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確實是想要將那些空間裂縫毀掉。」


    荊楚頓時驚唿:「 這是為何?」


    北冥翊看向荊楚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你當初煉製琉璃塔,無非就是想憑靠法器之利離開無邊海域。琉璃她已經成功了吧?」見荊楚不語,他也不在意,兀自道:「你們把天道想的太簡單了,即便去往其他世界,甚至飛升仙界,也不過是換個地方死罷了。」


    此話倒是沒錯,程素惜有些訝異北冥翊竟然能看得如此深遠。


    「且不說,在空間裂縫中存活的機率十不存一。就算一切順利,其他世界的天道又能否認可我們這些外來者?」北冥翊眼中帶著堅定之色,「與其逃亡,倒不如留下來一同尋找解決之法。」


    雖然感嘆於對方的勇氣,但花翎還是忍不住問道:「按照您的說法,空間裂縫存在已久,北冥域主為何突然下次決定?」


    北冥翊一頓,無奈道:「此事說起來,與水魔獸也有些關係。」


    「此話怎講?」


    「數千年前,無邊海域中的水獸與獵者一樣,皆可以修煉飛升。但隨著天道崩壞,水獸中可以飛升的族類越來越少,及至今日,再無水獸可以飛升。繼水獸之後,獵者飛升的難度也越來越大,像我這般卡在紫級修為已多年,卻無法引來天雷,隻能虛耗壽元。」北冥翊苦笑,「照此發展,我們最後會淪落與水獸無異。」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花翎心中唏噓不已。


    隻聽北冥翊繼續道:「至於水魔獸,不過是一些人的妄想罷了。經過無數獵者的嚐試,基本可以確定,想要順利通過空間裂縫,隻有兩個途徑——一是像荊楚這般,煉製出空間法器;二便是身體足夠強韌,可以抵禦空間裂縫中的撕扯之力。」


    說罷,北冥翊看向荊楚:「你師傅多年來一直沉心煉製空間法器,但一直沒能實現。你雖然繼承了他的衣缽,做出了琉璃塔,可惜卻被琉璃搶了先,你可曾後悔?」


    荊楚道:「那不過是個意外。」


    北冥翊搖了搖頭,「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聽出兩人對話中的深意,花翎心中一梗。


    前幾日她還在感嘆這對夫妻情比金堅,結果現在告訴她其實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也太毀三觀了吧……


    程素惜捏了捏花翎肉唿唿的耳垂,示意她繼續聽北冥翊說。


    「製作空間法器的空石太過稀少,煉製難度也極大,在琉璃夫人帶著琉璃塔失蹤之後,眾多獵者便將目光轉移到了第二種方法。然而煉體也並非簡單之事,於是便有人動了其他心思。」


    說到這裏,花翎基本已經猜到了真相。


    水獸天生軀體強韌,若是獵者能夠融合這一優勢,在空間裂縫中存活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程素惜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你們試過?」


    「沒錯,」北冥翊頷首,「我們將水獸扔進空間裂縫,然後發現有一部分水獸可以順利通過空間裂縫。」


    花翎納悶兒,「你們怎麽知道那些水獸活下來了?」


    北冥翊笑了笑,「我聽說冷盟主曾經送給兩位一對兒幻海仙珠?這仙珠一旦綁定,除非其中一方死亡,否則即便相隔異世,也可以一直得知對方的情況。我們曾將大量水獸投入空間裂縫,也曾派獵者進入空間裂縫,直到海仙珠所剩無幾,才停下這個試驗。」


    有幻海仙珠在,那些獵者便可以將自己在異界依舊無法飛升的真相反饋迴來。


    花翎突然腦洞大開,會不會越州大陸紫海裏的水獸就是這麽被扔過來的?


    「那麽水魔獸呢?它們通過空間裂縫了嗎?」


    北冥翊搖了搖頭,「將獵者與水獸融合,本就極其殘忍,我並不贊同這種做法,所以根本沒有參與。但根據收集的情報來看,恐怕並不樂觀。獵者與水獸融合後,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弊端,甚至隨時都有自爆的危險。甚至還有人竟然利用水獸吞噬能量的特性,欺騙一部分獵者,聲稱可以幫助他們提高天賦。」


    像是宿鈞這般,到底像他自己說的那般無辜,還是動了歪心,就不一定了。


    「潛心研究數百年,直到不久前,我突然發現,空間裂縫的存在會加速天道的崩塌。北冥海域因為靠近空間裂縫,水域中的溫度越來越低,已經影響了域中獵者們的生存。因而才促使我下定決心將其毀掉。」


    「北冥域主準備如何毀掉這些空間裂縫?」程素惜沉著問道。


    「我準備利用陣法,將整個冥極殿炸掉。」北冥翊看向程素惜,「當然,如果程道友願意助一臂之力的話,在下不勝感激。」


    「不行!」花翎連忙道。


    她們還要利用空間裂縫中的空間之力給琉璃塔「充能」,如果空間裂縫都被毀掉,那還怎麽迴到越州大陸?


    程素惜也道:「即便這些空間裂縫都消失,也無法挽迴天道的崩塌,北冥域主準備後續怎麽做?」


    北冥翊嘆息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程素惜蹙了蹙眉,似乎並不相信北冥翊折騰一番,最後會選擇這麽消極的辦法。她思忖片刻道:「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空間裂縫,但是你必須允許我們進入冥極殿。」


    討論了一番,事情又迴到了原點。


    不過這迴北冥翊隻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可以,但是你必須對著天道發誓,必須做到你方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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