大步跑上去,就跟在她身後跑,用溫暖堅定的聲音安撫道:


    “別怕,我在後麵,你專心看路,不怕的,就算摔倒我也能接住你?”


    霍煙一個轉身往邊上滑去,直接抓住護欄,轉頭看著季無畏。


    少女臉色浮著驚豔的透紅,眼睛晶亮一片,一笑,就像春天來時滿山的花都開了一般,美得令人驚心。


    季無畏癡癡的看著霍煙,然後緩緩的走近她,看著她瓷白的臉上透出來的誘紅,看著她瑪瑙一般的眼睛,看著她為他綻開的笑容,越走越近,越靠越近。


    “煙煙……”季無畏低聲呢喃。


    他深信他舅舅不懂她的美。


    他堅信他舅舅並沒有看到她的美好。


    “你……別這樣,不可以的……”


    霍煙撇開臉,看向一邊,雙手就抱住護欄,看向另一邊。


    季無畏忽然笑出聲來,立馬伸手抓住霍煙,用力一拉,霍煙嚇得驚聲尖叫,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


    “……我怕,我怕啊……別拉我,太快了,啊……”


    季無畏拉著霍煙控製得很好的在滿場飛舞,霍煙就看著眼前大圓柱接近,瞳孔瞬間擴大數倍,失魂落魄的尖叫出來:


    “啊——”


    季無畏哈哈大笑著,一把將她往懷裏扯,順著這股大力一個轉身,又飛了出去,繼續滿場的飛轉著。


    霍煙從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到後來享受到刺激後的開懷大笑。


    整整一下午,兩人都在旱冰場飛舞著,沒受任何打擾,享受著兩個人的快樂。


    霍煙到底還沒忘記自己是誰,最後一個轉圈迴來後說:


    “我要迴去了,不能再玩了,季無畏,你也迴去吧,這裏離市裏好遠呢。再晚一點,就不好趕車了。”


    季無畏看著她,笑著問:


    “跟我在一起,很快樂,對嗎?”


    霍煙看著季無畏,沒說話。


    季無畏又道:


    “其實我是來陪你的,我不想你在全國人民都狂歡的日子裏一個人度過。”


    因為看到舅舅出現,所以才急急趕過來的。


    霍煙笑了下,說:


    “謝謝你。”


    她怕寂寞,害怕一個人,季無畏其實才是懂她的人。


    “最後一圈,我們就迴去,好嗎?”季無畏說道。


    霍煙不忍心拒絕他誠懇的邀請,點點頭。


    季無畏將手遞給她,霍煙把手放進他掌心中,然後笑道:


    “不能太快,我還是害怕。”


    季無畏答應著,卻在開始滑動之後就加速,嚇得霍煙連連尖叫。


    忍受著速度帶給自己的感官刺激,盡情的尖叫,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


    是開心的,排解了多日來的苦悶和壓抑。


    本來都在開始減速了,霍煙要甩開季無畏的手,季無畏大聲問她:


    “可以嗎?別胡來,可以了。”


    說好就一圈。


    霍煙認真的點點頭,季無畏略微遲疑後才鬆手。


    果然呢,霍煙自己在下一刻瞬間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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