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言紛紛退下,韓信疾步走出殿外,衣角肆意翻飛。


    “楚王這是趕著出宮?”


    一道身影攜著戲謔翩然而至,陳平走近韓信,笑得意味深長。


    韓信皺眉,沒有停步。


    “楚王是不是糊塗了?”陳平努力跟上韓信的腳步,笑得燦爛:“怎得好端端地推薦樊將軍?”


    “你有意見?”韓信加快了步伐。


    “楚王的魚腸劍削得動項王鐵甲,卻削不斷皇上的猜忌!”陳平眸色微變,隨即廣袖一拂攔住去路:


    “樊將軍是皇後的親妹夫,其帳下三萬精兵皆食沛縣粟米,楚王舉薦樊將軍,可是要在皇上心口插一柄呂氏的刀。”


    秋風卷起落葉掠過丹墀,韓信停下腳步,微微側目:


    “當年滎陽之事,三十死士出東門,陳大人驅兩千無辜婦人為餌,令皇上成功脫險。”說著韓信略做停頓,眼神清冷道:


    “呂氏的刀再厲害,又怎能比得過陳大人的手段。”


    陳平微微挑眉,看向韓信的眸子透出一絲玩味:“看來楚王對陳平頗有微詞?”


    “還不夠明顯嗎?”韓信掃一眼陳平。


    陳平微滯,隨後展眉笑道:“敢問楚王指得是哪一件?”


    “本王與陳大人的往來並不多。”


    陳平狹長了眸子打量韓信,良久:“為了陳平以夫人之名讓楚王獻策一事?”


    韓信眸色一沉:“帕子給我。”


    陳平輕笑,隨之往後退了一步:“禦賜之物,怎可隨意贈人?況且已然置於案上,不可擅動。”


    韓信眉心微動,眸光驟冷。


    “楚王可不能胡來!”陳平看一眼韓信,隨後拿出笏板護於身前,眉梢輕挑:“這裏是殿前!”


    韓信眼底閃過一抹嘲諷,隨即一個轉身,從陳平身邊擦肩而過,陳平不查,笏板瞬間脫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滾落在地。


    韓信眸色微動,似是不經意走過,笏板被踢出去好遠。


    陳平臉色一沉:“楚王如此有意思嗎?”


    韓信轉身,挑起一抹笑意看向陳平:“有!”


    陳平看一眼韓信,散去眼角的怒氣,上前幾步撿起那碎成兩截的笏板,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隨後抬眸看向韓信:


    “太上皇壽辰,彭越不請自來,楚王以為如何?”


    韓信微微抬眼,目光輕掃了陳平一下,聲音平淡得如同深潭靜水,反問道:“陳大人以為如何?”


    陳平微微一笑:“彭越此人,心思深沉,素來野心勃勃。此番太上皇壽宴,他貿然現身,怕是不隻是為了賀壽這般簡單。”說著,陳平笑意更甚:


    “楚地與梁地毗鄰,陳平聽聞楚王與梁王關係不錯,或許可以一探究竟。”


    韓信看向陳平,眉心微攏,似在思索,良久:


    “帕子還我!”


    陳平一滯,頓時暗了眸子:“不行!”


    ……


    “陳大人!”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卻見不遠處邱賢正往這邊疾走而來。


    待到跟前,邱賢對著韓信、陳平恭敬行禮道:“奴才見過楚王、陳大人!”


    韓信微微頷首,靜立於側。


    陳平看一眼邱賢:“可是皇上召見?”


    “正是!”邱賢點頭:“還請陳大人隨本宮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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