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把玩著手中的花枝,唇畔笑意張揚:“夫人眼下是以什麽身份與陳平交談?”


    “自然是以夫人的身份。”


    陳平看一眼戚夫人,唇角勾起一抹耐心尋味的笑,轉而將花枝於鼻前輕嗅,漫不經心地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戚夫人一窒,隨即皺眉:“大人可以出價。”


    “夫人這是在與陳平做交易?”陳平抬眸,眸底墨色翻滾。


    “是。”


    陳平散去眼底的異色,饒有興致地看向戚夫人:“倘若陳平不接呢?”


    “那便當本宮沒說。”戚夫人淡淡地挪開目光。


    陳平嘴角上揚,半帶輕笑道:“我還沒想好。”


    戚夫人眸色微滯,隨後看一眼陳平:“陳大人何時想好了,何時與本宮兌現便是。”


    “夫人何以以為陳平要的,夫人便能給的了呢?”陳平眉宇輕挑,略帶戲謔地湊近戚夫人。


    “本宮既然敢允諾,便能兌現承諾。”


    陳平聞言嗤笑一聲,沒有接話。


    戚夫人狐疑地看向陳平,陳平卻挪開了目光,擺弄起掌心的藤蔓,就在戚夫人等得快沒耐心的時候,


    “那蔡兼本為魏人,曾擔任魏國太仆,深受魏王假的重用。”陳平說著看一眼戚夫人:“也就是魏假。”


    “魏解之父?”戚夫人眼底閃過一絲驚異。


    “沒錯!”陳平好整以暇地抬眸,隨後意味深長道:“正是被戚將軍借陳平之手除掉的魏解。”


    “蔡兼認識魏解?”


    “不是認識。”陳平眉梢輕挑:“是輔佐。”


    戚夫人心中一震,眼底透出驚愕之色,思慮片刻後方試探道:“蔡兼想要複國?”


    “不錯。”


    “所以陳大人設計蔡兼,是為了讓其相信郭蒙已經得知了複國之事,從而對郭蒙暗生殺心?”


    “夫人果真聰慧!”陳平嘴角漾起弧度,語帶調侃道:“夫人想要留下誰?”


    戚夫人眸光微動,未及開口,


    “或者,兩個都除掉?”陳平看向戚夫人,漆黑的眼瞳如墨般浸染,眼底掠過一抹幽然。


    “他們的生死不在本宮。”戚夫人淡淡道。


    “為何不是大將軍?”


    陳平突如其來的一句直接把戚夫人問愣住,隨之皺眉看向陳平。


    陳平則輕輕一笑:“夫人眼中,陳平適合作惡?”


    “陳大人何出此言?”戚夫人收迴目光。


    “夫人選擇在破城之後告知陳平孫和可詔安一事,難道不是為了叫陳平殺人?”


    “陳大人可以選擇不殺人。”


    “成大事者,豈能為一時之仁義所累。”


    戚夫人看一眼陳平,眼底閃過一抹亮色。


    “夫人借大將軍之口轉達陳平,豈非厚此薄彼?”陳平這話說得隱晦,手裏的紫藤花瓣散落一地,應風而起。


    戚夫人收迴目光,沒有迴答。


    陳平看著戚夫人,眼裏漸漸醞釀起一絲風暴,隨後又很快斂去,揚起袖子對著戚夫人略一拱手:


    “夫人若是無其他吩咐,陳平告辭。”


    “本宮可以允大人侯位。”


    戚夫人淡淡的一聲拉住了陳平的腳步,漫天紫藤花瓣席卷而下。


    陳平迴頭,眼底的錯愕一閃而過:


    “夫人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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