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降穀警惕地問。


    對方沒迴,他皺皺眉翻身下床,把門開條縫,黑澤蒼白的臉映入眼簾,嘴角的青紫和破損尤為明顯。


    降穀吃了一驚:「你被人打了?」


    琴酒不置一詞走進來,「你有邦迪嗎?借我一張。」


    降穀沒邦迪,他沒有備急救箱的習慣。景光倒是有,但深更半夜,降穀不可能放任一個對好友有企圖的男人上門。


    他不苟言笑,好似護崽的公雞,「當然有,你等著。」


    琴酒從降穀眼裏感受到敵意,勾唇笑笑,搬把椅子坐下。


    降穀開始翻箱倒櫃,考慮到寢室隔音差,還特地放輕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頭上的汗水越積越多。


    琴酒見狀,漫不經心道:「安室這方麵的準備總是很充分,我還以為他杞人憂天,原來是未雨綢繆。」


    降穀握緊拳,難道他和七年後的自己差距真這麽大?


    思索間,他找到藏在角落沒用過的邦迪、棉簽和半瓶碘酒。就這還是上次跟鬆田打架,景光勻的。


    他麵無表情把東西遞過去,半途又改了主意,收迴來說:「算了,我直接幫你弄。免得你開燈招來教官。」


    琴酒聳聳肩很無所謂。明明坐在椅子上矮降穀一截,眼神、態度還是很傲慢。


    降穀突然懂安室為什麽拒絕——


    這樣的男人就算在一起了,也沒法確定有沒有愛。


    愛是給予人安全感的東西,不是相反。


    他用棉簽幫琴酒擦了嘴角凝固的血,又取新的一根沾上碘酒。


    碘酒味道刺鼻,混著琴酒溫熱的唿吸,降穀盯著對方的薄唇不由恍惚——


    他和安室透做到哪一步了?


    牽過手?接過吻?還是更加……


    降穀想到琴酒宣稱在自我解決的那晚,對方的嘴唇又濕又紅,像含過什麽,表情也很疲倦。


    他猛地退後一步,撞上身後的書桌。


    「砰!」


    琴酒抬頭看他,「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心跳很快。」


    降穀小麥色的臉騰地變紅。那瓶碘酒搖搖欲墜,他趕忙去扶。


    所幸動作及時,沒有打翻。


    他深吸口氣,佯裝鎮定:「噢,我在想,要麽從明天開始,你和我們一起行動。我之前也遭過暗算,圍著你的人多了,那群陰溝裏的老鼠就會消停。」


    「陰溝裏的老鼠啊——」


    琴酒勾唇一笑,莫名學降穀說話,尾調拖得很長,像空中冉冉上升的煙圈,把降穀的魂都勾走了。


    降穀太陽穴突地一跳,迴頭瞪著他:「有什麽好笑的嗎?」


    「沒什麽,就是喜歡你這種形容。」


    一個臥底形容別人是「老鼠」,還挺有意思的。


    或許波本心裏也老這麽想他。


    琴酒嘴裏說著「喜歡」,表情卻冷冷的。「愛」好像應該給人安全感,但又能讓人不安。


    降穀盯著對方橄欖綠的眼眸,鬼使神差問:「你為什麽要親景光?」


    他聲音很輕,語速又很快。琴酒「嗯?」了聲,摻雜慵懶的鼻音,降穀聽著,突然迴過神,慌張地搓搓手指說:「我去洗個手。」


    雖然碘酒瓶沒翻,但棕黃色的液體沾到皮膚上,很難洗的。


    降穀一頭紮進洗手間,水龍頭嘩嘩流出水,琴酒站在臥室裏看他的側臉,冷不丁開口:「你看起來很想照顧我,是因為安室透?」


    降穀想跟安室切割的心又冒起來。是,他們是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但也是相互獨立的個體。


    他啪地關了水龍頭,擲地有聲說:「安室透是安室透,我是我。我這麽做,是因為你幫過我。」


    琴酒把那片沒用過的邦迪攏進掌心,也走進洗手間,「我幫了你?」


    降穀看他靠近,反射性地重新打開水龍頭洗手,「對。你讓我給景光點空間,我給了,也收穫了更多的朋友。」


    迫切想交朋友的是諸伏景光,不是他降穀零。但因為hiro,他身邊的人也更多了。


    真追究起來,還是黑澤給的好建議。


    降穀是個知恩圖報的男人。


    琴酒怔了下,眼裏露出些真切的笑意,「就你聽勸這一點,還是比安室更討喜。」


    又是安室透。


    琴酒對著鏡子往自己的傷口貼邦迪。


    降穀看著他,看過了午夜,他光潔的下巴上冒出些許青色的鬍渣。


    邦迪的粘性不太好,琴酒貼了好一會兒總算貼上了,降穀卻轉身,「啪」地用力扯下來,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


    降穀對上琴酒難得疑惑的表情冷聲說:「反正遲早要掉,還是別貼了。」


    『反正你遲早要認清我比安室透更優秀這件事。』


    *


    翌日。


    最近天氣轉熱,食堂推出了限量的冰鎮綠豆湯。學生一邊吐槽「飢餓營銷可惡」,一邊衝鋒陷陣。


    景光原本對這件事致謝不敏,今天卻一反常態擠進人群。片刻後,他端著戰利品滿臉喜悅。


    「你終於也了解綠豆湯的好了。戰爭會越來越激烈的,我們要堅持到最後。」鬆田摟著景光的脖子說。


    萩原毫不留情拆穿:「去年夏天你來我家玩,我媽也給你做了同款。怎麽沒見你這麽感慨?我看你就是愛湊熱鬧。」


    「錯,我是喜歡體會勝利的感覺。」鬆田鼻子裏哼哼唧唧,「本來想分給你一點,現在還是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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