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迴,傑森意識到那個聲音並不是他「聽」到的,而是直接在他腦內炸開的,這種感覺自從摩諾離開後他就沒有再切身體驗到了,猛然一下還真是不習慣。


    而且傑森總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但他沒來得及細想到底是在哪聽到過這聲音,因為這道聲音經跟而來的是一波又一波頭暈。


    「你把我弄過來卻不知道我是誰?你這傢夥可真有趣。」傑森覺得頭更暈了,這讓他很火大,低吼,「從我的腦袋裏滾出去!」


    那聲音聽上去更火大了,他用更大的聲音吼了迴來:【我才應該說這句話,這他媽是我的身體你個傻逼!】


    傑森:「.......」


    他就說那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原來是他自己的。


    傑森莫名有點心虛:「咳,那什麽,我也不是自己想過來的,我可以和你解釋。你先不要再拽,或者撞......隨便怎樣都好,我實在頭暈得厲害,我怕等下一不小心摔斷腿。對了,這裏是哥譚對吧?」


    【對。】那個聲音依舊沒好氣,但傑森明顯感到自己的頭不再那麽暈了。


    「你對這邊應該更熟,你指路找個可以讓我們老實談話的地方吧。」


    【就在這裏說。】傑森感到眩暈感又加強了一些,顯然對方很不滿意他的迴答。


    「簡單來說,我就是你,不過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你。」


    【你在和我開什麽玩笑?】


    「真的,不信你去問那隻老蝙蝠,他對這種事情可有經驗......」


    【蝙蝠?什麽蝙蝠?】


    那個聲音驟然拔高,就好像是聽見小醜說他要改邪歸正去寫字樓上班做上班族那般不敢置信。


    【你別告訴我你說的是蝙蝠俠,那個穿著緊身衣到處飛的傢夥!】


    「我想哥譚不會有第二個老蝙蝠。」


    【你讓我去找蝙蝠俠求助?你裝起碼裝得像一點!我怎麽可能去找那個傢夥求助!】


    眩暈感更強了,大有「你敢去找他我就暈死你」的趨勢。


    傑森倚著牆壁坐下,再這樣暈下去他毫不懷疑自己會一頭栽倒:「行行行,不去找他就不去找,你不要再鬧了,不然我一頭撞死我們都別活!」


    等暈眩感重新減弱,傑森才長舒一口氣:「行吧,看來你的家庭情況比我和另一個傢夥的棘手得多。」


    【別顧左右而言他,立刻證明你是我異世界同位體。】那個聲音惡狠狠地說,【不然我就一直鬧下去,讓你暈得連流浪漢都打不過!】


    不算這個,傑森已經直接見過自己兩個同位體了,已經掌握了熟練的和同位體溝通技巧,他專門挑了幾個隻有「傑森.陶德」知道的私人秘密,比如床頭養的那盆多肉。


    考慮到這是在外麵,傑森所選的都是不會威脅到蝙蝠家族秘密身份的證據。


    【捲入外星戰爭被奇怪射線集中來到這裏......你的生活還挺精彩的,也就比我的差一點點吧。】


    經過傑森的一通解釋,那個聲音——現在我們可以將他稱為陶德,總算是接受了自己被平行世界自己附身的現狀,指路讓傑森操縱著自己的身體迴到了他在這附近的一個安全屋。


    據陶德所言,在傑森穿到他身上之前他剛經歷了一場戰鬥,他的腦袋遭受重擊疑似得了腦震盪。他憑著最後的力氣挪到這個偏遠和不起眼到死了人三個月都不會有人發現的小巷裏,昏了過去,意識再清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人占了。


    「所以我現在這麽暈的原因,也和你的腦震盪脫不了關係咯?」


    傑森活動了下脖子,開始處理身上的傷。這具身體雖然不是他的,但到底都是「傑森.陶德」,用物習慣都差不多,他很順利就找出了應急醫療包。


    「你可真幸運,暈倒後就不管了,腦震盪和傷口都由我來幫你扛。」


    【你過來又不是我造成的。】


    陶德聽上去有點微妙的心虛,他遮掩得很好,但在傑森麵前毫無用處。


    【你之前說的那是什麽意思?我不去找蝙蝠俠幫忙,和我的家庭情況有什麽關係......好吧,確實可能有一點我家庭的原因。但我不去找他的緣故純粹是因為我不想進局子!】


    聽完陶德的說法,傑森的第一反應是:


    靠,這個同位體不會是直接和老傢夥斷絕父子關係了吧!


    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麽老蝙蝠會大義滅親把他送監獄——是,理念的相撞確實讓他們父子關係之間曾存在分歧,但他們正在經過多次摩擦後,最後還是選擇接受了彼此的理念。


    就算是在剛開始,他們完全沒有認可彼此理念的時候,蝙蝠俠也是找傑森「我們需要談談」,即使經常談著談著開始鬥毆,但蝙蝠俠也沒有出現過要把傑森關進監獄的意願和衝動。


    甚至在傑森成立法外者,滿世界崩壞人腦袋的時候,蝙蝠俠還專門和其他英雄擔保了他們是為正義而戰呢。


    當然蝙蝠俠是偷摸做這件事的,傑森知道還是有一次超人說漏了嘴。


    當時超人那個「你不知道?原來蝙蝠俠沒有告訴你嗎?」的那個「完蛋了」驚恐表情,傑森真是迴想一次笑一次。


    當然,傑森是絕對不會在這個父子關係大概率成為過去式的同位體麵前說這件事的,他隻能說:「抱歉,我不該提起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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