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秋暫時拿他沒辦法,隻好先照常授課。


    之後幾日,古禮都沒有提作畫的事情,好似一個不認字的尋常農戶,天天都準時來上顧遲秋的認字班。


    他帶了蔬菜和臘肉來當束脩,乖覺地替莊氏挑水,順利得到了她老人家的認可。


    孟時見過他幾次,顧遲秋不趕人,她也就沒管,逐漸熟悉後,她發現古禮除了對畫畫有點癡,總體上是個特別好相處的人。


    第86章 瓜瓜瓜瓜瓜瓜


    「請問, 此地可是古畫師暫歇之所?」認字班進行時,有個生麵孔來敲門。


    莊氏以為他是來要學認字的,但對方問出的名字有些陌生, 古畫師?她想起那個前幾日剛來,對她家殷勤備至的古禮來。


    「古禮?」莊氏問。


    「對對,古畫師果然在此啊,不知晚輩可有幸與他見上一麵?」來人特別有禮貌地道。


    莊氏不清楚情況, 也不忍心拒絕這樣有禮有節的請求,將他讓了進去,帶到後頭顧遲秋的認字小班。青年跟隨莊氏進去, 他一心盼著見傳說中的古禮畫師, 卻不想見到了一群讀書的農戶。


    「你先在這裏坐會兒,等他們下課。」莊氏指了個空的小板凳, 低聲道。


    顧遲秋課堂紀律嚴格, 不會喜歡他中場打擾的。


    青年也是學堂出來的,雖然不大理解這樣的鄉野課堂,但很聽話地坐下。


    直到課上完,他才小心地上前請教當老師的顧遲秋道:「先生, 晚輩卓子豐, 敢問先生可是古禮畫師?」


    一個畫師教認字是有點奇怪,但堂堂宮廷畫師教鄉野農民認字還是沒問題的, 卓子豐隻當是有什麽奇妙的機緣。唯一令他疑惑的是顧遲秋的年紀似乎有點太年輕了, 都還沒及冠的樣子。


    「不是。」顧遲秋道,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


    無故吃了癟的卓子豐噤聲,有點尷尬。


    他從小學畫, 算不上天才,卻也小有天賦, 在曳州城這一帶略有薄名。近日家中長輩告訴他,著名的宮廷畫師古禮正四處遊歷,似是來了翠縣,他當下就讓人套了馬,直奔此地而來。


    不論如何,他定要見到古禮。


    「古先生,晚輩……」卓子豐又要開口,卻被顧遲秋冷淡掃了一眼。


    那眼神平平淡淡,卓子豐卻無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是因為眼前的男人太好看,還是他平靜的眼神下太冰冷,總之有點可怕。


    「古禮是他。」顧遲秋指向古禮道。


    古禮一身布衣,如同普通的鄉野農人,此時他似一點也不意外有陌生人來找自己:「在下古禮,閣下是?」


    卓子豐冷掉的心又燃起希望,道:「學生卓子豐,見過古畫師。」


    「不敢不敢,你我都是愛畫之人,別分個前後輩了。」古禮讓了一讓,沒有受全禮,給對方迴了一個平禮道。


    卓子豐得到偶像的親口迴答,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連聲問道:「古先生怎麽流連此地?」


    「哎,別提了。」古禮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


    卓子豐腦袋裏頓時冒出了上百種可能,想到尊敬的古畫師也許是遭了難流落至此,他心中豪氣萬千,誓要幫助古禮。


    兩人說話的時候,顧遲秋等人已經散了。


    古禮拉著卓子豐到牆根,指著前頭給孟時準備盒飯的顧遲秋道:「看見沒?那才是不出世的大師,我在此地流連並非其他緣故,而是等著大師再次出手,讓我一睹其作畫風采啊。」


    古禮一臉神往,卓子豐單純,立刻被他感染了。


    古禮是誰?


    那是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跟皇後都要甩臉子的天才畫師。


    關於他的傳聞中,有他的才華,有他的傲慢,也有他好酒縱樂的一麵,卻唯獨沒聽說過他佩服誰,而灶間裏那個彎腰布菜的男人,卻得了他一句「大師」之稱。


    那該是何等的驚才絕艷?


    卓子豐幹脆在村子裏借宿下來,也日日到顧家小院上課。


    起先,他下意識認為先生上課自然是講四書五經,簡單些的話,那也是三字經、百家姓,可顧遲秋的課上卻不同。山川地理、人情風物,他什麽都講,就是不講四書,當然,最主要的內容還是一筆一畫地教授大家辨認與書寫文字。


    農戶們沒有紙筆,拿一根樹枝在地上跟著顧遲秋寫寫畫畫,寫累了,便聽他講一講各地風物,一堂課畢,大家都是意猶未盡,連自認見識廣博的古禮和卓子豐也聽得入神。


    幾日下來,畫沒有作一幅,故事倒聽了一肚子,卓子豐也喜歡聽顧遲秋講故事,可他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為了精進畫技,不免有些著急。


    一日午後,認字班早就結束了,卓子豐的好友江朋得到古禮的消息,也尋了過來,他朋友多,唿朋喚友之下,半個曳州的愛畫青年都聚集而來。


    大家都知道卓子豐的才名,圍著他討教。


    卓子豐嘆息坦白:「不瞞諸位,我來了四五日了,別說作畫,古禮大師連執筆研磨都不曾。」


    「那你在這裏做什麽?」江朋震驚。


    卓子豐訕笑道:「古畫師說村裏顧家的郎君畫技卓絕,我便留下想一睹其風采。」


    「你可曾目睹了?如何?」江朋追問。


    「就是因還不曾目睹,才一直流連此地。」卓子豐嘆氣。


    「何至於此?」江朋瞪眼,「那古畫師該不會看走了眼,對方根本不會畫畫,所以不敢展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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