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買一個蔥油餅的話,今天就隻能攢下四文錢了,平白少了近一半,崔二媳婦想想就心疼得緊。


    可是蔥油餅真的好香,昨兒的雞鴨都給男人和孩子吃了,她隻分到一些跟雞鴨一起做的素菜,連點油星沫子都沒有,還不如這熱油裏煎過的蔥油餅呢!


    崔二媳婦的肚子也適時響起了咕嚕嚕的聲音,她一咬牙,掏出砍價省下來的三枚銅板,喊道:「老闆娘,也給我來一塊!」


    孟時也沒料到生意能有這麽好,她又要做又要賣忙得手都快出殘影了。


    「光是看和聞又如何能知這麵餅子獨到之處?姑娘何不買來嚐一嚐,顧某擔保它必定好吃。」


    孟時忙得團團轉,兩步外的顧遲秋手持盲杖,被幾個女子團團圍住。


    剛開始這些女人還都很矜持,隻敢偷偷瞥顧遲秋,然而這人笑得溫文無害,又是個可憐的瞎子,女人們便大著膽子與他說起話來。


    也不知道顧遲秋還跟她們說了什麽,孟時再看時,幾個女人已經擁到她攤子前,一人買了五六個蔥油餅,高高興興地走了。


    顧遲秋還站在那裏,又有人跟他搭話,他仍溫文有禮。


    很快,孟時攤子前又迎來一批臉泛紅暈的女顧客,哦不,也有男的。


    「我以前覺得時時叫顧遲秋狐狸有故意抹黑的嫌疑,現在我信了,這男人就是條狐狸!」


    孟時進西家鎮的時候就打開了直播,此刻彈幕剛剛怨念完為什麽手機不能吃蔥油餅,又開始討論顧遲秋。


    「他剛剛說什麽了?那兩個小姑娘怎麽就掏錢了?」


    「好像是說真正的滋味得親自試一試才知道。」


    「很平常啊,有什麽特別的嗎?他的成交率怎麽那麽高?我一個搞銷售搞了十年的都不敢說能達到這種程度!」


    「應該是臉吧?」


    「不單單是臉,顧遲秋雖然看不見,但他非常知道應該如何發揮自己的魅力,那些來找他說話的女人往往不超過三句話就會掏錢。」


    「好傢夥,精通人性的男講師,三句話讓富婆為我買了五個蔥油餅。」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另一個精通人性的男講師來了姐妹們!」


    一條超級vip的特效彈幕劃過,直播間裏的觀眾們瞬間忘了顧遲秋,自覺找瓜。


    隻見在來往匆匆的行人與叫賣聲之間,一個有點眼熟的瘦弱男子穿梭而過,拐進了前頭的一條巷子裏。


    這個男人直播間裏的粉絲們都很熟悉,正是當初社死西家鎮的白二郎。


    「他最近好像天天來?」


    「都是那條巷子吧,昨天也看到了。」


    「他之前不是跟嗲嗲女在一起嘛,又換啦?」


    有新進直播間的觀眾搞不清楚狀況,立刻有四五條彈幕跳出來,繪聲繪色地講解了一番白二郎當初調戲良家不成,被小三小四正房輪流抓包,最後被富婆逮到,直接社死的名場麵。


    「我的天,這樣了他還敢來?勇士。」


    「之前他陪嗲嗲女逛街買石頭的時候不是花了很多錢嘛?會不會就是這條巷子裏的神秘富婆贊助的?」


    「有可能哦。」


    「嗚唿!時時好帥!」


    討論到一半,大家的目光又被孟時吸引了過去。


    人群圍上來後,孟時的生意很好,不過除了蔥油餅的味道,她還想給往來行人留下一點更深刻的印象。


    上大學的時候她在鐵板燒店打過工,會耍一點花樣,這時候利用鏟子和蔥油餅小耍一番,雖然動作簡單但是勝在新鮮有趣,立刻迎來一陣叫好,把許多路過的人也吸引了過來。


    「哎呀,時時剛才是不是燙到了?」


    「好像誒,我聽到她嘶了一聲。」


    「那鏟子肯定滾燙滾燙的,還有熱油。」


    孟時動作有點生疏,結束的時候不小心被燙了一下,幸好她反應快,鏟子沒有掉到地上,圍觀人群也沒有發現不妥,她咬牙壓下燙痛的驚唿,繼續做蔥油餅。


    很快,早市過去,菜攤陸續賣空撤掉了,街市上的食肆和各種店鋪開門營業,孟時準備好的麵團也全都賣完了。


    攤位前總算空了下來,孟時長長鬆下一口氣,滅掉火,轉頭對顧遲秋道:「咱們收拾一下迴去吧。」


    顧遲秋卻沒有搭腔,他敲著盲杖靠近:「手給我。」


    孟時疑惑,但還是把手伸了過去,顧遲秋握住,緊接著有什麽涼涼滑滑的東西覆蓋上她掌間燙痛的部位。


    「嘶——這是什麽?」孟時驚奇。


    「馬尾連油。」顧遲秋道。


    這是專門塗抹燙傷部位的藥油。


    「你哪裏來的?」孟時驚奇,他們家應該沒有這些。


    「托剛才跟我說話的一個小娘子買的。」顧遲秋解釋,「痛不痛?還有哪裏燙傷沒?」


    顧遲秋說著,又來抓她另一隻手,用手指仔仔細細探摸過她每一寸皮膚。


    孟時有點癢,忍不住縮了下手,顧遲秋卻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直到把半截腕子都檢查完才肯鬆手。


    「跟你說話的小娘子那麽多,是哪個?你給人家錢了嗎?」孟時又問。


    「不知道,我隻記得聲音,給了。」顧遲秋答。


    顧遲秋給她上完藥,隨手把藥油收進懷裏。


    迴去的路上,孟時瞧瞧顧遲秋,又問他:「你怎麽知道我手燙傷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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