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知過了多久,鋪天蓋地的聖人威壓才緩緩散去。


    鴻鈞遙遙看了東海之濱一眼,等有空要找女媧談一下了。


    不過,此刻鴻鈞並不著急,他先看了一眼通天,貼心問道:「你受到的威壓壓迫嚴重嗎?」說著,鴻鈞施法檢查了一下通天,雖然剛才他出手護住了通天,但總是擔心著。


    通天搖頭,女媧成聖的威壓對他壓迫並無影響,比不上當年道祖成聖的場景,況且鴻鈞還護住他了,有點惆悵說:「沒想到女媧都成為聖人了,當年紫霄宮六個人反倒是女媧走在前麵,有機會我真想去和她探討一番。」


    鴻鈞安慰通天道:「女媧走的造化之路,你和她交流是會有些益處,不過無需著急,成聖是遲早的事。」


    通天點頭,他有信心能夠成聖,隻是感概一下,起身準備迴石室修練,看能否找到成聖機緣。


    鴻鈞沒有阻止通天,女媧成聖,他自然有事找她,還有隔壁的軒轅,總歸搶了女媧一番機緣。


    「我帶軒轅下山歷練一場,他有份因果要還。」


    通天聽到後自然同意,他對教導徒弟一事不太精通,對他們兩個都是放任自流,他如今忙著去閉關找成聖機緣,女媧的事還是給他壓力了。


    鴻鈞嘆氣,哪怕通天是準聖後期,也無法突破屏障的,隻能等待機緣。


    女媧造人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鴻鈞現在隻能去東海之濱找她。


    哪怕鴻鈞氣息收斂的很幹淨,但女媧還是感受了他的到來。


    女媧成聖後,心裏百般複雜,成聖的喜悅很快被巨大的焦慮所替代,看著她腳下弱小的人族,她是人族之母,自然知道人族的無限潛力,可她還是妖庭的媧皇。


    按照天道的指引,女媧很快要去天外天開闢道場,與妖族斷絕因果關係。即使她不願意,這是大勢所趨,如果她還想要人族的氣運,不得不這樣做。


    鴻鈞來到東海之濱的時候,第一眼自然看向了那裏的人族。


    很弱小的存在,修為在他眼裏幾乎沒有,哪怕是第一批人族,有了功德庇護,隻是壽命長些。


    但他們卻是天地承認的寵兒。


    打量完人族,鴻鈞才看向女媧,即使東海之濱有聖人威壓籠罩,鴻鈞還是開闢虛空示意女媧進去。


    隨手開闢的虛空很簡陋,隻有兩個蒲團在內,盡管周遭混沌氣流肆意,但這對聖人來說無所畏懼。


    女媧主動上前稽首而拜道:「弟子見過老師。」


    她自然認出來當初在紫霄宮和通天形影不離待在一起的「宴清」就是道祖。


    心裏雖然不解,但她不敢問。


    想到通天之前的種種待遇,隻能說是明目張膽的偏愛。


    分寶崖上那些寶物,哪怕她現在成聖了有的都心動。


    鴻鈞坐下蒲團上點頭,示意女媧坐下,緩緩開口:「可有疑惑?」


    女媧小心坐下,聽到鴻鈞的問話,暗自吸了口氣,她有疑惑敢說嗎?


    想到成聖時,天地之間種種因果關係在她眼裏閃過,她窺探到的道祖秘密。


    「弟子確有疑惑,還待老師解答。」說著,女媧抬頭看了眼鴻鈞神色,繼續道:「妖族當真再無一絲生機?」


    心裏對兩個聖人的八卦很好奇,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聽到女媧的話,鴻鈞心裏鬆了口氣,他先前還擔心女媧問為何他和通天有子嗣緣呢?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萬事萬物自有那一線生機可求。」鴻鈞說著,眼裏閃現過遠方妖庭的虛影,看到了無數妖族的影子。


    鴻鈞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說道:「妖族要是繼續爭霸下去,自然要落到昔日三族下場。不過,隨著天道法則的完善,妖族也沒有了三族的好運氣。」


    鴻鈞的言下之意女媧都明白,當年三族之所以還有一線生機,是因為天道需要它們鎮壓危險。


    女媧繼續朝鴻鈞稽首而拜:「敢問老師,妖族的生機在哪?」


    鴻鈞久久沒有出聲。他又不關心妖族,要不是怕女媧把他的事隨處亂說,他都沒準備找女媧。


    女媧沒有聽到鴻鈞的答覆,下定決心咬牙說道:「弟子聽通天師兄有一名弟子得老師賜名軒轅。」


    鴻鈞:……


    女媧怎麽就沉不住氣呢,這麽快點出他來的目的。


    軒轅被他收入了袖中,並沒有施加掩蓋氣息的法術,女媧自然認得。


    說軒轅就說吧,提什麽通天。


    鴻鈞雖然心裏不滿,但他臉上神情不變,最終還是開口說:「來日妖族犯下滔天罪行,雖受天譴,亦有一線生機。」


    說到這裏,鴻鈞頓了下,繼續說:「聖人職責教化眾生,妖族自然也在其中。」


    說完,鴻鈞看了眼女媧,隻要女媧捨得以聖人之軀承擔起妖族犯下的因果孽障,自然有一線生機,不過這樣,女媧要流失大半人族氣運。


    女媧聽到這話,猶豫開口道:「這樣做天道願意放過妖族?」


    她先前想過庇護妖族,但天道怎麽能容忍她庇護一整個妖族,能護住一兩個已是萬幸。


    鴻鈞盯著女媧不語,她知道天道不會放過妖族,還來問他,是想要他來承擔天道的怒火。


    想到袖中的軒轅,鴻鈞無聲嘆氣,他無形間欠了女媧一份因果。


    「天道那邊自有我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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