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手指在膝上敲了敲,他嘆了口氣,瑞文都這麽說了,他還能說什麽呢,然後喬納森看向臉上笑容一絲不變的薩維奇,問道:「薩維奇先生,您對您的實驗結果滿意嗎?」


    「超出想像的滿意啊!」薩維奇說道。


    「哦,」喬納森感到一絲驚訝,他問道:「您除了驗證了,經由『時間之匣』扭轉的命運,當事人會留下記憶之外,還有什麽收穫嗎?」


    薩維奇收斂起臉上的假笑,他說道:「我清楚地記得,瑞文帶著我一起穿越迴到了1945年8月1日,然後瑞文就迴來了。」


    喬納森放鬆的姿勢繃緊了一些,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問道:「你是說,瑞文帶著你一起穿越了時間?」


    使用「時間之匣」,使用者竟然還能帶著人穿越時空!


    「是這樣的沒錯,」薩維奇麵露誠懇,他說道:「所以我請求您,韋恩先生,請您和我一起,逆轉237扇區地球的人類的命運。也隻有您,在我們穿越了時空之後,您能製服被小醜毒氣迷惑了的超人。」


    「我也可以。」托尼說道。


    「當然,」薩維奇說道:「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瑞文的體質和您不同,斯塔克先生,我的實驗無法證實,普通的人類使用『時間之匣』,會不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什麽傷害。而半氪星人,隻要黃太陽還存在一日,就能充滿力量。」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合作。」喬納森說道:「但是,我無法確定,有朝一日,復仇者聯盟和地球的軍事力量,能夠不能抵抗進攻地球的達克賽德和死亡的聯合大軍。」


    喬納森嘆了口氣,他繼續說道:「而讓正義聯盟重歸於世,似乎是最好的一種預防手段。我能相信你嗎?」


    「我不希求您的信任,韋恩先生,我還沒有自信能夠獲得來自韋恩的信任,」薩維奇說道:「但是,我與您的合作是有十足的誠意的,我以我並不珍貴的壽命,換迴湮滅於宇宙塵埃中的正義聯盟,我認為這會是極有價值的一種交換。」


    薩維奇笑了笑,他說:「您也不希望,『時間之匣』這種危險的物品繼續存在於宇宙之中吧?」


    「嗬,」喬納森應道:「嗬!」


    撓在癢處的一句——將軍。


    因為薩維奇過於簡單的目的,即使他曾將復仇者全軍覆沒,喬納森和托尼心甘情願為逆轉正義聯盟的命運——


    使一份力。


    ……


    「紅翼」脫離的曲速軌道,再次降速之後,就飛進了237扇區的太陽係,遠遠看著那可美麗的藍色星球,喬納森的手推下了操縱杆,紅翼減速衝進了地球的大氣層。


    「紅翼」在大都會城市的遺蹟中降落,就停在超人的紀念碑前,穿著防輻射盔甲馬克11的托尼率先從機艙裏走出來。


    不遠處,被來自宇宙的敵人擊落的正義聯盟的標誌——瞭望塔已經被層層的厚厚的綠植所覆蓋起來。


    這裏和喬納森第一次來一樣,地球還是一顆的荒蕪星球,這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麽探索新領地的外星人將這裏徵用成他們新的領星。


    死亡依舊籠罩著這個星球,整個星球生機盎然。每一塊大陸的每一塊土地上,在厚厚的落葉草叢底下,都埋葬著一具又一具蒼白的屍骨——原本統治這個星球的人類的屍骨。隻是隨著時光的推移,又被肆意繁殖的微生物腐蝕了一些。


    風聲、水聲、樹木簌簌的聲音中,參雜著動物的嘶喉,鳥類的啼鳴、昆蟲的嗡吟、魚類大型哺乳類擺尾的聲音,這一切的聲音和上一次喬納森獨自待在地下城時聽到的一模一樣,但是,這一次,帶著逆轉正義聯盟命運的目的和道具來到這裏的幾人,心情卻完全不同。


    此時,這些聲音對於喬納森來說,有著說不出的悅耳。


    四人走出艙門,踩在茂盛生長的雜草上,他們逐漸向卡爾.艾爾的埋骨之地走去,而在幾十年前,這塊卡爾.艾爾的埋骨之地就是一切悲劇的開始。


    眾多正義聯盟的英雄們的墳墓,都隱藏在高高密密旺盛生長的草叢中。


    托尼在距離隻零破碎的瞭望塔的兩百米的地方,超人的墓碑前停住了腳步。在托尼去了一次喬納森長大的宇宙之後,這些原本隻是簡單的文字描述的英雄,在托尼的心中十分的鮮活,托尼用覆蓋著鈦合金戰甲的手撥開覆蓋在墓誌銘上的藤蔓,念道:


    「希望與絕望之子。僅以此銘記逝去的氪星人。」


    「嗬,」托尼笑了一聲,他看著沉默的站在墓碑前的喬納森,喬納森換上了製服,紅色張揚的披風被他的生物能鼓動著飄揚著,小超人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袋子裏裝著一個用於製服被小醜毒氣迷心的超人的小道具。


    小超人身上張揚的鮮紅色,讓托尼忍不住迴憶起總跟他眼神打架,明裏暗裏看他不爽,卻是十足十正直勇敢的英雄的克拉克.肯特。


    那個雖然有些魯莽,但十分坦誠,意識到錯誤就會承認並且道歉的人,才是背負著「超人」之名的人,應該有的形象。而不是,托尼從237扇區蝙蝠情報裏讀到的,那個冷酷血腥但實際上一無所有的獨/裁者。


    所謂的「絕望之子」。


    薩維奇手裏抓著那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木匣,走到了小超人身邊,他和瑞文已經把精確到分鍾的時刻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小超人,一切就緒。


    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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