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每一天,清醒的每一天, 都意識到,那個有著一雙湛藍色眼睛的,那個總是輕輕慢慢的,語氣裏帶一點歡快,帶一點愉悅,總是充滿了陽光溫度的那個人,卡爾.艾爾已經徹底地改變了他。


    他不再是那個陰鬱、深沉總是陷入自我批駁的深淵中的獨行者,卡爾的陪伴讓他更加清晰地去看見這個世界的美好,美好的事物,善良的人。


    「叩叩。」臥室的門被敲響了,打斷了布魯斯晨間混亂的思緒,阿爾弗雷德沒有等布魯斯應聲,就推門走了進來,年長的管家端著一杯煮好的咖啡,站在布魯斯的床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一切如常的布魯斯老爺,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今年您的生日宴,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問道:「您打算在哪裏舉辦?」


    布魯斯側首看他,頭枕在手上,說道:「這裏,頂層公寓。」


    「您該迴家了,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語氣微沉地說道:「您是韋恩莊園的主人,而不是韋恩公寓的住客。」


    「別高估我,阿福,」他語氣平緩,但阿爾弗雷德清楚,這就像是海底火山一樣,他的布魯斯老爺一直逃避,一直不敢麵對,他連看一眼那個安靜躺在蝙蝠洞棺木之中的人的勇氣都沒有,布魯斯說道:「我沒有勇氣迴去看他,蝙蝠俠該是極度冷靜的,但我認為,隻要我再看他一眼,我的世界就會崩塌。」 「誰也不想要一個蝙蝠俠發瘋的世界的。」布魯斯說道。


    管家俠深深地看了一眼布魯斯,他才說道:「您不會發瘋的,希望,總是存在的。」


    「但是喬納森的情報結束於北極的孤獨城堡。」布魯斯說道:「即使我擁有孤獨城堡主人的全部授權,我看完了孤獨城堡所有生命規則的記錄,我也無法喚醒我的卡爾。」


    「你相信希望嗎,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問道。


    「我不相信,」布魯斯說道,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但我希望有。」


    ……


    所以,但母盒墜入氪星飛船的生化池,金色的閃電被閃電俠觸碰在母盒的一角,轟的一身巨響,那個安眠的人撞破飛船的頂部飛了出去,蝙蝠俠感覺他的世界都明亮起來。


    他遍體生寒的身體一瞬間就溫暖了起來。


    神奇女俠手叉著腰,她看向蝙蝠俠,她看著肉眼可見放鬆下來的戰友,好整以閑地問道:「要我帶你一程嗎,b?」


    蝙蝠俠點點頭,他尚未表達韋恩式的矜持,就被神奇女俠摟著腰,順著超人撞破的飛船大洞飛了出去。


    小閃看了看揉著脖子的鋼骨和若無其事的海王,他摸了摸下巴,問道:「咱們要去看熱鬧嗎?」久別重逢的超人和蝙蝠俠的熱鬧?


    生化人看著做出了決定準備開跑的閃電俠,年紀尚輕的鋼骨語氣上揚地說道:「要不,我們直播吧。」


    亞瑟懶洋洋地撐了撐手裏的三叉戟,說道:「好主意,就為了那些強塞進我們嘴裏的狗糧。」


    所以,在蝙蝠俠沒有注意的時候,全世界都在圍觀他和超人的重逢。


    蝙蝠俠的腳落在地上,他尚未擺脫急速飛行帶來的眩暈,微微抬起頭,就對上了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眸子的主人微微歪了歪頭,黏在蝙蝠俠身上的眼光帶著大都會式的陽光,眼睛的主人語氣輕揚,帶一點歡快:「i know your face(我認識你)。」


    蝙蝠俠的聲音帶著喘氣,是強抑製激動的深唿吸,他說:「是。」


    超人看著蝙蝠俠,他十分地專注地看著蝙蝠俠,眼睛裏的迷離慢慢褪去,帶著十分的清明,他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我的b。」超人喟嘆了一聲,他說道:「我的,b。」


    蝙蝠俠垂在腰間的手動了動,他還是沒有控製住他抬起手的動作,帶著黑色手套的手貼在卡爾的臉上,他感受著卡爾和死亡的死亡的時候一般溫熱地臉頰,忍不住揪了一下,蝙蝠俠的聲音低沉嘶啞,卻帶著滿溢而出的深情,他低聲說道:「卡爾,我心疼死了。」 超人抬起手,他把手覆蓋在貼著他的臉頰傳來微微顫抖的蝙蝠俠的手上,他說道:「我死總比你死好。」


    超人就那麽安靜地看著蝙蝠俠,蝙蝠俠就那麽無聲地迴望著超人,半晌,超人問道:「你一定很難過吧,b,對我的死。」


    「不,」蝙蝠俠發出一聲短促的鼻音,他說道:「不,i felt nothing(我什麽也感覺不到),我感覺我的世界就像褪色了一般,我活著,卻如同死去,卡爾。」


    「我的,卡爾。」蝙蝠俠發出一聲呢喃,他貼在卡爾眼下的手指輕輕捋了捋卡爾的臉頰,超人微微歪著頭貼著蝙蝠俠的手心,蝙蝠俠的聲音溢散出十足的喜悅與輕快:「你活過來了,和我的世界一起。」


    卡爾垂眸,他凝視著那雙他喜愛之人的眸子,他逐字逐句地說道:「我愛你,b。」


    「我也愛你,卡爾。」蝙蝠俠立即迴應道。


    承擔著信號轉載,感覺自己的內芯就要燃燒起來的鋼骨努力維持著的直播的流量,但就在超人認認真真地問道:「你答應了我的求婚的,b,我們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而蝙蝠俠迴答:「什麽時候都可以。」的時候,外星科技聚集體生化人還是被噴發的信號弄得眼前一黑,哥譚恐懼,黑暗騎士,逐字逐句吐詞清晰地說道:「我要與你結婚,我要占有你,我要讓你永遠,永遠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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