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到終點站為simon fraser university的那輛公共汽車後,我心裏的熱情就被從窗外撲麵而來的小雨給冷卻下來了……我在幹什麽啊!我暗地裏問自己。我隻是曾經聽見過她媽媽在對舅舅說“阿輝什麽什麽,阿輝怎樣怎樣”而已,我如何就讓自己那麽武斷地確定這個“雷輝”就是我要找的人呢?而且,我為何要“找”他……這樣“千裏迢迢”地在微風細雨中冒著天陰路滑的危險去“尋人”呢?我開始不明白自己的內心真正的想法了,究竟我是怎麽了?

    很快地,在我胡思亂想的過程中,巴士已經到達西門菲沙大學了。隻聽見一把清脆的女聲從車內的喇吧中響起:“final station: sfu.” 我連忙隨著人流下車,走進了這個溫哥華排名第二的高等學院。

    沿路,我一邊欣賞校園裏的風景,同時在心裏把它默默地與自己的大學……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相比較,一邊請教路人“請問您知道義工中心在哪裏嗎?”就這樣,在一個陌生金發女郎的帶領下,我來到了volunteer center.我謝過美麗的藍眼“鬼妹”,推門走了進去。然後,一眼便看見了諮詢台。我慢慢地走過去,禮貌地用英文問到:“請問室內排球場在哪裏?”服務台的一個年輕男學生推了推眼鏡,說:“請問您有義工卡嗎?”我迴答:“對不起,我沒有。”他說:“這樣啊,那您是來找人的咯?”我答:“沒錯。我想找peter lei.”接著又怕他不明白,就說:“lei 就是 l-e-i.”他微笑著說:“好,請稍等。”我點點頭,站在那裏看著他在電腦上打字。然後,他抬起頭來:“您要找的是誌願者教練嗎?”“對。”我有點興奮。

    “他在201室,不過現在還沒到他的休息時間,所以您不可以去打擾。很抱歉。”他略帶歉意地說。

    “哦。這樣啊。那……謝謝了。”我望著他,突然心生一計,“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他說:“請講。”“我想報名做這裏的誌願者,不知道還有沒有空位?”我問,掩飾住心裏的激動。

    “請您先填過這張表格,完成後交給我就可以了,我會給您詳細講解。符合要求的話,您就可以拿到義工卡了。”他隨即給我遞了一張紙。

    我拿起台上的筆,認真地填寫起來。不到3分鍾就大功告成了。我交給他,說了聲“thank you”。

    隻見他仔細地閱讀起來,然後抬眼問我:“您的鋼琴已經過了10級?”“嗯。不過是在中國考的試,不知道這裏承不承認?”我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這隻是義務工作,並不是讓你當家教,所以證書方麵是不分國籍的。”他哈哈笑起來,接著道,“這樣吧。我們的確開有音樂學習班,而且剛剛走了一名電子琴老師。您是否介意我把您安排在晚上的8點到10點這段時間?因為家長們通常都會在吃完晚飯後才帶小孩子來消遣。”世界上就是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我還真真求之不得呢!我心裏歡唿,臉上卻故作鎮靜,問他:“好的。我剛好也在這段時間才有空。那一周上幾天課呢?”“除了周日,每天都要上。當然,要是您臨時有事,可以提前三個小時打電話給我們。看,這幾份就是我們義務工作人員的一些條文規定和聯係方式等紙張,您隻要粗略看一下就可以了解得明明白白的了。”他說。

    “好,謝謝您。那麽,我可以從下周一就正式開始嗎?”我問。

    “of course!”他爽快地應到。

    正當我準備跟他 say goodbye 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一把熟悉的聲音:“so, keep practicing! ok, see you next time.”我一驚,連忙轉過頭去,正好和說話的那個人的眼光撞個正著。我們四目相對,看得出他眼裏的訝異,一點也不少於我的。好幾秒種,他才打破沉默:“what are you doing here?”“嗨,peter?你也在這裏啊?”我在心裏罵自己虛偽,明明是自己知道他在這裏我才來的。

    “是,我在這裏當誌願者,教學生們打排球。你呢?你也在此做義工?”他恢複了木無表情的神態,問我。

    “對。同學介紹我說這裏有鋼琴老師的空缺,我就想來碰碰運氣。”我盡量讓自己的口氣不流露出任何感情。

    “你會彈鋼琴?”他問,聲調有些提高了。

    “是,我在國內考取了最高演奏級數,聽說這裏並不排斥中國的音樂證書,我便來了。”我有些驕傲地說。

    “既然這樣,咱們一起迴去吧。邊走邊聊。”他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推開大門,示意我先行一步。

    好紳士的動作,好成熟的氣息!我的心裏在愉快地唱著不知名的歌曲,跟在他身後,向停車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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